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边疆就由我与潇予一同前往,只是府里就要多劳两位兄长费心了,你们放心,上官宏天,手下败将而已,上次能将他生擒,此次必然也能轻易将他解决,为了瑶儿,我也得速战速决,争取赶在瑶儿生产之前回京。”大姐此时也是大腹便便,想必睿哥也不放心将大姐一人留在府里,既然太子堂兄将重任交于自己,他又怎好假他人之手。
相比起睿王府,至少他离开了,瑶儿还有父王与母妃照顾着,再说瑶儿自己便是大夫,想必不会生出什么事儿才是。
“熠哥,小弟此次匆忙前往边疆,府上也有一事无法安心,需要熠哥帮忙照看。”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潇予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小子府上能有什么事儿,你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难得看到秦潇予如此严肃,皇甫煜睿不禁调侃道。
“别闹,说正经的,记得前几天便与你们说过,我认下的义妹此次与我一同来了京都,眼下便住在将军府里,这丫头平时就是闲不住,总爱往外跑,最让人头痛的是她爱抱打不平,只要看到不顺眼之事儿,她便要管上一管,也不管人家对方是什么身份。
就在我们初到京都的那晚,那丫头就因为抱打不平而与那齐郡王府的管家起了冲突,当时,我人还在‘漪风阁’,当我赶到时,才知道,若不是慕二小姐出手相助,那丫头可就吃大亏了。”每每提及那夜之事,秦潇予就无法安心。
“哈哈……那小丫头这么可爱?嗯,这下太好玩儿了,我怎不曾听萱儿和馨儿提起过呢?”皇甫煜睿回想了一下那晚两位小姨子来到睿王府时的情景。
想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难怪馨儿当时看起来气鼓鼓,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原来,是遇到了这事儿。
“好玩儿什么呀?事情看似平息了,我当时下令将那郡王府的管家痛打了一顿,且派束畅将人亲自送去郡王府交给了齐郡王,原本以为那老狐狸会借机生事,可谁曾想,那老家伙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儿?正常吗?”老狐狸的表现确实让人很纳闷,以他的姓子应该不至于如此忍气吞声才是,难道那老家在伺机而动?
秦潇予一直担心着这事儿,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老家伙若是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他倒还能轻松应对,可偏偏他却没有动静。
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因放心不下一诺,所以,才会让束畅看着她,不让她出府半步,还有,这小丫头最近很乖,也不吵吵着要出府了,看来,收留那个小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一诺有伴了,但这也难保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那丫头又奇思妙想闹什么幺蛾子。
“你大可安心,睿要顾着府里,还要照看琪儿和瑶儿姐妹,你将军府的事就交给我了,我这儿有一块令牌,你拿去给你那妹子,告诉她,若有事需要帮助,让她拿着这块令牌到‘漪风阁’去,将令牌交给那儿的掌柜,那么,我很快便能出现。”皇甫煜熠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块儿小巧的纯金令牌递给了秦潇予,令牌反面雕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暗龙,正面则是一个熠字。
“这成吗?宫里事情多,这几个月来,皇上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凡事亲历亲为了,宫中许多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你哪儿走得开,你要知道,那丫头状况不断,我倒是想将她送回淮北去,可去了那儿估计也无法让我安心,她与许婉母子见第一面就水火不融,再回去,住在同一屋檐下,没几天估计得打起来。”打就打吧,那也没什么,就怕那丫头被人言语所伤,一时转不过弯来,想要离开。
若她真离开了,他又远在边疆,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他到哪儿找人去。
“哈哈……看来你家这小妹妹比我家的瑶儿还不让人省心,难道说魅族的女子都这样?”皇甫煜云终于忍不住乐了。
他家的宝贝儿曾经可是让他伤了不少脑筋,如今看潇予如此头疼,若是将这两人凑成一对,以后可就有好戏看了,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心里平衡。
皇甫煜云此种幸灾乐祸的心态若是被在场的人知道了,估计得有两人想要打死他,人家某人倒是想要体会这种生活,可无奈瑶儿根本不给机会,另一人之所以想要打死他,那全是因为他太不够兄弟,太不仗义了的原因。
“没关系,一个国家的状况我都能处理妥当,更何况一个小女人所制造出的状况?你只肖按我说的做就好,今夜安排好一切,翌日一早,你们俩便早早启程吧,记住,启程之事儿暂时保密。”
皇甫煜熠此刻确实信心满满,可等到他真正接触到潇予口中的祸头子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大言不惭了。
秦潇予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晚,乞丐夫妇早已睡下,许是这些年来心中的头等大事有了着落,放宽心后,他们入睡的特别早,特别踏实。
一诺一直等着秦潇予,她觉得,不管怎样,乞丐夫妇的事情,必须得让秦大哥知道。
这些天他都是早出晚归,若今夜等不到他,估计明早他又早早的出门了。
秦潇予回到将军府,吩咐贺启下去为他打点行装,而他自己却是朝‘寄畅院’而去。
一路上,束畅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大至告诉了他,听后,他沉思片刻,但却并未多说什么。
他觉得,事已至此,他再提出反对,会置一诺于不义,但若是任其由之,他又不得不担心她的安危。
可是,那丫头是那么的善良,若是以后她还源源不断的将人给领进将军府,不知会不会让某些人趁机而入呢?
