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府里的熏香可都是由老奴统一采办,且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换过别家,绝不可能有问题。”
贾霍之所以如此紧张,无非是担心眼下发生的事情牵涉到他身上,而他自己在府里当差这么些年,又怎么可能是干干清清的。
不查自然不会有事,但若是查起来,就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认为自己经得起主子查办。
“想必王妃与管家都误会了,奴才之所以问起这熏香之事儿,只想知道小姐平日是否有在房内熏香的习惯,而并非怀疑管家采买的熏香有问题。
现在看来,小姐平日屋子里都是有熏香的,既然府里的熏香都是由管家负责,那就麻烦管家您仔细的闻一闻,这屋子尚存的香,可是平日小姐用的那一种?”
就算刘进表明自己没有怀疑任何人,但贾霍还是很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的清白。
是以,他遵循着刘进的要求,深深的嗅了嗅。
“不对,这屋子弥漫的香气虽然极淡,但老奴还是能判断得出,这香气绝不是小姐房里该有的。
这么些年来,小姐让老奴采办的熏香无非就是茉莉花香和檀香,而现在还未散去的这种香却是比之小姐屋子用的要淡雅许多。
不过,老奴却是不敢肯定,小姐平日是否会自己买些新奇的东西回来。”
自家小姐喜欢的是那种浓郁型的香,就是茉莉香都是选择那种偏浓型的,所以,他自觉,此刻屋子里洋溢着的那种淡而雅的香绝不是他所购买的,至于是不是小姐一时兴起换了种香,那可就不好说了。
“既然如此,奴才斗胆,这屋子里的香或许就是那鸳鸯醉的香味儿了。”
鸳鸯醉,对于这种香熏的名字,刘嫣与唐蜜自然是听得一头雾水,最多也只是以为这是一种新型熏香的名字。
不过,这对于贾霍来说却是不算陌生,别说是道听途说了,就是从前,他可是为他们家少爷置办过许多次这种玩意儿。
见王妃和唐姨娘一头雾水,完全就是弄不清状况,刘进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让他一个老爷们儿跟两个女人说这些,他觉得很是不好。
眸光流转间,见管家低垂着头,一幅心虚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鸳鸯醉是何物,想必管家是知道的,那么就劳烦管家向王妃和唐姨娘解释一下,奴才还是先看看王爷的情况。”
说罢,他逃也似的躲避着刘嫣探索的目光,来到床边。
经过管家的解说,再加上刘进的诊查,当得出了确切的结论,以及解决的方法后。
听到刘进用他那无能为力的表情向她道出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方法时,刘嫣觉得在那一刹那,他胸腔里的怒火腾腾燃烧,就仿佛下一刻便要爆炸了似的。
“启禀王妃,奴才现在能够确定,这屋子里遗留的香气定是那鸳鸯醉的香味儿,而王爷之所以……也是因为受了那鸳鸯醉的影响。”
刘进本想说,王爷之所以干下如此荒唐的事情,是受了那鸳鸯醉的影响,但,他却是不敢实话实说。
他不明白,鸳鸯醉这种本该是出现在青楼里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一个千金小姐的屋里。
更奇怪的是,王爷又为何那么凑巧的出现在小姐屋里?
种种的不可思议,让刘进觉得这郡王府里真是太过荒唐,而与此同时,他更是觉得,当初,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真乃火眼金睛。
只是,谁让他们家小姐太过执拗,且又识人不清,被齐霁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给蒙蔽了呢。
“荒唐!实在荒唐!堂堂郡王府,又怎会出现这种肮脏的东西。”她虽不知鸳鸯醉是个什么东西,但单从这名字来听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刘嫣实在是被气坏了,不过,气过之后,再想想,这样也好,至少,她还能继续的自欺欺人的认为,齐霁也是自不由己的。
可是,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吗?如果真是那样,深更半夜的,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屋里。
呵呵!
别说现在刘嫣心里一片荒凉,就是向来受齐霁宠的唐蜜也是觉得无比的恶心。
说什么鸳鸯醉,呵,如果那个老东西不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眼前这荒唐又肮脏的一幕又怎会发生?
别将这肮脏又龌龊的一幕说成了别人的陷害,难道,别人算凖了那个老东西深更半夜会出现在这?
