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冷慕寒有问。
“走了。”灵鹫浅笑,很满意慕寒直接问她。
可偏偏月容还是不死心,见众人都没有将视线放在屋子里,指着屋子就惊呼道,“太子!他在那里!”
慕寒顺着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而且他的灵识也早已将屋子扫了一遍,这里没有其他人,他肯定,那么,就是月容说谎了,第一个碰到刺客的是她,非要他亲自来抓刺客的也是她。
冷慕寒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却并没有说穿,屋子里没人,月容这么说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而眼前这女人,看她那么淡定,他突然有了一丝兴趣,很想知道她会怎样应对,他有种预感,她不会让他失望。
挥了挥手,护卫迅速而有序的进屋收查,灵鹫淡然的扫视着进屋收查的护卫,仅仅一眼就将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个护卫的身上。
只因所有护卫中,只有他直奔她的书桌台去。
预料之内,那护卫看到信故意咦了一声,在他人望去后再拿起信回到冷慕寒身边禀报。
冷慕寒深色的看了一眼那护卫,拿过信,扫过灵鹫,但见灵鹫俏皮地对他眨了下眼,愣了愣,轻咳一声,决定不再看那个动不动就勾吲他的女人。
打开信,信中是他近日的动向,而起始日期就是她嫁进太子府当日。
冷慕寒拿着信没有说话,月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脱了两个护卫走了过来,假意地看了一眼信,“咦?这不是那废物的字迹嘛?”
冷慕寒脸色稍有不悦,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冷声道,“本殿的太子妃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议论!”
她确实救过他很多次,但就算没有她,他也能找到别的丹药师,更高级的都不是问题,他并不是非要她这个丹药师不可。
再则当初她非要报恩留下来,作为下属,他已经很纵容她了,但那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妄为!
冰冷的声音让月容一颤,害怕的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悲凉,在太子的心里她就只是一个下人?上次他因为那废物凶她,这次证据确凿,他居然还维护那个废物!
她是他的太子妃!她却是一个下人!多么可笑的对比?
可是凭什么!她不过就一个废物!凭什么是太子妃?她哪里没她好?凭什么她只能是一个下人!
月容越想心中越是觉得不公平,对灵鹫的怨恨也越深,可纵使心中再恨,面上还是委屈道,“属下知错,属下也是看到这信,心中气愤,这才一时口快。想不到她看着单纯无害,竟然是他人派来的细作!妄图陷害太子殿下!”
月容的声音不轻,护卫们听了自然也猜出信中缘由了,各个怒瞪着灵鹫。
灵鹫面不改色,浅笑着看着脸色越加冰冷的冷慕寒,而后又同情的看了眼月容,真傻,她真的以为慕寒是那么好骗的吗?
若不是他心甘情愿,谁又可以妄图摆布他?亦如当初,她以为自己骗过了他,却不知他其实心如明镜。
月容还沾沾自喜,以为冷慕寒是因为灵鹫的背叛恼怒,这样一想,也自动的将冷慕寒之前对她说的狠话当作了他心情不好,于是更加努力的添油加醋,“太子殿下,还请废除她的太子妃之位!像她这样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太子妃!”
冷慕寒冷冷一笑,“哦?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你……”
灵鹫突然出声打断,“不知道是什么让月容姑娘你如此误会本妃?”
见灵鹫开口,冷慕寒会意的不再说话,既然有人想请他看戏,他看看也无妨。
月容冷哼一声,“误会?人证物证俱在,你私结外人欲图伤害太子殿下!这里有你的亲笔书信,你想狡辩也没用!”
灵鹫轻笑,“亲笔书信?月容姑娘可还真是了解本妃呢,只是不知道月容姑娘以何断定信上的字迹是本妃的?”
月容死死的握着拳,她就是看不惯北影灵鹫明明是个废物,还要摆出一副淡然自如的神态!废物就应该有废物的样子!应该卑微!应该懦弱!应该被人践踏!
“我无意间看到的!”月容扬了扬脖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灵鹫点头,对着冷慕寒微微一笑,“我需要笔和纸。”
冷慕寒眼眸闪了闪,对着身后吩咐道,“拿纸墨。”
不一会儿灵鹫的面前就摆了一个书案,上面纸笔墨齐全,灵鹫看着月容浅浅的笑了笑,“但凡是笔迹,一只手写出来的,就算再怎么隐藏也总有端疑,事实胜于雄辩,那本妃现写一幅字不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从一开始就异常淡定,有条不紊的灵鹫,月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偏偏无法反驳。
冷慕寒也有些疑惑,他是看过她的字迹的,想到某种可能,脸色有些不好了。
灵鹫说罢,拿起笔,轻点墨汁,就在铺开的纸张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字如行云流水,笔锋霸气天成,乍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子能写出来的字。
放下笔,灵鹫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月容,“你不过来瞧瞧吗?”
