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桂平派出所里的那个年轻警察,曾和我进过山洞看到大蛇皮吓尿裤子的禽兽小弟弟唐禽兽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南宁这里,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呆在贵港医院治骨折,后来我从山上下来还问他借了十块钱搭车回家。
半年不见的禽兽小弟弟人仿佛老了好几岁,面容憔悴又带着几分刚毅,嘴唇上面有两撇稀疏的胡须不知道多久没刮了,他穿着一件黄色短袖,上面印有“养宝饲料”四个大红字。
此刻禽兽小弟弟闭着眼睛仿佛很疲惫的样子,他坐在第六排靠窗的座位上,把头后仰靠在车椅靠背上面,他并没有看到我。
不过我还没百分百确认是禽兽小弟弟,所以并没有直接叫他,而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禽兽小弟弟猛的睁开眼睛,愣愣的看了我三秒,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声“李跳河?”
我连忙说是的,我就是你跳河哥哥,禽兽小弟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来南宁来干嘛的呢?
禽兽小弟弟拍了下他旁边的座椅叫我坐下说,我便坐了下去,他拿出了一包烟塞了一根到嘴里,然后又递过来给我。
我摆摆手,说我不抽烟的呢!我记得你也不抽烟的啊!怎么现在抽起烟来了,还有人怎么变的那么憔悴,是不是偷看你们所长他奶奶洗澡时被当场捉到了。
禽兽小弟弟把烟收回了口袋里,听我这玩笑口吻式的发问也没有回答,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燃了烟拉开车窗抽了起来。
见他叹气沉默我也没有再追问,大约三十多秒后禽兽小弟弟才扭过头来,问我来南宁干嘛来的。
我告诉他我是来找人的,问我们那算命阿婆说人在南宁的武鸣县这一片区域,我前天才来的南宁,已经在武鸣租了房暂时落脚,但找了两天还没半点下落。
禽兽小弟弟听后猛的一拍我的大腿,有点激动的说他也是来找人的,而且他已经来了两个多月了,他也在武鸣租了一个房间来住。
我问他找谁呢!是不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来南宁吗?
禽兽小弟弟摇了摇头,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告诉我说他已经不做警察了,都辞职过去好几个月了,不过他现在依然做着警察的事情,这也是他来南宁的目的。
我非常惊讶,问他怎么不做警察了呢!既然不做警察了为何还会做着警察的事情,到底来南宁找谁呢?
禽兽小弟弟不答,他又猛的吸了一口烟,这一口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可以看的出来他并不是很会抽烟。禽兽小弟弟咳嗽完后摇摇头,说一言难尽啊!然后把烟头朝窗外一丢,却没想到有个光头男刚好走过来,烟头直接丢到了人家的头上去。
那光头男被这车窗飞出的烟头烫到了头,疼的大叫一声扭头看到了禽兽小弟弟和我,他立即捡起地上的烟头,捂着那光溜溜的头气冲冲的就走上了车来。
这个光头男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也不大,他头上没有一根头发,上面还有个被烟头烫到的灰色痕迹没擦掉。
光头男上了车之后走到我们面前,手里拿着个还在冒烟的烟头,他问禽兽小弟弟这是不是他丢的。
车里的人纷纷朝着我们看来,一个个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而禽兽小弟弟直接把头扭向了窗外,对光头男没有理睬。
这烟头确实是禽兽小弟弟丢的,按理来说他应该赶忙给光头男道歉才是,然而禽兽小弟弟却把头看向了窗外装作不知道。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但禽兽小弟弟的态度可能会让它往坏的方面发展,最后可能会打起架来不可。
那光头男手里的烟头并未熄灭,他见禽兽小弟弟不理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他丢的。
禽兽小弟弟这时扭过头来,一脸不耐烦的说是他丢的又如何,烟头不长眼但你没长眼吗?不是我丢烟头到你头上,而是你的头撞到了我丢出去的烟头,你这光头佬竟然敢上来找麻烦,惹恼了我打的你连车都下不去。
坐在旁边的我听到禽兽小弟弟这话也觉得他过份了点,这确实是他丢烟头烫到了别人的头,这不道歉都说不过去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这和街头痞子有什么区别,要知道禽兽小弟弟可是个当过兵又做过警察的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讲理呢?
