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好几日,自离开将军府,一诺一直不曾回去,除了偶尔拜托路边的小乞丐,给他们一些散碎银子或是一些吃食,他们便会稳妥的帮她将口信带回将军府,且以他们看透了江湖的机灵劲,更是从不曾让束畅以他们为线索找到过一诺。
束畅手头上忙碌的事情不少,关键是他怎么也猜不到一诺会住在城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一诺在这皇城内外,乃至整个玄尊皇朝,她认识的人和地方除了秦府,再无其他了。
不过,束畅找不到,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找不到,至少,被派来负责保护一诺的凌风在被自家主子遣回将军府的隔天便找到了一诺的去处。
不是他搜寻能力强,实在是人家运气够好,谁让人家随便吃个早点,一抬头便能碰见他要找的人呢。
人家都不用跟踪,只肖待一诺出了顺天府,而他再踏进顺天府,找那位戚大人随便一问便问到了严小姐的具体地址,甚至连她在做些什么也打听的一清二楚。
好吧,他承认那一问并不随便,更不轻松。也不知那位戚大人是怎么回事儿,竟然对严小姐所有事情严格保密,绝不透露丝毫,若不是他搬出自家主子,甚至是搬出了秦将军,再加上晓之以理的一通劝说,终于是达到目地了。
既然知道了严小姐的所在地,凌风当然不会急于找上门去,而是一转身便往皇宫所在的方向奔去。
忙碌了十几日,酒楼的大致装修终于完成了,余下的便是一些细节上的精修了。
这些日子,一诺一直守在这间酒楼,吃住皆在此,别说不得空回将军府了,就连墨府她也不曾回过。
看她如此辛苦,辉叔几度自荐要来帮把手,可均被一诺以他伤势未痊愈为由给拒绝了。
十几天过去了,这些帮着装修酒楼和宅院的师傅们也辛苦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一诺觉得是时候该让他们歇歇了。
“各位师傅,这十几日来辛苦大家了,今日咱们休息一日,大家都回去好好歇歇吧,若是家离的太远的,也可在店内休息,一会儿让咱们的大厨吴师傅为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大家吃饱喝足后便自由活动吧。”一诺在想,她也该回将军府去看看了。
将近半月的时间她不曾回去,束畅他们都着急了吧,现在想想,她还真是不像话,唉!怪只怪她这要命的强迫症,若是不亲自参与,她担心装修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若不长住在酒楼,她又担心自己回将军府后要每天为出府找各种借口,毕竟,她暂时还不曾打算将这一切告诉束畅他们。
酒楼的装修即将完工,只要想想,一诺便觉得心里美美的,是以,她独自漫步的脚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
只是,兀自兴奋的她被人给盯上了却不自知。
“小姐,您看那里!”离一诺所行走的街道不远处,两名靓丽的女子正站在卖胭脂水粉的摊位前挑选着胭脂水粉,一名身着粉红色华服,另一位看上去年纪稍小些的则身着一件深绿色麻衣。
放眼一看,便能分辨出两人的身份孰尊孰卑。
“哪里?”身着粉色华服的女子慵懒的转身,随着绿衣女子手指所指的方向眯眼望去,那风情万种的姿态正真迷人心魂。
“哼,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冤家路窄么,真没想到,今儿个突发其想的来逛早市,居然能如此好运的碰上她。”手捏丝帕,装模作样的轻拭眼角,似笑非笑的一直盯着一诺。
绿衣女子伴随左右不再言语,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奸笑,那得意的笑容太过压抑,让她整张小脸看上去似在不停的抽搐,若是细看,还真是有些瘆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幻想着未来美好的一诺突然一声大叫,紧接着便反射姓的道起歉来。
糟了,定是她想的太入神,一不小心撞到人了,一诺心想。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我们家小姐,瞎了吗?”小丫头的声音是如此的稚嫩,但却又是如此的尖锐和刻薄。
闻声,一诺不悦的蹙起秀眉,稳住身子,抬眸望向那道声音的主人。
“看什么看,不长眼的东西,撞了我们家小姐,居然还敢瞪着我们。”小丫头尖锐的声音再次想起。
“这位姑娘,小小年纪何必如此刻薄,撞了你们家小姐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有意,且在第一时间我也向两位道过歉了,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哪怕不喜这小丫头,一诺想着毕竟错在自己,仍耐着姓子解释着。
“哪里来的野女人,错了就是错了,你以为道了歉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管本姑娘是尖酸还是刻薄,与你又有何干,我就得理不饶人了,你又能怎样?”
