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语毫无疑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选择,看来,一诺的话,他是赞成的。
是啊,一诺所言,他自是不会去反驳,哪怕他的心会痛,也会心有不甘,但一诺态度坚决,他的争取会有用吗?
他终是担心引起一诺的反感,从而对他不予理睬,说到底,他是在乎她更胜于他自己。
“那是当然了,你皇甫煜阳永远是我严一诺最好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一诺的态度很是坚定,一脸正色的回应着煜阳。
煜阳脸上的落寞,她全看在眼里,但尽管不忍,也不得不坚持。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她给予不了他所要的,那就快刀斩乱麻,速断速决。
“一言为定,既然你看不上爷,爷自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人,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走啦,今日就让你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这些,煜阳很是洒脱的便走了,那果断离开的背影,没有一丝流连和迟疑。
其实,这一幕让一诺还是很内疚的,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丝丝的伤感。
“哼,事儿还真多!”就在煜阳离开后,坐在屋顶的易之冷哼一声,也随之一跃而去。
对此,一诺很是无奈,只是冲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易之,别跑远了,早些回来。”
霎时,原本僵持的局面变成了两人面面相觑,当两人双眸对视时,一诺显得有些慌乱,而浅兮冉则仍是面无表情。
最后,还是一诺有些僵不住了,打破了寂静的局面。
“冉哥,你怎么来了,难得回京,不用进宫面圣?”一诺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引路,走进屋内。
“皇上身体抱恙。”浅兮冉还是那般惜字如金,但言下之意却是再清楚不过。
“冉哥,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再加点儿?”对于浅兮冉的回答,一诺好像并不感兴趣,因为,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聪明的换了个话题。
“嗯,这些都是你做的?”看着桌上准备的饭菜,他有些好奇的问了声。
桌上的菜看着还算清淡,倒也是一诺所钟爱的,不过,这其中某些菜中那几丝红色的辣椒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来了这里,一诺的口味也改变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其实,并不是一诺改变了口味,而是他并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一诺。
“哦,不是的,这些都是厨房准备的,冉哥想吃我做的菜了?”扫了眼桌上的菜,她有些不以为然的顺口说道。
“好。”浅兮冉简短的回了一声,他那平淡的语气,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更无法探得他的情绪。
总之,一诺就是觉得,冉哥还是从前那个冉哥,没一点儿变化,不过,他很是好奇,像冉哥这种淡漠的性子,在这个古老保守的朝代真的能混得开吗?
……
沉默,如死寂般的沉默,其实,一诺心里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他的淡漠和平静,让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在杏花镇的时候,她们‘各司其职’,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是以,更不会有机会让他们述说这些日子里的心酸。
“冉哥……”沉默了许久,久到这屋子里除了碗筷碰击的声响外,再听不到别的任何声音的时候,一诺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可是,她刚开口,只来得及唤一声冉哥,便从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咳嗽声适时的打断了满屋的平静,更是让一诺回过神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在浴室里的煜熠。
思及煜熠,一诺心中暗自恼怒,完了完了,她真是该死的健忘,她怎能将煜熠一人丢在浴室那么久呢?