光头男怒了,手伸过来就要把那还没熄灭的烟头往禽兽小弟弟嘴里塞,我赶紧起来拦住了光头男,陪着笑脸说这位大哥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讲不要冲动啊!我这个朋友是个精神病人,我今天刚从医院把他领出来准备带回家。
我话音刚落,禽兽小弟弟弟就搭了一句:“我正常的很,你才是精神病!”
光头男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问我要替他出头是不是,要出头这个也可以,只要我赔一百块钱这件事就算了。
我一听有点怒了,这样就要我们赔一百块,这分明是借此机会敲诈,我倒不缺钱,但这钱要赔的话也要赔的合情合理,否则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
我心里虽然有点愤怒,但也不想把事情搞的进一步升级,虽然我和禽兽小弟弟两个人可以轻松把这个光头男打出屎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对光头男说钱我们拿不出来,但是我可以替我朋友给你道个歉,这烟头丢到你的头上完全是个意外,而不是我朋友故意而为之。
光头男听了我的话后冷笑两声,然后“咳”的一声朝我脸上吐了一把口水,这口水吐到我脸上后又往脖子上流下去,紧接着光头男说道歉可以,让他把烟头按在我的头上烫到直到熄灭为止。
这时司机朝后面大声喊,后面吵架的下去慢慢吵够了先,他车子马上要开了,不是车上的人快点下去。
那光头男听到车要开了,连忙拉起我的手臂,强拉硬拽着我往车下面而去,嘴里还骂着不赔钱就别想离开南宁。
我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我自己会走,然后和禽兽小弟弟跟着光头男下了车,最后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里。我和禽兽小弟弟想在这里把这可恶的光头男暴揍一顿,然而我们失算了,进了巷子后光头男叫出了七八个光膀子的同伙来。
我这一看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就是盘踞在车站的痞子团伙,专门故意找碴敲诈外地人。禽兽小弟弟的烟头丢到了光头男的头上,这完全是找上门的,他怎么能轻易放过敲诈我们的机会呢!
我和禽兽小弟弟原本打算将这个光头男狠揍一顿,却没想到他竟然叫出了那么多个人,这下可怎么办呢?
光头男本来就嚣张跋扈的,现在多出了七八个帮手,那嚣张气焰又增加了几分,狮子大开口的对我们说,刚才在车上一百块都不给他,现在给一百都不行了,他兄弟多涨价要四百,拿不出来就砍掉我和禽兽小弟弟两人的四根手指头。
说实话这光头男我一个人就能打的过,而禽兽小弟弟当过几年兵又做过警察,应该能打两个,但这七八个那么多,我们就难以对付了。
钱是不可能赔的,我扭头看向了禽兽小弟弟,他朝地上呸的一声吐了一把口水,然后对那几个人说钱有,但是一分钱都不会赔。
禽兽小弟弟说完这句话后,朝着身边的我大喊了一声“跑”,接着我们就如猎豹一般扭头开跑。跑开后我还牛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痞子,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追上来,而是朝我们大笑大喊着跑快点。
我和禽兽小弟弟大概跑了两百多米,这时从一个屋子门口跳出了三、五个光膀子的人来,这几个人手里有的拿大号扳手,有的拿钢管。
看到这我和禽兽小弟弟立即停了下来,没路给我们跑了,扭头再一看身后的光头男几个叼着烟得意的走了过来。他走到我们身边后笑的不停,叫我们跑啊!刚才跑的那么快现在怎么不跑了呢?
禽兽小弟弟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光头男,他眼里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着那些钱。这趟来南宁我带了五百块,给了收容救助站的小领导一百块,车费和吃饭用去了二十多,此时还剩下不到四百块。
我口袋里还有童童的那颗珠子,童童就躲在里面,但这不是在水面上,禽兽小弟弟也在这里,所以我就不准备用了。就算叫童童出来作用也不大,因为此刻我没有一条血蜈蚣。
最终我还是把这些钱拿了出来,我并不是赔钱,而是给了光头男之后叫童童再偷回来就行。
光头男叼着烟接过了钱数了数之后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对我和禽兽小弟弟说刚才在车上赔一百就好了。现在赔四百还不行,我们刚才不应该跑,而是赔钱道歉之后他叫走了才可以走。
现在光头男说要打断我和禽兽小弟弟两个人其中一个的一条腿,让我们谁自愿站出来,否则两个人的腿都要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