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速度再快,又怎能及得上人家会轻功的速度,不肖一会儿,她被人阻了去路。
抬眸一看,阻住她去路的正是方才那领头之人,只见他在看见她容颜的那一刹那出现了片刻的愣怔。
也就是这片刻的时间,让一诺觉得有机可趁,立刻出其不意的从他身边掠过,眨眼间,她又跑出了一小段距离。
那领头的汉子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小身影,嘴角一抽,又追了上去,只是这一次,他冲着一诺举起了手中的佩剑。
“小诺,小心!”随着一声惊呼,一诺觉得一股很大的冲力袭向自己,紧接着,她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着,而在他们四周,泛着层层耀眼的光芒,透过那层光芒,她能清楚的看见,那个追着她不放的男子手中的剑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反弹了回去,而那个男子也被那股反弹力给放倒在地上。
远处,属于浅兮冉的那两名近侍被那群人围着,一刀一刀砍在他们身上,不多大一会儿,便见他们缓缓倒地,只是,在他们倒地的那一瞬间,还很是担忧的朝她们俩所在的方向望着。
泪,因震撼,因遗憾,因感动,因伤心而落下,她心里又悔又恼,晚饭后,若不是她执意要出来走走,他们又怎会遭遇眼前这一切,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将士又怎会因为要保护他们而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因此,她也没心思去理会,那层包围着她们的光从何而来,那个举着剑想要斩杀她的男人为何伤不到她。
“小诺别哭,冉哥带你回家!”远处的那一幕浅兮冉看在眼里,他也同样表示遗憾和感动,但他却没有像一诺那样流下泪水,在他看来,他们是为了保护他和一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在一诺与他们之间,就算他有能力解救,他觉得,自己首先要救的也只会是一诺,而非他们。
在看到一诺面临生死的那一刹那,他自知无法解救她,甚至连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剑都是奢望,情急之下,他触动了银锁的机密。
因为他还记得,当初在亚马逊丛林的时候,他之所以受了枪伤而未丢掉性命,反而来到了这个奇妙的世界,全是因为银锁被无意中启动。
而他也听一诺讲述过,她也是因为那颗本该射进她身体里的子弹无意中射中了银锁而启动了银锁导致她不但毫发无伤,反而有了这段奇妙之旅。
因此,他想试试,或许,在那把剑砍到一诺身上的时候,银锁会带她们躲过一劫,而且还能让他们回到过去呢?
那层白光越来越耀眼,甚至让一诺感觉很不适,在听到耳边响起浅兮冉那句带她回家时,她咻的一下回过神来。
“冉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就带我回家,回哪个家啊?你做了什么?这些白光打哪儿来的?”此时的一诺神情紧张和恐慌,甚至于这种神情在她方才突遇袭击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
不知怎地,她心跳的好快,好慌,一种不好的预感似要冲出脑海,这诡异的白光,浅兮冉意味分明的话语,让她慌了神。
一个转身,她一眼便看见了浅兮冉手中那两块银锁被他重合在一起,而那些白光正是由那银锁泛出。
“小诺,我们回家吧,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这里对于我们来说太危险,哪怕冉哥功夫再好,在这里却是无法好好的保护你,所以,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一切,就当是场梦。”浅兮冉一手捏着紧扣在一起泛出层层白光的银锁,一手拉住一诺那欲要突破白光的身影,深情的说道。
“不,冉哥,你答应过不为难我,不强求我的,我也跟你表示过,不是我不愿回去,只是,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安排,我现在不能离开,你放手,放手,别拉着我。”
看着在白光的围绕下变得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一诺快急哭了,除了拼命的挣扎和祈求,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从外面看上去,此时被那耀眼的白光层层围绕着的两人似乎发生了冲突,男子拼命的拉着女子,紧紧的将其扣在怀里,神情紧张,眸光闪烁着不安的注视着光圈外的一切。
特别是当他透过光圈看到那抹从骏马上翻身而下的锦衣男子疾步朝他们所在的方面奔来,用最利索的速度控制住方才欲伤害一诺的那个男人后朝光圈步步逼近,迎着锦衣男子怒视着他的眼神,他恐惧了。
而那名女子呢,哪怕被人禁锢,她仍孜孜不倦的拉扯着,想要逃离,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她周身散发出的决绝气势无形之中冲破了那层层白光散发开来,令感受到的人为之震惊和心酸。
白光包围圈内,正当浅兮冉因为外面那个突然出现的锦衣男子分神时,一诺趁机挣脱了他的牵制,原本还半蹲着的身子,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歉疚的看了一眼浅兮冉后,便欲往光圈外冲。
见状,浅兮冉什么也不顾的连忙跟着起身,手臂一伸,一把就拉住了一诺的右手。
此时的一诺,半边身子在光圈里头,另一半身子却是在光圈外头,但任她怎么拼命的挣扎,她就是无法摆脱浅兮冉那双如铁钳般的大手。
“冉哥,你放手,我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离开,求你了,放开我好吗?”一诺苦苦的哀求着,她直觉,如果离开了,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更加没机会再见到这里的人。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了,当初在‘天宁寺’初见了缘大师时,大师所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何意了。
原来,能带她回到过去的办法一直都被她随身携带着,曾经,她确实非常迫切的想要回去,可是现在,当真正面临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曾经那种迫切的想法不知不觉随着岁月的河流早不知流到了何处,现在的她,不想离开,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
哪怕她心里仍然思念着家中的父母亲人,可是,至少这一刻,她决定还是要留下。
都说女生外向,其实这也正常,女人嘛,她最后的归宿无不是想找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只要有那人在,哪儿都是她的家。
亲情对于她来说固然重要,但这一刻,她想自私一回,她想争取自己的幸福,若是可以,以后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她想,她会带着她爱的那个男人一起回去见父母亲人。
对于冉哥,这一生,她只能对不起他,从小到大,她一直视他为兄长,若说从前她真的有打算就那么顺势而为的嫁他为妻,陪着他过一辈子。
可是现在,当她碰到那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后,她不愿自己的后半生都在将就中度过。
说她不孝也好,说她无情也罢,人活一世,难免有那么一两次的冲动和任性,前二十几年,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女强人的典范,可是,从此以后她只想让自己变得坚强而不失柔软,能够有人疼有人爱,能疼人也能爱人。
“小诺,跟我回去,冉哥也求求你了,只要你跟我回去,哪怕你不愿意嫁我,我都愿意尊重你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失踪那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家里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你有想过吗?哪怕他们都是军人,但他们也是有血有肉,他们也是知道痛的。”浅兮冉满眼祈求的望着一诺,字字肺腑,希望能够打动她。
闻言,哪怕他提出的这种问题在自己的脑海翻来转去想过无数次的一诺这一刻还是出现了短暂的愣怔。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她下了狠心在心底抛却自己在乎的亲人,想要逼迫自己去忽视她们的心情和存在,可是,当被人当面提起时,她那颗原本以为很坚强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着。
突然,她感觉到另一双温暖的略带一些老茧的手重重的握住了自己另一只手,鼻头一酸,她眼眶本已干涸的泪水又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
那双手给她的感觉是她所熟悉的,渴望的,她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那淡不可闻的龙涎香渐渐将她萦绕,这一刻,她的心似乎又坚强了起来。
“冉哥,放手吧,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选择,回去后,麻烦你告诉我的亲人,就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其他的不用多说,我相信他们能够明白。”她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她便被父母当男孩儿一样养大,若不是奶奶出身书香门弟,让长年围绕着奶奶的她身上多少沾染了些书香气息,估计她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婆。
她的家庭是民主的自由的,同时,她也相信家人是了解她性格,能够理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