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出本本能,一个转身,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她,而执着软剑的手快速狠绝的挥向黑衣人。
随着一声声闷哼,想要袭击一诺的三个黑衣人全部倒地,而此时,煜熠的后背却缺失防守。
眼看着袭击他的三个黑衣人手中的剑即将刺中他的后背,这时,被煜熠抱在怀中,方回过神来的一诺,透过煜熠抬起手臂时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幕。
同样的来不及思考,她果断的将手中仅有的银针全数撒向了那三个黑衣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阻挡他们,更不知道,接下来的后果是什么,她整个人懵圈了。
许是老天看不过眼,垂怜他们,又或许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这一次,她就那么随手一挥,银针却是像长了眼似的全部进入了敌人的身体。
随即便见其中两名黑衣人愤恨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另一个则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如淬了蛇毒的眼睛一直盯着一诺,像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似的。
感觉到背后的危险解除,又查看了一诺的安好,煜熠不禁松了口气。
“哈哈!你快看,我成功了,成功了呢。哼,看吧,我就说我能自保嘛,你呀,别总担心我,要保护好自己,只要你安好,比什么都强。”
她这么说的本意本是,只要煜熠安然无恙,她也就放心了,至少,她没有辜负秦大哥将他委托给她照顾嘛。
若是他在跟她一起的情况下受伤,让帝后知道了,她的小命焉能安好?
她是没有别的意思,可这样的话落在煜熠耳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刻他心里只闪着一个念头,原来,一诺是在乎他,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在乎,是以,此时的他心花怒放,瞬间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就连手里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快了许多,眨眼间,那个被一诺的银针误定在原地的黑衣人便被他给抹了脖子。
屋外打斗的很是激烈,而就在他们脚下这间屋子里面却是另一幅景象。
屋内,若不细看,绝看不出这间屋子里此刻是薄烟弥漫,那薄且透的白烟弥漫整个屋子,不论里屋还是外屋,一个也没漏掉。
这间屋子的外屋软榻之上,一个看上去尚年幼,但却长相不俗的女子平躺着。
从那女子放在软榻旁的衣衫,与榻前摆放整齐的绣鞋能看出,她定是这屋子主人的贴身丫鬟,而她之所以会歇在这软榻之上,想必是在为自家主子守夜。
她看上去像是进入深眠状态,只不过,她脸上泛着的红却显得很是异常。
没多大一会儿,她便出现了反常,睡梦中她且显得很是烦躁不安的样子。
小丫鬟的脸上越来越红,仿佛能滴出血来,甚至,从她那挺俏的鼻头上还能看到一丝汗珠。
而与此同时,在与她一个屏风相隔的屋子里面,她家主子的情况与她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屋内的美好,屋顶上的人自是不知,又或者说,不是不知,而是无暇顾及。
屋顶激烈的打斗仍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占尽优势的黑衣人,在煜熠与一诺的配合之下,渐渐的处于劣势。
黑衣人中,疑似领头的那人,用他们特殊的方式引来了同伴的关注,只见他们相视一眼,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似的齐齐向煜熠和一诺袭来。
除了死去的六人,余下的七人一字排开,然后呈圆圈将煜熠和一诺团团围在中央,齐齐挥剑,很有默契的果断再次朝他们袭来。
面对这种避无可避的袭击,一诺慌了,与此同时,无力感油然而生,甚至有了一种对这个世界的不舍感。
死定了,看来今天他们是逃不掉的了,还说什么要找到办法回去呢?
这下好了,回不回得去不用想了,就连活都没机会活下去了。
顿时之间,那个遗憾,那个不甘全部袭上心头。
就连心里的怨恨也不自不觉得冒上心尖。
“看吧,都怪你,天寒地冬的,大晚上跑什么跑啊,这下好了,小命难保了吧,我就算了,小命一条,可有可无,可是你呢,你若是死了,你的理想,你的抱负就没机会施展了,你想要保护的人再也保护不了了。”
一诺心里的怨恨不少,甚至,她将这次遇险在心里全部算在了煜熠头上。
她也想不顾形象的将他破口大骂一顿,可是,等到开口的时候,她突然又心软了。
他也不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的不是吗?或许,他今晚带她来这儿,是真的有事儿,绝不是成心的想要害她。
毕竟,两人相较,他自己的命更为尊贵些不是吗?
