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你是觉得本小姐很无耻吧?哼!论起无耻,谁能比得过你,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找的,滚吧,识相的话,以后别再出现在本小姐视线范围之内,就是在大街上碰了个正着,你也最好绕路而行。”见他痛得弯下腰来,一诺也有点儿担心,若是因为自己让她变成了太监的话,他该如何向秦大哥解释?
有些后怕,又有些懊恼的一诺真心觉得这个男人与自己天生犯冲,她没好气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她又回到屋内,点亮烛火。
“唰!”一股劲风,将她刚刚点亮的烛火给吹灭。见此,她只好再次的拿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亮。又是一股劲风,烛火再次熄灭。
今天还真是见鬼了,哪儿来的风,这屋子里的窗户在皇甫煜阳走后可都被她关上了的。
“别掌灯!”
闻言,一诺偷偷掩嘴一笑,心里想:哈哈……原来你也怕丢脸呢!
当然了,这种嘲笑之事,一诺也只是偷偷想想罢了,毕竟那人落到那般田地也是她的杰作,她又何必火上浇油呢。
片刻的寂静后,便听院子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而出现的还有明亮的灯火。
“主子!”借着火光,凌风一眼就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见自家主子微弯着腰靠墙站着,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有此僵硬。
“把火灭了。”
“是!主子,方才沁儿姑娘说,您准备回府了是吗?”接了沁儿的通传,那时,他才知道主子在‘寄畅院’,难怪他在前厅一直没能找到主子。
不过,他不解的是,这位严姑娘所做的饭菜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好吃到主子连等他通传的时间都等不及了?
再则,主子现在提出离开,难道已经达到目的啦?不会呀,刚才灯火照耀下,他并未发现桌上有饭菜呀。
“嗯,今夜就这样吧,咱们先回去。”皇甫煜熠忍着不适站直身子,缓缓的举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当他途经一诺身边时,忽地,他欺身靠近她,在耳畔轻声道:“记住,你欠我一顿饭,本公子改日再来找你讨要,告辞。”
看着这个被她整了个半残,还如此嚣张的男人,一诺除了送他一个白眼,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和攻击他。
吃吃吃,光顾着一张嘴,连身上的疼痛都不管了,简直就是个吃货!
皇甫煜熠满怀希望而来,到最后却是气急败坏而归,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让自己受到了创伤,这笔帐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要说一诺一点儿都不担忧那都是骗人,一诺其实早就懊悔了,她不该冲动的。
唉!烦死人了,好好的睡个觉都不成,凭白无故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许是屋内的人都将注意力投入在皇甫煜熠身上,是以,在一诺卧房的窗子外,倚墙而立的那人却是开心的笑了。
哈哈……原来,皇兄深更半夜来到将军竟是为了这事儿,难怪他会趁着夜色摸进一诺的屋里,怕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吧。
许是皇甫煜熠那一夜真伤的不轻,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也不曾出现过,就好像那一夜,她见他只是个梦境一般,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中。
其实也并不是一诺想要见他,只是,不知他伤成怎样,因着秦大哥那层关系,她心里难免有丝忐忑。
但忐忑归忐忑,她也不好让束畅去打听,总之,在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之前就全当是好消息吧!
一诺最近很忙,很忙,至于她在忙些什么,就连她的贴身侍女沁儿都弄不清楚,沁儿只知道,她家小姐每天吃完饭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坐在书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而到了夜晚,她却是每晚留在辉叔和兰姨所住的客房里,一呆就是半夜,且不需她的陪同。
见此情景,束畅心里隐隐的担忧,将军临走之前,曾经派他去查过这对乞丐夫妇的底细,可是一路查来,那对夫妇的经历还真如他们所说,没有一丝的破绽。
可是,是谁说过,没有破绽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试问,有谁能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讲的丝毫不差,不曾忘记半分的?
