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小姐,我相信她不会害我家娘子,一是因为她没有害人的理由,二是因为她眼神清澈,态度坦然,绝不是你这种人能亵渎的。”这一刻,刘铁匠一改往日胆小怯弱的姓子,不顾齐力的身份而与他对上了。
刘铁匠的话让一诺很是欣慰,她顿时觉得接下来不管自己被多少人质疑,遭受多少的挫折,只要有刘铁匠这些话,她也就够了。
“齐少爷别忙着摘清干系,本小姐上前时,刘家娘子确实尚有气息,但当本小姐和兰姨分别为她把脉时,她的脉搏很是微略不说,她的眼神已涣散,呈迷离状态。
当时的情况,已是无力回天,兰姨是本小姐的师父,她家世代从医,我之所以央求她老人家帮忙把脉,也只是想让她老人家确认一下,看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结果却不容乐观,刘家娘子还是去了,齐少爷,刘家娘子的死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在本小姐已将原因说明,但很显然无人相信,那我也很是无奈,因为,我所了解的医学在这里没有人懂,但是,齐公子,你罔顾人命,难道就不怕冤孽深重,每逢半夜会有冤魂来向你索命?”
确实,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一诺很是无奈,刘家娘子的死因,她心里一清二楚,可是,在这里,没人听得懂她所说,更没人会相信她的说法。
“哼,本少爷为人不做亏心事儿,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既然拿不出证据来,就少在这儿危言耸听,诬蔑本少爷。”齐力心里甚是得意,没有任何的证据,看谁能奈他何。
“戚大人,小女自知自己所言,大人定是无法置信,但是大人,小女所言句句属实,或许小女没有办法让大人信服,但小女觉得,不管怎样,那齐公子主仆与刘家娘子的死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是以,小女恳请大人先将齐公子主仆收押再审。”一诺知道,跟齐力那种渣渣说什么都说不清楚,是以,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要将那家伙关押,她相信,待大人想通后,应该会相信自己所说吧?
“来人啦,将嫌犯齐力一干人等带回府衙先行扣押,待本府查出证据再行审理。”这一次,戚大人丝毫不曾犹豫,直接采纳了一诺的建议,欲将齐力等人收押。
“等等,戚大人,您这样未免太过不公,凭什么要关押本少爷,你们有证据证明刘家娘子的死是本少爷所为吗?若依你所言,本少爷跟刘家娘子的死脱不了干系,那么,难道这个姓严的女人和她家奴才就能脱得了干系?倘若大人执意如此,为免失公平,所有关联人都应一并收押。”齐力仍在做着‘垂死挣扎’,他心里清楚,依戚建城的姓子,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哪怕他家父王在此,戚建城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不会改变初衷,既然这样,他必须得拉个垫背的。
这个臭女人不是喜欢管闲事吗,那就让她陪着自己一起被关进府衙大牢。
他倒是要看看,当他家父王将他弄出去的时候,这个臭女人有什么能耐出去。
闻言,戚大人一愣,略有些为难,他个人自然是相信严小姐的,但是齐少爷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该如何是好……
“且慢!”就在戚大人左右为难时,沁儿拉着耀琪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大人,您不可听信齐少爷的胡言,我们主仆几人,今日只是路过此地,很远便见齐少爷主仆欲对那位刘家娘子行不轨之事,我们家小姐向来姓子直爽,看不过去便冲了上来,但刘家娘子的死与我们家小姐绝无关联,若非说有关联,那也只是我们家小姐太过仗义,才会让某些人有机会栽赃诬陷,还请大人明查呀!”一听说要将自家小姐也关押起来,沁儿急了。
戚大人本就觉着一诺不该为刘娘家子的死负责任,也未想过要将她关押,此刻沁儿一说,他也有意顺坡下驴。
可谁知有一人比他更为急迫。
“哪里来的狗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说你家小姐与此事无关那就无关啦,本少爷还说与本少爷无关呢,那爷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齐少爷,我之所以尊称你一声少爷那是我做人的水准,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骂我一声狗奴才。人,若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那就先得尊敬别人,想你堂堂郡王府的大少爷,为人处事嚣张跋扈,毫无水准可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充主子?
还有,刘家娘子明明就是因你而死,你却总想拖我家小姐下水,是谁给你的狗胆,难道你是觉得我家小姐软弱好欺吗?
你听好了,我们家小姐可是我们家将军最疼爱的妹妹,你若是执意如此,仔细咱们家将军回来跟你没完。”跟在一诺身边,时常听她谈论尊敬与做人的原则,沁儿早忆将这些记在了心底。
沁儿三言两语便将一诺神秘的身份给暴了出来,虽说这京都里的将军不止一位两位,但人家丫鬟都说了,她们家小姐可是将军的妹子,难道还需说别的?