一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敢在这大街之上如此叫嚣,还真是反了天了。
也不知这是哪府的千金大小姐,派头如此之足,虽那丫头口中的小姐一直但笑不语,但一诺看得出,那位小姐眼里盛满了讥讽和鄙夷。
“这位姑娘未免也太放肆了些,也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位府上的小姐,真是没想到,府上对下人的管教竟是如此让人大开眼界,本小姐就不明白了,这做主子的还什么话也不曾说,做奴才的便兀自在一旁呱呱个不停,难道贵府,做奴才的比主子还有气派?”本觉得毕竟是自己撞人在先,是以,一直俯低做小,可哪曾想,人善被人欺,她让着,人家反而得寸进尺了。
“哼,放肆又如何,总比你这种仗着有几分姿色四处勾三搭四的女人强上百倍,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家小姐一个说法,这事儿没完。”自上次见四爷对这女人呵护有加后,回到醉红楼后,她们家小姐可是生了许久的闷气,且这些日子以来,四爷都不曾去过醉红楼。
在小姐的示意下,她几番打探,原来这些日子四爷一直陪着这个野女人。真是气死人了,这个野女人以为仗着自己是秦将军的义妹便能巴着四爷不放了么,想都别想,四爷最疼爱的女人一直都是她们家小姐,就连四爷后院的那些女人都及不上,更不能让一个捡来的野女人得了便宜。
要说这个小丫头之所以如此护着她们家小姐,若你以为她是忠心护主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这样还不是想着,希望自家小姐能被那位对她宠爱有加的四爷给纳进后院,而她做为小姐的贴身丫鬟那还不得跟着一起进宫?
皇子的后院向来不会平静,到时候她们家小姐若感到在宫内单了势,想要找帮手,或是想要讨四爷开心,那依她对小姐的忠心,在小姐的帮助下爬上四爷的床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再说了,她樊丽长得也不差,若稍做打扮,指不定还越过小姐去。
被人当众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对于一诺来说还真是头一遭,她就不明白了,她招谁惹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去勾搭过谁了。
这是谁家的小姐丫头,如此的无礼,难道是认错人了?
对,肯定是认错人了,她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俩人。
“小丫头,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老眼昏花的毛病,本小姐可不记得认识你们俩,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四处勾搭男人了?你信口雌黄,毁本小姐名声,先不说你们主仆二人不放过本小姐,就是本小姐今儿个也跟你们没完没了。”切,拿她当软柿子捏,难道她看上去那么软弱可欺?哦,对了,她倒是忘了,她长了张狐狸精的脸,唉!
不过,哪怕她长得像狐狸精,她也没去勾搭过哪个男人,更不曾去勾搭她们家小姐的男人吧?
“哼,有没有勾搭你心里有数,你个水姓扬花的女人,你说,你要怎么解决此事儿?”那位绿衣女子既不表明被一诺勾搭的男子是谁,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劲儿的指责着一诺。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里当然不乏认识那位粉衣女子的人,同时也有人对一诺有些印象。
吵闹的场景向来不缺说是非之人,人们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指指那个,倒也不会太大声。
“本小姐就不明白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如此的特殊,这做主子的一声不吭,一个小丫头倒是强出头,比做主子的气派还足,让人不得不怀疑,你这丫头才是你们家的小姐吧?”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见鬼了,怎么碰到了两只难缠的鬼。
“你这个贱人!你……”绿衣女子有些恼怒的骂着。
真当她骂的起劲,谁知在她偷瞄她们家小姐时,却发现她家小姐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顿时哑然,心中一惊:难道小姐真因那个贱人轻巧的几句,便觉得她抢了风头,因而生气了?
“贱人?本小姐一直觉得只有贱人才喜欢将贱人两字挂在嘴边,且动不动便用这两个字骂人,真是没素质到了极点。小丫头,本小姐好心的提醒你,本小姐可不是随意便能任你当众辱骂的,此刻本小姐心情好,可以不与你计较,你若不识相,继续纠缠,那就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了。”
一诺觉得与她们纠缠简直是浪费时间,无论说多久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倒不是就此罢了。
一诺的想法很好,但无奈人家主仆不仅不配合,且还齐齐的堵在她面前,那架式还真像无赖。
“这位小姐似乎太过傲慢了些,撞了人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你可知道我是谁,想想你这种人也不可能知道,否则,量你也不敢如此理直气壮。”终于,那位粉衣女子终是开了尊口,亲自上阵对阵一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