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度亚有一个富翁叫巴普提斯,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凯瑟琳娜,二女儿名叫比恩卡。凯瑟琳娜是个有名的泼妇,她的脾气暴躁,性格怪异,很难管教。帕度亚的人们都叫凯瑟琳娜是“泼妇凯瑟琳娜”,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和凯瑟琳娜不同的是,比恩卡却是位性情温柔的姑娘,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她求婚,但都遭到了巴普提斯的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什么时候他的大女儿嫁出去了,什么时候才能考虑比恩卡的婚事。
有一位聪明的先生叫彼特鲁乔,当他来到帕度亚物色妻子的时候,听到了关于凯瑟琳娜的传言。“这个姑娘家里那么有钱,长得又是那样的漂亮,”彼特鲁乔说,“我一定要娶到这个有名的泼妇做妻子,然后我会把她管教成一个温柔、听话、容易驾驭的好妻子。”
“这怎么能难倒聪明的我呢?”彼特鲁乔心想,“我的性子和凯瑟琳娜一样倔强,我还很幽默,我既精明又很会演戏,像我这样无拘无束、平易可亲的人一定能把她娶到手的!”彼特鲁乔已经开始在为以后的日子打算了:“等我把她娶到了手,我就会装出很粗暴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得住她那暴躁的脾气。”
打定了主意,彼特鲁乔就来向凯瑟琳娜求婚了。
“尊敬的老人家,”彼特鲁乔对巴普提斯说,“请您准许我向您那位‘温顺的女儿凯瑟琳娜’求婚吧,她的性格是那样的腼腆,她是那样的举止温顺,我大老远地专程从维洛那到这里,就是为了向她求爱的。”
“年轻人,”巴普提斯说,“虽然我承认我很想马上把凯瑟琳娜嫁出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女儿,她和你幻想中的完全不同。”
“噢,天哪!”正在这时,凯瑟琳娜的音乐老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抱怨着,“温顺?你居然说她是个温顺的姑娘?如果温顺要温顺到了这种地步,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原来凯瑟琳娜竟然对教导她音乐的老师施暴,她用琵琶把老师的头打破了。
“好一个勇敢的姑娘啊!”彼特鲁乔双眼冒光地说,“我现在更爱她了,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能错过呢?我一定要跟她谈一谈,我要向她求爱!巴普提斯先生,我其实是很忙的,我没有时间不停地来求婚。您也认识我的父亲,如今他去世了,只把田产和货物留给了我。那么,我想知道,如果我能获取您女儿的芳心,您将给她什么陪嫁?”
尽管巴普提斯觉得彼特鲁乔的态度鲁莽,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真心求婚的人,但着急把凯瑟琳娜嫁出去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告诉彼特鲁乔,愿意出两万克朗作为凯瑟琳娜的陪嫁,并愿意在他将来死去的时候留下一半财产给凯瑟琳娜。就这样,彼特鲁乔开始向凯瑟琳娜求婚了。
“您早,美丽的凯特!”彼特鲁乔见到凯瑟琳娜,第一句话就用上了昵称,他称呼凯瑟琳娜为凯特,在那个年代,这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男女显然是不合时宜的。除非他们已经非常熟悉,在获得凯瑟琳娜的准许下,他才可以这样叫。
“请不要这样称呼我,先生,”凯瑟琳娜轻蔑地笑了笑说,“别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叫我凯瑟琳娜的!”
“乱讲,”彼特鲁乔说,“你本来就是直爽的凯特,也是可爱的凯特,就连帕度亚城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你的名字‘泼妇凯特’,可是,你却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我在所有的城市里都听说过你的故事,人们称赞你性情温柔,善良贤惠,所以我才特意大老远地跑来向你求婚。美丽的凯特,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人们从来没见过这样谈恋爱的两个人,凯瑟琳娜不停地大喊大叫,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是如何的“泼妇”。可彼特鲁乔却不为所动,仿佛凯瑟琳娜是在唱歌一样。他不停地赞颂着她,说她是如何的温柔,如何的可爱,又是如何的有礼貌。最后彼特鲁乔对凯瑟琳娜说:“可爱的姑娘,你还是不要说这些气话了。其实你的父亲早就答应把你嫁给我了,我们就连陪嫁都已经商量好了。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脚步声传来,巴普提斯这时候走了进来。
“尊敬的先生,”彼特鲁乔对巴普提斯说,“您的女儿是那样殷勤地接待了我,她已经答应我了,愿意在星期天和我结婚。”
“不!”凯瑟琳娜大叫着,“我哪有那样做过,我可不承认答应过你什么!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倒更希望你在星期天被绞死。父亲,你为什么要我嫁给这个疯疯癫癫、卑鄙无耻的坏人呢?”