她不管刘嫣是否相信,反正,她是不会信的。
昨夜她就觉得奇怪,向来隔三差五就往她屋里跑,哪怕不留宿,也会天天去她屋子里与她腻歪的人昨夜怎就没有出现呢?
原本她还以为是刘嫣那个老女人耍了花招,将他留下了,可谁知事实却是这样。
呵,还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而刘嫣此时也在想,齐霁不是每夜都会宿在那些狐媚子的房里吗?怎么昨夜却是进是这个小见人的屋?
天天与个花心的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们自是不会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们不知道,不代表贾霍也不知道。
随着,心生疑惑的贾霍便将昨夜发生在西院里的动静说了一遍。
说完后,刘嫣很是疑惑的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唐蜜,眼里满是探究。
这种眼神,对于唐蜜这种在王府后院里生活了数十载的人来说自然是心知肚明。
是以,不待刘嫣开口相问,她便主动的解释道:“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太好,夜晚总是睡不踏实,所以,让刘大夫开了几幅安神药,晚上服过后,睡得比较沉,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一概不知。”
唐蜜刚解释完,被提到的刘进赶紧的便证实了她的说法。
“齐护卫呢?昨天之事可有查出结果?”刘嫣选择了相信唐蜜的说法,与此同时,在知道齐霁这几日并未专宠于唐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刘护卫昨夜便遵王爷安排,追查此事,现如今尚未回府。”贾霍如实相告。
“好吧,事情的真相如何,我等现在也说不清楚,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如何救王爷……”
看了一眼齐霁,齐嫣心里在滴着血的同时,又不得不打断牙合血吞,将此事暂且忍下来。
谁让她目前还要仰仗那个男人,还有那个下见的小见人来救自己的儿子呢。
再说,她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更何况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鸳鸯醉,故名思意,这种东西是为了促进而用,只不过,配制这鸳鸯醉的人十分的神秘,这世上貌似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凡中了这毒,便无药可解,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药效也就随之而解了。”
刘进觉得,这种事情要出自他之口,对于一把年纪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哪怕他作为大夫,不必拘于这些小节,可是,这让他着实有些抹不开面儿。
听了刘进提出的办法,刘嫣觉得荒谬之余也别无他法,不得已下,她也只好让刘进退下,然后又着贾霍去其他院里将其他那些狐媚子都给召集到这间屋子里来。
见状,唐蜜似是猜到她要做什么,是以,率先便提出不适想要逃离。
但刘嫣作为当家主母,在这种有机会让她羞辱这群不要脸的狐媚子的时候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妹妹,你也看到了,王爷现如今这种情况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平日里王爷最为疼的便是妹妹你,而这个时候,更是妹妹向王爷表忠心的时候,不如妹妹也留下来帮王爷。”
刘嫣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苦笑,见唐蜜找些莫需要的借口便想逃,她又怎会让她得逞。
“姐姐,真的对不起,不是见妾不想帮王爷,只是见妾这身子实在不,所以,真的无能为力。
再说了,这府里姐妹众多,想必少了见妾一人,其他人也是会尽心尽力的,姐姐就行行好,饶过见妾吧。”
唐蜜嘴里求着饶,但实则心里却是恨了刘嫣。
哼,该死的黄脸婆,她这是故意在作见自己吗?她拿她当什么了?
绝不可能,她虽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但她绝不会如此的作见自己,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作想。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将双手交叉放于小腹之上,警惕的双眸瞬间化成乞怜的巴巴的望着刘嫣。
听着屋外渐渐逼近的嘈杂的脚步声,刘嫣轻蔑的一笑,显得很是痛心的说道:“看来,在妹妹的心里,你自己的身子比王爷着实重要的多,既如此,也就罢了,只是,这件事情切莫让王爷知晓,免得寒了王爷的心,在这王府之中,谁人不知,王爷向来最为爱的便是妹妹。”
刘嫣一手捂在兄口,仿佛痛心失望无比的样子冲唐蜜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但她所表现的一言一行却是全部落在正好踏进屋子里的其他妾室眼里。
一群莺莺燕燕霎时摸不着头脑,但却也不相问,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管家身后。
不论刘嫣怎么说,唐蜜冷瞥了一眼那个此刻让她感觉肮脏的男人,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