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那大踏步地走着,他感到说不出的幸福。他是自由自在的了,他获得了狮王和狮后的宠爱和友情,在王宫中有了地位,并免除了后顾之忧,仇人们暂时不敢来找他麻烦了。他现在就要同海默琳和孩子们团聚在一起,恢复他念念不忘的平淡、忙碌,却又充满乐趣和温馨的生活了!
他的脚步都变得轻松而愉快,心中说不出的兴奋,仿佛已经望见了马贝渡的城堡。然而,当他看到右面一条通向叶森格仑家的路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在回家之前,应该顺路去拜访一下叶森格仑和海德逊。
叶森格仑上次被剥了皮后一直待在家里,他全身裹着一件长外套,等着新皮长出来。他忍着疼痛和羞愧,不愿意暴露自己那一身难以见人的样子,只在夜里才走出门外。
对列那而言,跑去看望一个被他那么残酷地剥了皮的人,这的确是一次冒险行为。可是列那是一贯不怕冒险的,他甚至把再一次冒犯一下受了苦的叶森格仑当作一件刺激的事。
他一见面就说:“亲爱的舅舅,我专程来探望您和舅妈,并且向你通报一下狮王的健康情况。狮王要我向你问好。他还要我对你说,多亏了你的皮,他才治好了这场大病。他对您一再表示感谢,他将永远把您记在心上。”“哼!”叶森格仑吃够了列那的亏,他不愿意再跟这位狮王的宠臣--他的仇人亲近和纠缠了。海德逊也知道是这位客人使他丈夫受了那么多苦,她也改变了一向好客的态度,而冷冰冰地对他。这样就造成了一个令人尴尬的局面,可列那对此却满不在乎。他大模大样地坐下,并抬起头来,一眼望见几只大火腿挂在烟囱壁里。“呵!”他喊道,“舅舅呀,这些火腿真是不错啊!香味一直钻进我的鼻孔里。”
叶森格仑没好气地说:“那是我留着过冬用的。”“真是想得远啊!可是你就不怕贼吗?公开地这样挂着,凡是看见了它的人都要被吸引住的,都要打主意的。”“被盗?我看看有谁能办到!”叶森格仑没好气地反驳列那,“我天天就坐在这里,房子的两个通道是门和烟囱,烟囱堵死了,门也锁了,如果再被盗,那就是出了鬼了!”
听了他这些话,列那笑起来:“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把火腿找个妥当的地方藏好,然后到处散布谣言,说你的火腿被盗了!这样一来,别人就会认为你家里已经没有火腿了,就没人会打你的火腿的主意了。”
提了这么个自认为很巧妙的建议,列那觉得叶森格仑应该为了表示感谢,分一片火腿给他当晚饭吃。但叶森格仑夫妇不但没给他火腿,连晚饭也没让他吃一口,列那只好空着肚子,恼怒地上路了。
走在路上,列那越想越气愤,他觉得叶森格仑应该为他的小气而付出代价。于是转头又回到了叶森格仑的家,在他们进入梦乡之后,扒开烟囱偷走了火腿。
第二天一早,列那又跑到了叶森格仑的家,他看见叶森格仑正在门口暴跳如雷:“天哪,是哪个贼这么狠心,看看我现在这副惨样,还来偷我补养身体的火腿,真是丧尽天良啊!”
他大喊大叫,但不知道该控告谁,猜了半天,也猜不出谁是案犯。这时候,列那进来了。他已经吃饱了肚子,显得精力充沛,心满意足。
“嘿,亲爱的舅舅,你怎么啦?好像情绪不佳,是不是病了?”
“别提了!那三块美味的火腿,你是知道的吧?唉,叫人给偷走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列那笑着说,“嗯,应该这么说,有人偷走了你的火腿。对,就这样,不过,舅舅,这还不够,还应该上街去叫喊,让所有的邻居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唉,我跟你说的是实话,真的有人偷走了我的火腿,我的美味的火腿!”
“好了,这话不该对我说。”列那说,“抱怨的人不会有任何损失,我知道。你把自己的火腿放在过往行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样很好,我很赞赏你的做法。”
“哼,你在跟我说风凉话,你不愿意相信我说的?我告诉你,我的火腿真的被人偷走了。”
“说吧,继续往下说吧。”“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这可不好。”海德逊夫人说,“如果这些火腿还在,我们可以一起分享,你也知道,我们是很乐意这样做的。”“我知道你善于开玩笑。不过,这里还有不足之处,瞧,你的屋子破了,需要好好修理一下。小偷是不是从那儿进来的,也是从那儿出去的。”
“对,是这样。”“你不可能否定这一点。”
“如果我能找到偷火腿的人。”叶森格仑转着眼珠儿说,“我一定要叫他倒霉!”
列那望着被拆坏的烟囱,突然大笑起来:“我说舅舅,您还嘴硬,您这不已经照我说的办法做了吗?现在火腿肯定万无一失了。您的表演已经向人们证明了火腿不在你们家了。难道您真的连您的外甥都不能赏赐一点儿?看来,海默琳只能再次提高烹调鳗鱼的技艺了,至于腌制火腿就算了吧。”
列那向他倒霉的舅舅告别。
叶森格仑当然没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他不仅想着丢失的火腿,还想着那些没有到手的鳗鱼。
看来这种乡野生活还是蛮愉快的,列那在流逝的时间里找到了从前的感觉,他更坚信了自己远离朝廷的选择,那是让人又伤脑筋又不得好处的。与其和那些愚蠢的家伙们在朝廷上钩心斗角,他还不如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来创造他的美好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