“噢,我尊敬的先生,”彼特鲁乔笑着对巴普提斯说,“请不要介意凯特的这些气话,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是那样的温柔多情。其实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在你的面前故意演这么一出戏,这样她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接着,彼特鲁乔又对凯瑟琳娜说:“亲爱的凯特,我要到威尼斯去替你置办最华丽、最考究的礼服,这样你就可以在我们结婚那天把它穿到身上了。”
“而您,我亲爱的岳父,”彼特鲁乔又对巴普提斯说,“希望您能尽快地预备酒席、邀请客人。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着最美丽的戒指、华贵的头饰和衣服,我要叫我的凯特打扮得漂漂亮亮。”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当所有宾客都已经到场之后,彼特鲁乔又过了很久才出现。凯瑟琳娜都要气哭了,她以为彼特鲁乔说的结婚只是在耍弄她罢了。可就算如今彼特鲁乔出现了,凯瑟琳娜的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答应准备的那些东西,一样都没有带来。不仅如此,就连彼特鲁乔本人和他的随从也都穿得破破烂烂,仿佛根本就不是来举行什么婚礼的,而是来打群架来了。无论人们怎么劝说,彼特鲁乔都不肯换新郎装。
“我的凯特要嫁的是我这个人,”彼特鲁乔大喊大叫,“并不是我的衣裳,为什么你们非要我换上那些我不爱穿的衣服呢?”人们听彼特鲁乔这么说了,知道和他争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好就这样去教堂了。到了教堂以后,彼特鲁乔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愿不愿意娶凯瑟琳娜做你的妻子?”神父问彼特鲁乔。
“愿意!”彼特鲁乔大声地喊着。他洪亮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神父都惊得把圣经掉到了地上。
“砰!”正当神父弯下腰准备去捡圣经的时候,彼特鲁乔挥手给了可怜的神父一拳头,把他打倒在地。
“这该死的婚礼,”彼特鲁乔一边狠狠地跺着脚,一边大声嚷嚷着,“太麻烦了,不就是娶个老婆嘛,犯得着问这问那吗?这无聊的婚礼,我简直受够了!”整场婚礼彼特鲁乔都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就连脾气向来暴躁的凯瑟琳娜都被他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拿酒来!”婚礼进行完,还没走出教堂,彼特鲁乔就嚷着要酒,“我要向宾客们敬酒!”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使教堂里的所有人一片哗然,“啪”的一声,彼特鲁乔把一片浸满了酒的面包片儿丢到了教堂司事的脸上。
“你这个家伙,”彼特鲁乔对司事说,“你看你生的这副怪模样,你看看你的胡子,再看看你的脸,你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副饿相,来,把这片面包吃了吧,希望它可以暂时止住你那快要饿死的目光!”
当他们从教堂回到家里之后,彼特鲁乔一把抓住已经吓得不轻的凯瑟琳娜,宣布要马上把她领回自己的家。
“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彼特鲁乔对巴普提斯大叫,“我怎么还能让她住在你这里,她必须马上跟我回家!”
可不管巴普提斯怎样抗议,也不管被激怒的凯瑟琳娜骂了他多少脏话,彼特鲁乔还是坚持他自己的意见。
“你是我的妻子,”彼特鲁乔对着凯瑟琳娜恶狠狠地说,“作为你的丈夫,我有权利随意处置你!快,和我上路,我们马上回家!”
看到彼特鲁乔的狠相,哪还有一个人敢反对他,谁都不敢拦着他,任由他领走了凯瑟琳娜。
路上,彼特鲁乔叫凯瑟琳娜骑上一匹他故意挑选出来的瘦弱不堪的马,而他和他仆人骑的马也是一样的蹩脚。他们走的路都是坑坑洼洼、满是泥泞,这使那些蹩脚的、瘦弱不堪的马儿非常吃力。
而这也给了彼特鲁乔发脾气的机会,每当马匹受不了重负和难走的路摔倒时,他都会大声叫嚷着把那可怜的马儿痛骂一通。在此时凯瑟琳娜的眼里,她的丈夫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易怒的人。
当众人抵达彼特鲁乔的家里时,彼特鲁乔很客气地邀请凯瑟琳娜进入,这优雅的谈吐使凯瑟琳娜的心稍微舒缓了一点儿。但马上,当晚饭来临的时候,凯瑟琳娜的痛苦日子又来了。彼特鲁乔把饭菜丢的满地都是,不停地咒骂着,抱怨着饭菜难吃。可怜的凯瑟琳娜累了一路,晚饭也没有吃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被彼特鲁乔吵得闭不上眼。
第二天清早,彼特鲁乔又是用一副绅士般的谈吐和妻子聊天,可每当凯瑟琳娜想要吃东西的时候,他就又会像前一天一样挑三拣四。
“我受不了了!”凯瑟琳娜趁彼特鲁乔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抱怨着,“难道这个家伙把我娶进门就是为了要饿死我吗?每当乞丐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的父亲都会大方地施舍。我难道连乞丐都不如吗?我现在既睡不好,又吃不到饭,他只知道不停地吵闹叫嚷。他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这是爱我的表现吗?”
