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儿?大家都聚在这儿干什么?”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中间那条道上四平八稳的走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一诺暗中打量着,看这位官老爷的样子,好像没有她在电视上所见的那种贪官的嘴脸,见了那齐力,也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打过招呼,依此看来,他定是认识齐力的,但他的表现却是如此的淡漠,大有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看来,这位官老爷还是不错的。
当然了,一诺心里清楚的很,这也只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罢了,若论他的官品,又岂是看面相能够得出结论的。
“不知这位是……”在没弄明白来人的身份之前,一诺不想断言,说的再多,若此事不在那人的管辖范围之内,那也是白搭。
“本官乃是顺天府尹,方才据报,说是这里发生了命案,需要本官前来协助调查擒凶,不知这位小姐……”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的气势显露无遗。
只是,他对一诺的身份有着诸多的猜疑,这位姑娘容貌非凡,谈吐之间神色淡然,言行举止不乏大家风范,按理说,京城里若是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小姐,他作为顺天府尹,掌管着这京城城里城郊几万人的户籍资料,不该觉得陌生才是,难道这位……
“小女严一诺见过府尹大人,这里确实不幸的发生了意外,也是小女让贴身丫鬟前去找大人报的案,小女觉得,此等人命关天之大事儿理应由大人这种掌管着全京百姓安全的京官作主才是。”中年男子的一身正气折服了一诺,她不想再有过多的怀疑,她宁愿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她愿意相信这位大人是位好官。
“严小姐?不知严小姐府上何处?”府尹大人执着的追问着一诺的身份。
一诺很是无语,心想,她能不能收回她觉得这男人是好官的想法呢?这人怎么那么不靠谱呢,这都什么时候,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查看死者的情况,然后勘察现场,缉拿凶手么?
“大人,此刻谈论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小女倒是觉得大人当务之急该查看死者的情况,勘察现场,缉拿凶手才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诺无力吐槽,只得耐着姓子提醒。
“小姐所言甚是,倒是本官失礼了。”顺天府人这人虽表面严肃,没有表情,但为人却也算和善。
因沁儿报官之时,说明了具体的情况,是以,府尹大人来时自然是带了仵作的。
仵作领命,上前围着那女子的遗体好一阵查探,随后神情严肃的来到府尹大人身边小声的将自己所查到的情况一一禀报。
仵作的声音虽小,但本就距死者遗体不远的一诺和一直与一诺保持着五步之遥的齐力仍是听的清清楚楚。
据仵作的禀报,他自是没能从死者的遗体上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连死者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
听完仵作的禀报,府尹大人眉头深锁,他狐疑的一会儿看看一诺,一会儿看看齐力,一会儿又看看越聚越多的人群。
相较起府尹大人的凝重,一诺倒是显得轻松多了,对于眼前这种状况,她早已想到,又从何谈起紧张。
反而是那齐力在听了仵作的话后,心里暗喜不已。
当然了,对了那位刘家小娘子的死,他也很是纳闷儿,仔细的想了想,貌似他也没对她怎样,可谁知拉扯中,她却在自己面前软绵绵的靠着墙体下滑,刹那间整个人的情况就不好了,不大一会儿,就只见她出气多进气少的,正当他与随从很是费解的近身查看时,便被后来的严小姐主仆给发现了。
仵作查不出死者的死因,这一点让府尹大人很是难堪,无法对围观的众人有个合理的解释,更是不知该如何给死者的家属一个交待,是以,府尹大人的眉头在听了仵作的禀报后一直紧紧的拧着,丝毫不曾松开过。
“大人可是觉得为难?”一诺觉得这位府尹大人完全颠覆了她对他最初的定论,若不是看在他尚有一身正气,她才不会好心的提点于他。
闻言,府尹大人紧蹙着眉瞟了一诺一眼,那眉眼深处仿佛有些不高兴一诺的询问。
他总觉得,这位小姐美则美矣,哪怕是她的丫鬟去报的官又怎样,难道她就能对他断案指手划脚?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哪怕诗词歌赋过人,那也只是纸上谈兵,风雅之事儿,并不代表她就懂得断案。
府尹大人眼底的不悦,一诺当然看得明白,可即便这样,她也只能在心底无力的吐槽,却是不能明着辩解指出他的错处。
小瞧女人,只当女人是花瓶,特别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更是除了风花雪月之外一文不值。
这种现象莫说是在这个古老的时代了,就是在现代,她遭受到的质疑还少吗?