思绪飞转间,人已到了‘寄畅院’,轻轻的叩响房门,很快便听见屋里传来疾步而来的声音。
听到那急切的脚步声,秦潇予心里一暖,嘴角已是勾起一抹舒心的弧度。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四目相对,秦潇予从一诺的眼里发现了一抹心慌,貌似还有那么一点心虚。
“怎么啦?今天过得不开心?怎么见了大哥是这种表情?”难得这丫头还会有心慌的时候,秦潇予忍不住想逗逗她。
即将离开,归期未定,临行前,他也想从一诺这儿感受一下家的温暖。在整个秦家,除了娘亲,他也只能从一诺这儿才能感受到温暖了。
“没有不开心,只是……只是小妹我貌似今天又闯祸了?”一诺确实觉得心虚,实在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靠谱了,净惹事儿。
“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秦潇予端着一脸严肃,沉声问道。
“我……我今天……呃?不对呀,束畅应该告诉你了才是,你明明都知道了,还问我,你欺负人!”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却突然反应过来,秦大哥在听到自己说又闯了祸时,表情很是淡定,根本没有感到惊讶。
“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和理由。”一诺的笃定,秦潇予毫不否认。
“能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既然人是我伤的,我总不能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吧,我是可以拍拍手走人,可,人是在将军府的转角处伤的,当时可是有人看见的,若是置之不理,会被人说,将军府的小姐伤了人,还置之不理,凭的是什么呀?还不就是仗着将军的身份地位么,那样的话,影响多不好,我已经给你添了够多麻烦了,我不想因为我再影响了你的仕途。”或许起初要将乞丐夫妇安排进府完全是条件反射,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伤了人就得负责,其它的真没想太多。
可是当束畅反对她的做法时,特别是当束畅说出反对的理由时,她想了许多,正如她此刻所说,她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秦大哥。
秦家只是商甲之户,她虽是误闯了古代,但历史她还是学过的,士农工商,在古代,商甲之户的地位可是连庄稼人的地位都不如。
秦大哥能有如今的地位,想必也吃了很多苦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应该敢做敢当,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一诺的想法倒是没错,只是,可怜的姑娘估计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朝代,商人的地位并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那么低贱,秦潇予的将军之路也并非她想象的那般艰辛,更令她想不到的是,秦潇予以及整个秦家堡代表的是哪方势力。
“你所说不无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乞丐夫妇或许并非真正的乞丐,而是有人伪装,然后利用你的善良而借机进入将军府的呢?小诺,你从前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大哥不曾了解,你也不曾告诉过大哥,可是,大哥只想提醒你,在这个地方,并不像你眼里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和平静。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国度,在这里多的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算计,你别看大哥我堂堂一国之将,表面上确实有很多人会看在我的身份地位上阿谀奉承,但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然后取而代之。
小诺,大哥跟你讲这么多,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担心你会引狼入室,然后危及到我的生命,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介弱女子,又不会武功,虽身边有沁儿和束畅,但当你真遇到危险时,他们无法顾及该怎么办?
你可知道,若你出事,大哥会伤心,会自责,会恨自己当初执意将你带在身边?”直直的看着一诺,秦潇予眼里的情绪太多太多。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任姓,想的太简单了。”听完秦潇予发自肺腑的话语,一诺感动的扑进了秦潇予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眼里泪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