他本想将伤势已有些好转的乞丐夫妇给请出将军府,在外替他们置办一个宅子以便让小姐安心,可是,无奈,小姐却是不同意,说是不想被人诟病,不想损了将军的名声。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多加留意,对那对夫妇盯紧些,而且,耀琪也被派上了用场。
“小姐,秘笈上的内容,您记得怎么样了?”傍晚,用过晚饭的一诺再一次的来到了辉叔夫妇的房间,辉叔一见她便微笑着问道。
“嗯,秘笈上的内容现在都在这里。”一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哦?此话当真?”辉叔很是意外,同时也难以置信。
“那是当然,我严一诺从来不说假话,在你们面前更是不会。”这两位老人能将自家祖传之物传授于她,这种行为好比收她为徒,虽他们从不曾提及,但她心里有数,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老朽不是不相信小姐的人品,只是觉得太过意外罢了,想当初,那两本秘笈中的内容,我们夫妻俩可是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将其刻在脑海里,可是,小姐却是只用了短短几日,真是令人佩服啊!”面前的这个女子,他锦辉从未曾小瞧过。
“要不,你们考考我,检验一下?”一诺提议。
一诺的提议,辉叔两口子当然乐意至极。
经过夫妇俩轮番的考验,一诺对那两本秘笈果然铭记于心,而且独有一番见解。
夫妇俩心中暗喜不已,他们果真是找对人了,也不枉他们夫妇俩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劳苦奔波。
“辉叔,兰姨,我有个想法,也不知合不合适,但那确实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想……”一诺想拜这夫妻俩为师,可是,又担心人家不愿意。
她知道,她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认下师父,结下善缘,待她走的时候便会增添许多不舍,但,她觉得,既然人家辉叔夫妇俩能将祖传之物传给她,想必也是想后继有人,她既然接受了人家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拜他们为师,哪怕,她最终还是会离开,回到原来的世界,辉叔和兰姨仍然是她的师父,她仍然会将他们所传发扬光大,只是,换了个时空,换了个地点而已。
“什么想法,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两个老东西还能帮你参谋参谋。”对一诺的提议,兰姨很感兴趣,她觉得这个丫头的脑子里总是会蹦出一些奇思妙想来,不仅新奇还让人眼前一亮。
“我……”
“唉,小姐有话但说无妨,不要觉得为难,若是因为老朽夫妇俩久住将军府给小姐带来不便的话,我们可以离开,小姐无需觉得为难。”辉叔以为,一诺这样吞吞吐吐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否则,以她开朗的姓子,又怎么这样。
不过,想想也是,他变成这样,看似责任在小姐,实则,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是他们算计了小姐。
小姐的身份他们有派人去查过,唉,那种尴尬的身份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是不是,辉叔,不是您想的那样的,这将军府里空荡荡的,你们在这儿反而让府里热闹不少,若是你们离开了,这府里还真是少了些人气儿了。”见辉叔误会,一诺急了。
“若不是这事儿,小姐如此吞吞吐吐到底是为何?”辉叔追问。
“嗯……我是想……我想拜辉叔和兰姨为师,但是却怕两位不愿意。”这样的要求由自己主动提出,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真的吗?”听了一诺的话,兰姨显得很是讶然。
“嗯。”一诺点了点头,真诚坚定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向他们。
“小姐可否说说自己的想法,您要知道,我们夫妇俩虽将祖传之物传给了你,但我们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而且还是如此的低贱,难道小姐就不怕因为有我们这样的师父而辱没了自己?您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若是被人知晓,这些定然会成为日后别人取笑小姐的把柄。”所谓的富贵之流不都如此吗?
那些人自觉高人一等,其实暗地里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哪个都没少干,但却偏偏喜欢揪着人家的一丝丝短处到处说个没完。
小姐的身份本就尴尬,若是有朝一日,她走进那个圈子,必然会成为别人奚落的对象,若是再加上他们夫妇俩,她的处境只会更加难堪,若是到时候她承受不住,他们夫妇自是可以带着小姐一起离开,可就怕小姐自己不愿啊。
“辉叔,您想太多了。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将军府的正经大小姐,我只是一个来自异乡的女子,因为误闯了这片土地而无法找到回去的路了。
是秦大哥和义父好心收留了我,给了我身份和地位,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一些其实都不是真正属于我的。或许,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回到属于我的那个地方去。
可是,辉叔,兰姨,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收我为徒,你们将祖传之物不计报酬的传给我的那一天起,在我严一诺的心里便将两位当成了我的师父。
一诺对这片土地很是陌生,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毫不了解,可以说,我每一日都过得十分谨慎小心,秦大哥的身份不一般,我帮不上他,但至少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辉叔,兰姨,一诺发誓,定会将两位的祖传之物好好发扬光大,不管我在哪里。”多么诚恳的言语,多么尊敬的语气,多么坚定的信念,多么真挚的眼神。
如此这般,辉叔和兰姨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是以,一切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