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干杯
早上一到学校，小木就告诉胖阿粒一个好消息：“贾踢要去远征了。”
胖阿粒糊涂地问：“远征什么？”
小木：“去喀麦隆参加足球赛。”
“骗人。”胖阿粒不相信，她认为小木在开玩笑。
但这确实是真的。区体校组建小学生足球队赴非洲喀麦隆参加小学生足球邀请赛，幸运的贾踢被选中了。
贾踢高兴坏了，早上来上课时，他容光焕发，身穿新球衫，脚穿新球鞋，戴着绿墨镜，头发染成了绿色，好似顶着一块儿绿茵草坪。胖阿粒都有点儿认不出他来了。
贾踢摘下绿墨镜，问她：“我是不是很帅很酷啊？”
胖阿粒点点头，贾踢现在确实很帅很酷。不过她有点担心：“黄老师让你染绿头发吗？”
“黄老师管不着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属于4年4班的人了。”
“那你属于什么人？”
“非洲人。”
正说着，黄老师走进了教室，贾踢立即拿出一顶鸭舌帽戴到了头上，把绿墨镜藏到了书包里。
胖阿粒嘲笑道：“你不是说你是非洲人，黄老师管不着你吗？你还怕什么？”
贾踢不言语，把身子缩起来，假装看书。
黄老师：“贾踢，你出国老师替你高兴，不过你可要记住，你出国比赛，是代表中国小学生，球要好好踢，人也要好好做，可不能损害中国小学生的形象。”
贾踢连连点头：“Yes！Yes！”
“你要安心上课，不要心猿意马，尽想着出国的事儿。”
“是！是！”
“在教室里不许戴帽子，摘下来。”黄老师已经发现帽子里有猫腻了，她一把抓下帽子，“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豆芽菜’的，是教练让你这样做的吗？”
“不是教练，是我自己。”贾踢给自己找借口，“非洲很热，弄点绿色，凉快。”
黄老师厉声道：“嫌热，你带一台电风扇去。你这个样子太影响中国小学生的形象了，快去把‘豆芽菜’洗干净！”
贾踢：“洗不掉了，这是高级染料。”
黄老师：“那就去把头发剪掉！快去！”
黄老师金口玉言，贾踢哪里敢违抗？他跑去校门外的一家理发店，回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光头，很亮，像电灯泡。
男同学都去摸贾踢的光头，这个说小皮球圆又圆，那个说电灯泡亮又亮，嘻嘻哈哈了一阵子，好不热闹。
胖阿粒提议为即将远征的贾踢干一杯。于是，大家都拿出“酒杯”--塑料水壶、矿泉水瓶子、易拉罐，冲着贾踢举杯，一起喊道：“贾踢加油！干杯干杯！”
所有的“酒杯”碰到一起，水花儿四溅，洒了贾踢一脑袋，他顿时成了落汤鸡。
个人英雄主义
整个上午，贾踢人在课堂，心却在非洲，别人在做功课，他在翻地图，寻找地处几内亚湾的喀麦隆首都雅温得。
下课了，玫予和沙一菱问贾踢：“你们哪天走？”
贾踢：“星期六。”
玫予：“去喀麦隆比赛几天？”
贾踢：“两个星期，14天。”
玫予：“这么长时间啊？”
贾踢：“9天打比赛，4天观光，1天在天上飞。”
沙一菱：“飞？你想当鸟儿呀？”
贾踢：“就是坐飞机。”
沙一菱：“美死你了。”
贾踢：“二位美女，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要想念我，不要流泪，不要悲伤。实在想我了，就看看这个。”他拿出自己的两张彩色照片递给玫予和沙一菱。
玫予和沙一菱接过照片连看也不看，说：“谁想你呀？自作多情！”她们把照片扔到了贾踢的脸上。
胖阿粒捡起照片：“你们不要我要，大球星的照片，花钱都买不到呢。贾踢，两张我都要。”
贾踢：“OK！要不要我签名？”
胖阿粒：“要。”
贾踢大笔一挥，照片上留下了两个龙卷风一般的字，连他自己也看不懂。
但胖阿粒很高兴，她小心地把两张照片夹到书里。别看平时她和贾踢打打闹闹，现在贾踢要走了，她心里还真有一番难分难舍的苦滋味儿呢。
贾踢开玩笑说：“小猪猪，舍不得我走，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去喀麦隆得了。”
胖阿粒：“我去喀麦隆能干什么呀？”
贾踢：“帮我们球队拿东西，还有刷饭盒、打扫房间、洗袜子、刷球鞋，这都需要人。”
胖阿粒：“让我去当小保姆呀，美吧你。”
可是，没想到就在贾踢意气风发等待着远征时，问题出现了。