月容看灵鹫胸有成足的样子,纠结了,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还是说劭磊那家伙偷错了?
月容迟迟不动,瞥见周围疑惑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拿起纸,字的大体一看就和那封信不一样,完全的两种风格,月容潜意识的念了出来,“卧似剑人。”
周围静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后护卫们全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冷慕寒要稍稍好些,可也是勾起了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女人……
月容也是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周围人笑什么的时候,脸色一黑,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伸手就向灵鹫打去,“你是故意的!”
灵鹫想避,可就在要闪开之际突然想到这府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人的细作,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冷慕寒心下一惊,没有料到月容会突然出手,不知怎么心中漏了一拍,情急之下挥出一掌,然而月容离灵鹫本就近,挨了一掌的同时,硬是将她炼制的剧毒藏于手掌打在了灵鹫的身上。
冷慕寒闪身扶住灵鹫,冷漠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紧张,“你怎么样。”说完便发现灵鹫嘴角流出了黑血。
冰感应到了什么,抓着黑衣人赶来便看到了灵鹫吐血的一幕,手一放,将黑衣人就在了地上,周围的护卫一发现这黑衣人与之前他们追捕的相似,立刻围了上去,拉下面纱,“劭磊大哥!”
灵鹫感觉冷慕寒的紧张,努力的笑了笑,本想出口安慰,可‘没事’两字还没说出来,就又是吐了一口黑血,胸口的疼痛蔓延开来。
“你中毒了!”冷慕寒转头瞪向月容,“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属下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月容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流着眼泪笑了。
她跟了他近十年,费尽心思,最终却还比不过一个废物!他竟然为了一个废物伤她!那一掌有多重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真的好狠……
“真不拿出来?”冷慕寒看着意识渐渐模糊的灵鹫,心中有着连他自己都还不明白的焦急。
“还是那句话,属下不知道太子再说什么。”月容咬定这一句,她今天就是故意要置她于死地的。
不管今日这废物的罪名是否成立,她都是要杀了她的!大不了最后她就说她是替太子打抱不平,一时失手想杀了灵鹫!
若是让她救治,她就说解药没带,若是回去拿,这废物早就因为剧毒没气了!总之,这废物必须死!
月容的冥顽不灵惹怒了慕寒,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弱,冷慕寒眼中泛出杀意,“来人!给我脱光了搜!”
月容听到这一句,惊愕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冷慕寒,“你,你说什么?”
没有理会月容,冷慕寒见周围的护卫不动,低吼道,“你们是要造反吗!我让你们把她脱光了搜!”
护卫们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只好纷纷上前,心中不由替月容惋惜。
不过说回来,今日月容小姐也确实过了些。
照她的反应,那笔迹显然不同,她先冤枉了太子妃,太子妃戏弄一下她也是人之常情,可她竟然对太子妃出手!还用毒!现在更是违背太子的命令!
被扔在地上的劭磊这会儿也回了神,“太子殿下,这不管月容的事,是属下想出来的!”
冷慕寒冷眼刺了过去,“你的账,本殿稍后跟你算!”
眼看护卫就要开始拉扯月容的衣服,月容叫了一声,用手抱住自己,“不要!我,我没带解药!太子殿下!我没带解药!我没带!解药,解药在,在我院子里的!”
冷慕寒闻言,脸都黑了,她这是故意要灵鹫死!“故意杀害太子妃!来人!把她们两个关进地牢!”
说完又对这身边的护卫道,“还不去请炼丹师!”而后抱着灵鹫直奔灵鹫的卧房,将灵鹫放于床上,身上灵力源源不断的输给灵鹫,只感觉这瞬间他的心也停止了跳动。
灵鹫的脉搏渐渐减弱,冷慕寒的灵力纵使再强大也无法解毒,而月容一心想要灵鹫死,用的毒自然也是上佳的。
不,他不允许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这一刻,冷慕寒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心了,这个他还接触不久的太子妃已经勾走了他的心,他不能说他有多喜欢她,他只是知道,他现在还不想让她死!非常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