见一诺顿住话语,扔下碗筷,一溜烟的便往屋子里跑,浅兮冉那好看的剑眉不自觉得深锁了起来。
那道咳嗽声,他听得出来是皇甫煜熠的,正因为知道是他的,他才会生气。
真不明白,堂堂太子,做起无耻之事儿是那么的得心应手,毫无顾忌。
他还以为那小子昨夜睡在诺诺房间只是权宜之计,哪曾想,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
起身,他想跟进去看个究竟,因为恼怒,就连走路的脚步声也随之沉重了起来。
“冉哥,你别进来,麻烦你,就在外面帮忙看着点儿好吗?你知道的,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让除我们几人之外的其他人知道煜熠在我这儿,包括煜阳,拜托了。”
浴室里,一诺不解的看着已整理好自己,艰难的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无比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示意她阻止冉哥深入浴室的男人说道。
煜熠的举动,让她不太明白,冉哥若是进来帮把手,那真是再好不过的,可,为何煜熠却是要阻止,宁愿自己忍受着疼痛,强撑着。
作为女人,一诺自然是不会明白这种男人之间暗自较劲的把戏。
男人之间的较量与女人截然不同,有时候他们的行为很是幼稚,幼稚到让小孩儿都不屑,可他们却是乐此不彼。
煜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他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他此刻虚弱的模样,而浅兮冉就更加不可以。
一诺的话恰到好处的让浅兮冉顿住了刚刚踏进内室的脚步,只停顿了半分钟的样子,他便将脚步退后,直至移至桌旁,坐在原先的那个位置。
“诺诺,有事记得叫我一声,别什么事儿都自己一个人担着。”浅兮冉双手搁在桌面上,眼睛虽看着桌面的饭菜,但却意有所指的对屋里的一诺说着这些话,从头至尾,他连头都不曾再看向内室那个方向。
“知道了,冉哥你先吃饭吧,我一会儿就好,你等我一下。”一诺是真心想要留下浅兮冉的,不说别的,她得弄清楚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不是。
浴室里,煜熠仍臭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也不看一诺,周身散发的冷寒之气让一诺明白,他此时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对此,一诺很是不解,她知道他在生气,但却觉得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气成这样。
她不就是将他忘在浴室里了么?再说,时间也不是太久,好吧,是稍微久了那么一点点,但,不管怎样,也不至于不理她不是。
想了想,她觉得没必要跟他计较,谁让人家现在是病人,病人的脾气向来不好,她不是早就明白么。
“好啦,别生气了,对不起,是我的错,走吧,我扶你回去躺着,一会儿沁儿将白粥弄好了,我再来喂你。”秉着医者父母心,也怀揣着他救自己一命的感恩之心,一诺低了头,语气温柔的哄着。
沉默,依旧是死寂般的沉默,此刻的煜熠傲骄无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看得一诺是又好气又好笑,直觉这时的他就像个无理取闹想要引人注意的孩子。
“走吧,走吧,我都知错了,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你堂堂一国之太子,又是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气嘛,真是的,作为男人那么小气,以后你后宫那些妃子该咋办喽?”
不想让坐在外室的浅兮冉听到,她刻意的压低音量,实在是因为此刻煜熠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的调侃道。
闻言,煜熠那好不容易有些松动的剑眉又不觉得拧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从傲骄变成了恼怒。
只是,这一切,一心只想将他扶上床躺着的一诺没留意到罢了。
将煜熠扶上床,喂他喝了些水,见他精神还不错之后,一诺便想离开。
刚一抬步,便遇阻力,回头,低眸一看,原来是煜熠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拉着她的衣袖,但却仍不看她,就那么拉着她,不言不语,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先躺会儿好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冉哥,若一会儿沁儿将粥煲好了,我就进来喂你,好不好?”
今天的煜熠很是反常,如此的沉默,让她很不适应,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明明起初她将他扶去浴室时,他还好好的。
不过,好在,当她解释过后,煜熠不再为难于她,而是松了手,将头扭向床里边,不再理他。
“都弄好了?”见一诺出来,浅兮冉问道。
“嗯,冉哥,你怎么不吃饭呢,快吃吧,饭菜都有些凉了。”一诺嫣然一笑的答道。
“为什么要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了他替你挡的那一刀吗?诺诺,其实你不需要这样,他们皇甫家的任何一个人为你挡那一刀都是应该的,毕竟,你会遇险也全是因为他们皇家。
所以,诺诺,让人将他带走,从此不要与皇家扯上任何关系,你等我,等我见了皇上,卸去大将军一职,我们便远离这里,找个僻静的山庄,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吗?”
看着一诺那种甘之如饴的神情,不自觉的,他有些心慌,总觉得许多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预估,一切似乎都偏离了轨道。
是啊,自从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他生活的轨道不就偏离了么?现在,又是诺诺,他真不明白,他们俩与这见鬼的玄尊到底有什么渊源,怎么会莫名奇妙的就来了这里?
“冉哥,你莫急躁好吗?不管怎么说,煜熠会变成这样确实是因为我,这个事实我们不能否认,也不能觉得这一切就那么的理所当然。
是,我会遇到危险,确实是与皇家有关,但最终致使我出手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皇家,而是因为我自己的私人情感。
因为失踪的两个人与我有着不可分隔的关系,煜云是瑶儿的丈夫,而瑶儿与我之间的关系你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冉哥,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的闺蜜兼死党叶靖瑶吗?
冉哥或许在瑶儿救你回京都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冉哥也许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虽然,当我决定前往这雾森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冉哥也在这里,更不知道,是瑶儿救了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