卓义晖伸手握住苏瑞儿的手,她的手那么冰凉,他紧紧地握着,想努力将热量传递给她。苏瑞儿挣扎了一下,想把手拿出来,可投不动,她只好不动了,任由卓义晖握着。这世上,有谁能拒绝来自他人的温暖呢,尤其是在最寒冷最需要送碳的时候。
在医院门口,苏瑞儿推开车门,跳下了车。卓义晖看着她说,说,“晚点我来接你,回家时你给我打电话。”苏瑞儿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走吧,不知道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回家时间说不准的。”卓义晖也不说话,就那么温柔地看着苏瑞儿。苏瑞儿低下头,慢慢地往住院部走去。
在病房门口,苏瑞儿看见妈妈已经坐了起来,身体靠着被褥半躺着,正在和李姨在说话。她惊喜地扑了过去,叫了一声“妈妈”,坐在病床前,眼睛里又开始往外涌泪了。“这孩子,”苏妈妈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说,“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哭个啥?!”
李姨在一旁笑着说:“还不是早上被吓着了,太太以后还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瑞儿这孩子见你病了,吓得小脸都白了。”苏妈妈的眼里也泛起泪意,她叹口气,摸着苏瑞儿的手,久久不语。苏瑞儿见妈妈伤心,怕她想起爸爸会更难过,就悄悄把眼泪擦干,讲些听来的笑话给她听。病房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连另张床上阿姨也坐了起来,看着她们一家,眼里透着羡慕。
见时间已经晚了,苏妈妈让苏瑞儿和李姨都回去。李姨一向待苏妈妈尽心尽力,她执意不回,说已经租了张躺椅,夜里陪着苏妈妈,随意躺躺就好。苏瑞儿见李姨主意已定,自己的妈妈身体恢复得也不错,便俯身抱了抱妈妈,听话地背上包回家。
由于太晚了,住院楼外已经没有多少车了,场地空旷了许多。苏瑞儿背着双肩小包,沿着大路,往医院出口方向走去。耳边忽地响起“滴”的汽车喇叭声,轻微的一声,苏瑞儿回头一望,原来是卓义晖。“晕,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啊?”苏瑞儿板着脸,嗔道。“已经走了,怕太晚,你不好打车,就又回来了,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儿……。”卓义晖坦诚地说。
苏瑞儿有些感动,恭敬不如从命,她就上了车。夜深了,天有些凉,卓义晖拿过后座位上的外套,递给苏瑞儿。苏瑞儿摸摸光着的胳膊,是有些凉,她也就不再客气,拿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卓义晖问了她家地址,缓缓地向前开着。
耳边依然是那首歌,Trouble is a friend,yeah。Trouble is a friend of mine,oh oh……苏瑞儿半睁着眼,疲倦地看向窗外,这深夜的城市,灯光依然,就像炫丽灿烂的火树银花,在车窗外一道道地流动着,像极了某部电影时光隧道中的影像。
车子停了,苏瑞儿睁开眼一看,已经到了自家门口,她挣扎着下了车。卓义晖看她那迷迷糊糊的神情,怎么能放心,便把苏瑞儿送到家门口,直到看她打开门,才和她说了声“再见。”苏瑞儿回脚把门踢上,累到根本没力气去洗漱,她一头扎到松软的闲上,眼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