再说了,他疲于应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要护她周全,否则,以他的本事儿,就算重伤未愈,想要安全逃身又怎会逃脱不了。
“傻瓜,你也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我若连你都不能保护好,有什么资格跟你死在一起,若真那样,就是做鬼,我也只会觉得愧对于你。”
在阵阵剑气袭来时,他还心情颇好的,满眼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笑言道。
他并不觉得他们会如此倒霉,命丧于此,今日之所以带她前来,是想请她看场好戏,替她出口恶气。
只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计划的不够周全,又或者说太低估了某些人想到除去他的决心。
她也是他想要保护的人?生死关头,这样的话无疑是最动听的,胜似这世间一切情话。
鼻尖一酸,她忽然感动的好想哭。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她主动的伸出手,紧紧的缠上他的大手,慢慢的,与之十指相扣。
死就死吧,能跟一个如此在乎自己的帅哥死在一起,也算是老天待她不薄,至少,黄泉路上,她不是孤单一人,只不过,她为煜熠可惜。
他心怀天下百姓,风度儒雅,别看他平日对皇位似乎不太在乎,甚至有时候觉得有些牵强,不过,她知道,他的心都给了百姓。
他住在静园的多少个夜晚,他手下那些人每夜几进几出,其实她都听见了,只不过他以为她不知道而已。
“小心一些,别大意了。”
生死关头的蜜语甜言,似乎比平时更为动听,也更能打动人心。
就像此时的一诺一样,她心里被感动的无语伦比,可,却羞涩的转移话题。
煜熠一面与一诺轻松的说笑,而他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不敢松懈的注意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架式,只要黑衣人敢袭击他们,他就会在下一刻将这群乌合之众碎尸万断似的。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伤害我墨易之在乎的女人。”
就在一诺觉得时光是如此珍贵,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呼吸新鲜空气,多看看这个世界,哪怕此时一片漆黑,实则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易之的声音响彻夜空。
随着而来的,便是一袭白衣的他如天外飞仙似的轻飘飘落在了屋顶之上,只是,他所在的位置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见他远远的站在那处,手臂轻扬,然后衣袖很是自然的轻拂几下。
随着呼啸的冷风,很快,在场的众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那四处弥漫的香气让人唯恐不及,但却又十分矛盾的流连忘返。
不自觉的,黑衣人忍不住的深呼吸,而好似洞察了一切的一诺则是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另一只却是捂上了煜熠的口、鼻。
“屏住呼吸,有毒。”
一诺言简意骇,一语道破,同时,她也很讶然。
易之居然也会使毒?她怎么从未察觉?
按理来说,若真是同道中人,从他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能有所察觉,比如说,不管是炼药的还是制毒的,总归都离不了草药,而草药本身那种气味,是很难掩盖的。
而她却从未在易之身上闻到一丝丝与草药有关的气味,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一袭白衣飘飘,仿佛不沾染一丝尘埃,他就如那站在云端的仙,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仰望。
"姐姐,你是笨蛋吗?如此寒夜,你居然也会跟着他出来?是不是只要他要求的,你都会无条件的去执行?走啦,还愣在那做什么,今夜的冷风还没喝够?"
轻蔑的瞥了眼倒在屋顶上翻滚的黑衣人,待眸光转移到一诺身上时,特别是看到她那呆滞的样子时,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了几声,便欲带她离开,可是,他的手伸出去许久,而他想带走的那个人却仍未回神,像个呆子似的,一手捂着她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捂着差点害她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的口、鼻,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那眸眼深处,满是探究。
被易之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一诺终于回过神来,只是,她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只不过,隔着她那只芊芊玉手的指缝,深吸一口气。
感觉到再也闻不到方才那种浓烈的香气后,她方才放心的将双手收回。
迎着易之凶巴巴的眼神,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丝怯意,随着脚步也不自觉得想要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