被人看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有真本事,迟早亮瞎他们的钛白金狗眼。
“大人可是觉得小女之言全无可信之处?也对,小女一界贫民,人微言轻,不论说些什么,自是不会有人相信,既然这样,小女便安静的候在一旁,静观大人一展神威了。”不是瞧不起她吗?可以,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若是没有她,这位府尹大人要如何来断案。
一诺的话无疑是给府尹大人上了一层枷锁,人微言轻?一界贫民?这种字眼说出来,毫无疑问的表明了府尹大人是那种见风使舵、容易向权势低头之人,这还得了,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他耳光么。
“小姐切不可妄言,本官并没有觉得小姐所言不可信的意思,这京城内外的百姓的安危皆在本官的管辖范围之内,今日在此处出了此事,仵作一时查不清死者的死因,本官只是觉得自己似是被疑云团团围住罢了,哪有瞧不起小姐的意思,小姐言重了。”他戚建城自任顺天府尹以来向来公正严明,今日小小的困境又岂能让一个小丫头趁机坏了他的名声。
他坏了名声不要紧,可万万不能让这满城的百姓对他这京城的父母官失去了信心和信任。
对府尹大人的解释,一诺但笑不语,安静的退居一旁,静静的候着。
“小姐,我们为何不离开?”一旁的兰姨很是不解一诺的做法。
她觉得,既然那位府尹大人并非十分信任一诺,那她们离开就是,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兰姨,稍安勿躁,咱们也算是当事人,我们两人可是接触过那名女子的,是以,我们现在绝对不能离开,或许,一会儿府尹大人断案时还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走?她怎能就这样离开,一个无辜的生命就此消逝,她还得留在这里帮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呢。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莫过于青年丧妻,她一不会让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枉死,更不会让那位疼爱妻子的男人白白失去了娇妻,她更想让那姓齐的男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并不能代表一切,有权有势并不代表着他就能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果不其然,顺天府尹戚建城戚大人在环视了一下四周,大概打量了一下与那名女子的尸体离的最近的两拨人后,抬头看向齐力问道:“齐少爷,请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戚大人,您不会是在怀疑本少爷吧?哈哈……您可要弄清楚,本少爷是什么身份,又怎会识得一名低贱的村姑。”被指名道姓,齐力心尖一紧,紧张极了,但却又要佯装镇定,不可露出破绽。
这个顺天府尹戚建城,虽官阶不如他家父王,但怎么着人家也是正三品的京官,若是惹怒了他,他可是能直接上殿面圣的。
所以,必须得稳住,不能让这个以铁面无私着名,不给任何人情面的戚建城抓到任何把柄,否则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去,影响了父王不说,更是会对媚儿将来嫁进太子东宫有很大的影响。
“哦?低贱的村姑?那么也就是说,以齐少爷如此高贵的身份不仅不认识什么低贱的村姑,更不该出现在这种低贱之人所住的场所喽?”低贱之人?他齐力若不是出生在齐郡王府,他还敢如此的轻贱于人吗?
对于齐力,戚建城是不屑的,对于他的父亲齐郡王,他更是不屑于结交,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齐郡王的名声,早在郡王府的嫡长女齐涵玉毒害未婚夫一心只想嫁于皇家时就声名狼藉了。
“我……本少爷只是路过而已。”齐力强硬的一直坚持自己只是路过,而他似乎早就忘了,在戚大人未来之前,在一诺问他的时候,他因色欲熏心所亲口说出的那些话了。
“路过?本官倒是不知,齐少爷这是要去哪里,怎会路过此处,虽说从齐郡王府出发,要上街,这条路也确实行得通,但这条路似乎不是最为宽敞最为简便的那一条啊,更何况,据本官所知,齐郡王府的人若要上街,可是从来都不会走这条偏僻之路的,这里可是不顺路啊。”还妄想狡辩,环视全场,众人之中,只有这齐大少爷是最有嫌疑之人,否则,以他的品姓,他根本不会在此逗留。
“怎么?本少爷走哪条道还需要戚大人规定?是,郡王府的人确实从不曾走过这条路,可,本少爷今日闲得慌,心情好,就是想要四处走走,瞧瞧,这不,就走到这儿来啦。”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他都不会轻易承认,更何况无凭无证。
“这位齐……少爷,您这是打算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在本小姐出现在这条巷子口的时候,很远便见你与你家随从围在此处,而那位姑娘已是倒在了墙边,那么请问,这里除了你们主仆五人,还有别人吗?再者,不要说本小姐觉得,想必在场的众人都不会觉得齐少爷是那种见义勇为,乐于助人之辈吧?若是那位小娘子的死与你无关,你当时慌张什么?”一诺再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