“噢,我亲爱的凯特,”正在这时,彼特鲁乔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听到了凯瑟琳娜的抱怨,就故意对她说,“你好吗,我的妻子,你看,这些饭菜都是我亲自替你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凯瑟琳娜被彼特鲁乔抓到了小把柄,此时的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怕彼特鲁乔又像以前一样对她大喊大叫,她怕了,怕得要命。
“你怎么不说话?”彼特鲁乔假装很关心地说,“你是不喜欢这些饭菜吗?那么好吧,看来我是白费事了。”说完,彼特鲁乔就叫仆人把饭菜又都端了下去。
“不要,”虽然凯瑟琳娜心里气愤,但在饥饿的促使下,她不得不服软,“请求您把这些饭菜都留下吧。”
“我亲爱的妻子,”彼特鲁乔希望凯瑟琳娜能做到的并不只是服软,他对她说,“如果有人对别人做了哪怕非常微小的一件事,他都会得到一声谢,难道你不愿意对我说声谢谢吗?”
虽然凯瑟琳娜是那样的不情愿,但她还是勉强地对彼特鲁乔说了声:“谢谢您!”
可没等凯瑟琳娜吃下去多少,彼特鲁乔的帽匠就进来了,他拿了一顶帽子让彼特鲁乔看。原来彼特鲁乔打算带凯瑟琳娜回她的家去看看,也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最华贵的衣裳和配饰。如今帽匠带来的这顶帽子,就是为凯瑟琳娜准备的。
“这是什么破东西?”彼特鲁乔又发起脾气来了,说,“这顶破帽子简直就像一只粥碗,这和一个蛤蜊或是胡桃的大硬壳没什么区别,快把它拿走,你把它做得再大一些,这才配得上我亲爱的妻子!”
“不要,”凯瑟琳娜紧忙说,“我就要这一顶帽子,所有高贵的妇女都是戴这种帽子的。”
“那么等你成为高贵的妇女以后再说吧,”彼特鲁乔说,“那时候你也可以戴一顶这样的帽子,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吧,脾气暴躁的先生,”凯瑟琳娜吃了点儿东西,也有了些力气,她和彼特鲁乔争辩,“我不是个小孩子,更不是个吃奶的娃娃,所有人都能听进去我的意见,如果你不爱听的话,你完全可以堵上你的耳朵!”
可彼特鲁乔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挑着衣服的毛病。他把裁缝叫过来,指责他把褂子做得像炮筒。而凯瑟琳娜却说她从未见过比那更漂亮的衣服了。彼特鲁乔骂骂咧咧地吵嚷了一会儿就把帽匠和裁缝赶了出去,当然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背着凯瑟琳娜表达了自己之前的歉意。然后他就让凯瑟琳娜把这些衣物穿戴好,带着她去见她的父亲巴普提斯了。
路上,彼特鲁乔又使出了一些计谋,甚至说了一些威胁性的话,才让凯瑟琳娜屈服。但彼特鲁乔并不放心,他决定找个机会试试看,看看她到底顺从到了什么程度。
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位老先生,彼特鲁乔过去和那位老先生打招呼,他说:“嗨,气质高贵的小姐,早上好呀!”
然后彼特鲁乔又对凯瑟琳娜说:“我亲爱的凯特,你以前见过像这么漂亮的姑娘吗?你看,她的脸蛋儿又红润又白嫩,她的眼睛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我亲爱的妻子,既然她长得这么漂亮,你应该亲她一下才对呀!”
此时的凯瑟琳娜已经完全地屈从了彼特鲁乔,闻言就说:“年轻、美丽的小姐,你长得是如此的漂亮。你要去哪儿呀?如果我们同路的话,不如做个伴吧!”
“噢,天哪,凯特,你是怎么了?”彼特鲁乔这时候说,“你可千万不要发疯啊,他分明是个男人,你怎么说他是年轻的姑娘呢?”
