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说白了,今天,她就是要气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她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出口恶气,更要为曹家一家子讨回公道,谁让这坏女人看轻人命呢。
爱而不得,付出了百倍的努力,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注定了不会好受,她严一诺就是要让这坏女人好好尝尝这滋味,就是要让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让她以后每每在欺负他人时都心有余悸,从而本份做人,哪怕狗改不了吃屎,但至少要做到不敢再那么随意。
亦步亦趋跟在煜阳身旁的小桃红本就心中不悦,特别是当煜阳见到一诺时那欣喜的表情更是让她几乎绞烂了袖中的丝帕。
看见两人默契十足的‘打情骂俏’,小桃红更是心里恨的牙痒痒,若是此刻她手中有把刀,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严一诺这个狐狸精给当场斩杀。
没错,一诺与煜阳之间另类的互动落在小桃红眼里成了‘打情骂俏’,她认为,若不是两人关系太过特殊,这个女人怎敢对四爷如此。
四爷是什么人,如此尊贵、高高在上的皇子,若不是对这个女人有别的想法,又怎会在这个女人如此不留情面的讥讽他时,他还满脸堆笑,一幅讨好的样子?
由此看来,四爷与严一诺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她的猜测绝不会有错。只是,这个女人看起来一派轻松怡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儿?
她为何仍在酒楼?她不是该焦头烂额的在处理昨天所发生的纷乱吗?官府为何未将她缉拿归案,为何仍放任着她?
她们为何一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韦九与姓曹的那一家人并未依她的计划行事?
否则,哪怕她严一诺仗着秦将军的身份也无法只手遮天,只要事情有发生过,她也无法做到堵住悠悠众口才是。
小桃红一直隐忍着,她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在四爷面前暴露她阴狠的一面,更不能让四爷知道她本欲安排在昨天送给严一诺的开张大礼。
她就要熬出头了不是吗?待四爷将她纳进宫中,她就不用呆在醉红楼那种肮脏的地方,不用看别人有色的眼睛,不用被人瞧不起。
只要四爷给了她名份,哪怕以后四爷冷落了她,不再如从前那般宠爱她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不论荣宠是否依旧,她都已是皇家的一员,到那时,她不再是身份低贱的娼妓。
这厢小桃红兀自幻想着,而煜阳在面对一诺的有意讥讽时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好似不论一诺说什么,如何的诋毁他他都不会生气似的。
这一幕莫说是让当时在场的前来吃饭的,知道煜阳身份的客人看傻了眼,就是沁儿和束畅等人也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今天的皇甫煜阳可谓是脾气极好,不论一诺如何冷嘲热讽,他始终满脸堆笑打趣的看着她。
他今天的目的,不就是让她开心,配合她,让她好好出口恶气的么?
不论心里是怎么想的,最终一诺还是亲自将煜阳带上了三楼。
小桃红跟在他们身后缓缓拾阶而上,一路上,不时的打量着酒楼的整体布置和装修,看到她从不曾见过的那一幕,她内心是震惊的。
“进来吧,看看这儿你可还满意?”一诺领着煜阳走进了位于中间位置的厢房。
厢房内的摆设算不上奢华,但却让人感觉很是舒适,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软榻,软榻前摆放着一张雕刻精美的矮几,矮几上放着一套看上去便很是令人喜爱的紫砂茶具。
厢房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总之,煜阳看着很是满意。
“还不错,很温馨的感觉,让人仿佛置身于自己家中,有一种想要放松的感觉。”煜阳如实的道出了自己的感觉。
低垂着头,一幅乖顺模样的小桃红不屑的撇撇嘴,心里想着,四爷也太夸张了些,虽说这厢房布置的比较别致,但哪能比得上四爷在宫中的宫殿,那置身于家中的感觉更是浮夸。
当然了,小桃红不是愚笨之人,虽说每每在遇上与煜阳有关的事情时都会有些冲动,但终归还是记得些分寸的。
“你喜欢就好,这儿,可是我特意留给你的,不对外开放,独属你一人,往后你若是想自己一个人呆会儿,又或者是想宴请一些朋友什么的,只要你瞧得上我这儿,我欢迎之至,怎样,我够朋友吧?”之所以会特意留出一间厢房特供给煜阳,完全出于感激,也出于对这份友谊的珍惜。
初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一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是幸福的,她能在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拥有一份温暖的亲情,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收获煜阳这份友情,她真的很感激,也很珍惜。
“真的?这么好的房间真的是专属于我皇甫煜阳的?”煜阳欣喜万分,但却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信不过我?我何时说过空话?”煜阳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夸张,哪有一点儿作为皇子的样子,一诺好笑的反问。