“你个死奴才牙尖嘴利的,跟你家小姐一样讨厌,以后定是没男人要的主儿,你说那死女人是将军的妹妹?呵,你在骗鬼呢吧,这整座皇城,将军多了去了,可爷就是从不曾听说过有哪位将军是姓严的,你家小姐若姓秦、秦云、姓林,甚至是姓浅,爷都有可能相信你的鬼话,可唯独是姓严,啧啧……”将军?他齐力虽无资格参与朝事,但这京都里有哪些富贵权势他心里可是门清儿,姓严的将军,别说是本朝了,就是前朝那也是肯定没有的。
一诺一直静静的立于一旁,她此刻算是体会到了人家那种拼爹的感觉,因为,沁儿丫头现在不是在为她拼兄长么?虽然人家都不信,但这确实是在拼身份没错。
此番景象,戚大人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姓严的将军,满朝文武想了个遍,确实不曾有过姓严的将军,就连新晋的将军那也是姓浅啊。
“你……好,我看你是不相信了,咱们家将军便是秦府的秦将军,哼!”沁儿一心只想阻止他们带走自家小姐,她才不管说出自家将军的名号后会引起什么反响呢。
“秦将军?”戚大人默念着秦潇予的名号,心里却在想着,秦潇予的妹子为何会是姓严的?
但尽管他心里有疑问,他也宁愿选择相信这个小丫头所言,毕竟,大户人家的事儿不是他一个小小京官儿该管的。
“秦将军?你这死奴才在讲笑话吧?谁不知道秦将军的妹子就应该姓秦,而这个臭女人却是姓严的?依爷看,你们主仆定是打着秦家小姐的名号出来招摇行骗的吧?”齐力嘴里这样说着,但脑海却是在搜索着关于秦潇予的信息。
“哟,这里很热闹嘛,发生什么事儿,让爷也来瞅瞅,凑凑热闹!”就在众人僵持着,思索着时,巷子旁的屋顶上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这道戏谑的声音毫无疑问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巷子旁的屋顶上,一个身着暗红色锦袍的妖孽男子轻松的坐在屋顶,嘴着含笑的注视着屋檐下所发生的一切。
“下……”眼见戚大人想说些什么,可是,那妖孽男子似乎并不给他机会,而是从屋顶一跃而下,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一诺身旁。
在他手臂搭在一诺肩头之前,他依旧嘴角含笑,但却不留痕迹的分别深深的看了戚大人和齐力一眼,那眼里为为浓浓的警告味儿,不予言表。
“小诺,你怎么搞的,我可是等你许久了,原本还在想,你是不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是以,想着去将军府找你,可谁知在这儿碰上你了,走吧,我早已备好的准备招待你的酒菜都放凉了,快走快走。”妖孽男子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勾着一诺的肩膀,便欲带着她离开人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妖孽男子此言一出,戚大人顿感有人替自己解了围。其实若这位严小姐真犯了事儿,他倒是不会管她背后之人是谁,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嘛,这可是当今圣上一惯挂在嘴边儿的。
是以,若严小姐真与这场命案有关,哪怕秦将军在此,他也定然将严小姐收押,可现在关键是,人家严小姐摆明了与此案无关嘛。哪怕那位齐家少爷一口咬定刘家娘子是死在严小姐手上的,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以齐少爷的为人,他大抵是在为自己开脱,想找个人替他背黑锅罢了。
此刻正好,原来,这位严小姐与当今四皇子是旧识,现在由四皇子将其领走,想必那齐少爷定然不敢有非议才是。
至于齐家少爷嘛,那是必然要收押的,毕竟,一场命案已然发生,而这位齐少爷又是苦主所指控的凶手,自然没道理放他离开。
四皇子皇甫煜阳,这个人齐力当然认识,不止认识还十分的了解。
皇甫煜阳,当今玄尊帝皇甫皓天第四子,是玄尊帝与毓妃娘娘毓敏所生,现年二十有一,身份尊贵,但却对皇家之事向来淡漠,毫不关心,也不喜呆在深宫,与其兄弟之间也不常亲近,很是疏离。
整个玄尊皇城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第四子,不喜宫廷,偏好出入烟花之地,哪怕并非人人认识这位花名在外的四皇子,但他齐力与他可谓是同道中人,只不过,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比如说,同样花名在外的二人,四皇子平时好出入‘醉红楼’,而他齐力却是只好弃‘醉红楼’这家全京都最好的青楼改选其他。
总之,四皇子出入的地方,不要说是他齐力了,就是这京都里其他那些官家少爷皆是非请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