“噢,老先生,”听到彼特鲁乔的话,凯瑟琳娜马上附和他,“请原谅我,是天上的太阳把我的眼睛晃花了,所以我才没看清您的样子。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位可敬的老人家,您一定会原谅我刚才的错误的。”
老人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凯瑟琳娜,他对他们说,他是要去帕度亚看望自己的儿子卢森修,而这个年轻人恰好要和巴普提斯的二女儿比恩卡结婚。于是,他们一起上路了。他们一路上走得都很愉快,很快就到了巴普提斯的家里。
吃过了饭,彼特鲁乔忽然发现大家都很轻视他,就连他的老岳父也是如此。他很奇怪,巴普提斯说:“我亲爱的女婿,说句心里话,我担心你娶到的老婆是这个世界上最泼辣、最蛮不讲理的女人了。”
彼特鲁乔笑了笑,说:“我却不这么认为,为了证明我的话,我们不如打个赌,各自派人去把自己的妻子喊来,看谁的妻子最听话,最先到来。”
本来他们准备用二十克朗作为赌注,但是彼特鲁乔却不赞同,他说他用鹰犬打赌的时候也就用这么多,而如今却是用自己的老婆,至少也要加上二十倍才可以。和他打赌的两个人一个是卢森修,一个是名叫霍坦西奥的人,他们同意了赌注的数目,就分别派人去喊自己的老婆了。
过了一会儿,比恩卡的回信来了,仆人对卢森修说:“老爷,太太说她现在有事不能来。”
“哈哈,怎么?”彼特鲁乔笑着说,“她有事就不能来了吗?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回答的话吗?”
可卢森修和另外一个人却都笑起彼特鲁乔来,他们觉得凯瑟琳娜的答复肯定会更过分。
现在轮到霍坦西奥了,他对他的仆人说:“去,把我的太太请到这里来。”
“哎呀,怎么还要请来呢?”彼特鲁乔又笑了,“你喊她,她就应该来呀,难道要用请的吗?既然这样,我想她一定会来了。”
“呵呵,先生,”霍坦西奥说,“不要管我是怎么让我妻子来的,我倒更担心尊夫人连理都不会理你呢。”
霍坦西奥的仆人很快就回来了,他说:“先生,太太说您一定是在开玩笑,所以她就不来了,还要你到她那儿去呢。”
“哈哈,糟糕啦!”彼特鲁乔唯恐天下不乱地再次大笑起来,同时把自己的仆人喊了来:“喂,你到太太那儿去,告诉她我命令她到我这儿来!”
正当大家议论着彼特鲁乔肯定会事后被凯瑟琳娜大骂一顿的时候,巴普提斯忽然大叫起来:“我的妈呀,你们看,凯瑟琳娜,她居然真的来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凯瑟琳娜走到彼特鲁乔面前,温柔地说:“您喊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妹妹比恩卡和霍坦西奥的妻子在哪儿呢,你知道吗?”彼特鲁乔问妻子。
“她们啊,都在客厅里围着火炉聊天呢。”凯瑟琳娜温柔地回答,丝毫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样子。
“去,把她们都找到这儿来!”彼特鲁乔颐指气使地说。
凯瑟琳娜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了,她不仅没还嘴,还照着她丈夫的吩咐去做了。
“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大怪事啊!”卢森修说。
“是啊,真是件大怪事,”霍坦西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不懂了吧,这就是和睦。”彼特鲁乔说,“夫妻之间本来就该有主有从,虽然这只是一个命令和一个遵从,但这却是和睦相处、甜蜜生活的好兆头!”
“恭喜你啊,我的好女婿,”巴普提斯当然非常愿意看到女儿变得如此温顺,他开心地对彼特鲁乔说:“恭喜你赢得了这次打赌,除此之外,我还要再给你两万克朗的陪嫁,如今的凯瑟琳娜已经完全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啦。”
“这不算什么,”彼特鲁乔说,“我还要叫你们看看她新学到的妇道呢!”这时,凯瑟琳娜正领着另外两位太太走了进来。
“凯瑟琳娜,”彼特鲁乔对妻子说,“你戴的这顶帽子真难看,快把它摘下来扔掉!”
凯瑟琳娜马上摘下了帽子,扔到了地上。
“我的天哪,”霍坦西奥的妻子说,“怎么可以这样愚蠢啊!”
“呸,”比恩卡也说,“这哪叫妇道,这简直就是愚蠢到家了!”
“我倒巴不得你也这么愚蠢呢,”卢森修说,“从吃晚饭到现在,你倒是表现得很聪明,可你并不知道,我已经因为你的聪明而输掉了一百克朗啦!”
“你拿我的本分来打赌?”比恩卡说,“那说明你更愚蠢了!”
“好了,凯瑟琳娜,”彼特鲁乔对妻子说,“现在,你去告诉这两位倔强的太太,作为一个妻子,她们应该对自己的主人和丈夫尽什么样的本分!”
凯瑟琳娜面对着两位太太,说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作为一个妻子,我们的本分就是服从,就像我服从我的丈夫彼特鲁乔一样,对于丈夫的吩咐,我们要做到百依百顺!”她的这番话使她很快就在帕度亚出名了,从那以后,“泼妇凯瑟琳娜”的名字改成了“帕度亚最顺从、最尽本分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