“信得过,信得过,信不过谁,也得信得过一诺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意外,太惊喜了,谢谢你一诺。其实吧,对于酒楼一事上我觉得很是愧疚,在你最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却是……”
当初接下酒楼时,一诺最缺的是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他也提出过帮助一诺,可当时被她拒绝了,后来……后来他又因为一点儿私事离开了京都,待他回来,她的困境显然迎刃而解,而他却至此也没弄清楚她是如何解决的困境。
“你别这样,当初是我谢绝了你的好意,这可不怪你,虽说……虽说后来那些日子你一直不曾出现,我心里虽然怪过你,但终究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多一些,现在能看到你平安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安心了,其他的什么也不想再去计较了。”
一诺说这些一来是心里真的压根儿就没太怪煜阳,就像她说的那样,担心多过责怪,在看到他平安的那一刻,其实心里的埋怨就退去了许多。
二来嘛,她此刻的所作所为当然饱含了一些作戏的成份,她就是想看看,小桃红这个狠毒的女人还能压抑自己多久,她可是十分期待这个女人的表现呢。
“你不怪我就好,临时离开,实在是事出有因,一些私事儿也不方便告诉于你,现在见你不再怪我,我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对了,一诺,你这酒楼开张所需的银子从哪儿……”煜阳本想问问一诺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银子盘下的酒楼,还有酒楼的装修和开张都需要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可刚想问及便意识到此刻有外人在,故而适时的顿住了话题。
反观一诺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她是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她压根儿没将小桃红放在眼里。
“那些啊,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你是知道的,我是断然不会从将军府支付一两银子的,我可是为我这酒楼找了个大靠山哦,人家不仅出银子,往后还负责出力,偶尔碰上个什么麻烦事儿啊什么,人家可是还能负责解决的。”
其实一诺这么说多少有些心虚,说穿了,她只知道她口中这位出钱又出力的大靠山——皇甫煜熠先生是秦大哥的表兄,至于人家是什么身份,她一无所知。
但是,她可是记得此刻她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煜阳,还有一个对她心怀仇恨的小桃红呢。
她必须虚晃一枪,让那女人觉得,她严一诺也不是好惹的,她可是有靠山的人。
当然了,秦大哥也是她的靠山,但她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秦大哥,她可不想影响了秦大哥的声誉。
“是吗?一诺,这么大的事儿,你可别大意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人家不熟,你怎能让个外人参与到酒楼的经营中来呢?”这世上向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哪有人那么好,不贪图一点儿好处便对一个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伸出援手。
“谁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可是我家秦大哥的表兄,因着秦大哥这层关系,我自然还是信得过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又不笨,别人若想算计我,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为了让煜阳安心,不再继续追究这事儿,一诺可谓是信誓旦旦,说得自己好像对皇甫煜熠了如指掌似的,实则呢,实则她对人家除了知道名字和人家是秦潇予的表兄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知。
听一诺这样一说,煜阳顿时愣住了。
秦潇予的表兄?秦潇予的表兄,在这京都城内除了太子皇兄哪还有别人。
要知道,虽说秦潇予的表兄弟都居住在这京都城内,但比他大的表兄可只有太子皇兄一人。
难道说,拿出银子来帮助一诺的是太子皇兄?
煜阳想了想,觉得这种猜测很有可能,毕竟,一诺与太子皇兄也是认识的,他好几次潜入将军府找一诺都差点儿与太子皇兄碰了个正着,若不是他察觉的早,他们兄弟俩估计早就碰上了。
不过,难道一诺并不知道太子皇兄的真实身份?
一诺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否则以一诺的原则,她定然不会接受太子皇兄的帮助。
就像起初他想出手助她时一样,他还记得当时一诺是这样拒绝他的。
一诺说过,她不想与朝廷扯上关系,更不想与皇家扯上关系,她只想简简单单单纯的做个生意人,精心的经营着自己的事业,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这也是她一直坚持不愿找束畅帮忙,不愿从将军府支银子解决困境的主要原因。
那么试问,她连自己义兄的帮助都不愿接受,又怎会接受当朝太子的帮助?
归根到底,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事到如今,一诺仍不知道太子皇兄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