中午，小木领着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走进教室。男孩是球队的守门员，也是队长，名字叫刘乃。
刘乃：“贾踢，教练让我来通知你，准备一瓶驱蚊香精，喀麦隆的蚊子多。”
贾踢：“蚊子从来不咬我，我的血有毒，蚊子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刘乃：“你别逞能，教练说每个人都必须带驱蚊香精，那里的蚊子又大又狠，在你大腿上叮一下，你就瘸了，就踢不成球了。”
小木开玩笑说：“咬你的光头一口，你的小脑就萎缩了。”
问题就出在小木开的这句玩笑上。
刘乃：“贾踢，你剃光头了？”他一把揪下贾踢的鸭舌帽，“也不请示教练就随便剃光头，你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我自己的脑袋，还需要请示呀？”
“你现在是球队的一员，脑袋就不是属于你自己的，知不知道？我们都留着头发，就你一个人剃光头，你就想在场上突出你自己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这是我们老师逼我剃的。”
“老师逼你也不行，现在一切行动都要听教练的。我这就告诉教练，说你个人英雄主义，你死定了，教练肯定让你下课！”刘乃掏出手机，就要给教练打电话。
贾踢抱住了他的胳膊，央求道：“别别别，别告诉教练。”
小木也帮着求情：“饶了他吧，饶了他吧。”
贾踢和小木一起抱着刘乃的胳膊，不让他打电话。胖阿粒、赵子龙闻声赶来了，他们一起把刘乃的手机夺了下来。
刘乃火了：“你们这是干什么？简直像强盗！告诉你们，你们越是这样，我越不饶他！”
大家立即松了手，说：“好好好，我们错了。”
刘乃：“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救不了他了。”
“坏蛋！”胖阿粒气得把刘乃的手机扔到了地上。刘乃气得脸色发绿，像棵小油菜。他捡起手机愤然离去。
看刘乃气冲冲的样子，他肯定要向教练报告贾踢剃光头的事儿了。整个下午，贾踢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名花有主
老师不知道贾踢出问题了。第二天，司马尼老师对黄老师说：“贾踢出国踢球，班里应该开个班会为他加油打气，给他送一束康乃馨，最好再赠送给他一双好球鞋，小孩子嘛，需要鼓励。”
黄老师：“主意很好，不过康乃馨和球鞋由你来赞助，我们班这学期的班费已经出现了5分钱的赤字啦。”
“5分钱？那也叫赤字？”司马尼老师笑道，“我可以赞助，你用不着变着法子逼我，贾踢是未来的国脚，我愿意赞助他。不过，班会可得由我来主持，你同意吗？”
黄老师：“同意，你相当于4年4班的副班主任，是我的助手，主持班会理所应当。”
“我这就去买鲜花，下午开班会。”
司马尼老师想打电话给花店，可她找不到手机了，她翻包，翻衣兜，翻抽屉，也不见手机的踪影。她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丢东西是家常便饭。手机是她新买的，用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呢。
司马尼老师：“糟了，糟了，手机又丢了。”
黄老师：“这是你丢过的第11个手机，对不对？”
司马尼老师：“不，是第12个。”
此时有人敲门，是大桃。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黄老师，我在水房里捡到了一部手机。”
司马尼老师惊喜地说：“哦，是我的！谢谢你，大桃！”
黄老师：“大桃，你不上音乐课，跑到水房去干什么？你又逃课了？”
大桃：“不是逃课。”
“那是什么？”
“我唱歌闹怪声了，音乐老师罚我到走廊里站着，我站累了，就溜达到水房里了……”
司马尼老师：“幸亏你溜达到水房里，要不就捡不到我的手机了。走，我带你去跟音乐老师说说，让你进去上课。”
就这样，音乐老师免除了对大桃的惩罚，让他继续上课了。
同学们跟着音乐老师一起练发声，大桃这回唱得比谁都认真、卖力，他的嘴张得就像鳄鱼一般大。可是，他唱跑调了，唱得难听死了，跟毛驴叫差不了多少。
音乐老师打了一个停的手势，厉声道：“谁又出怪声音啦？”
沙一菱：“老师，是大桃。”
音乐老师是个四川女孩，个子矮矮的，像个小精灵，她气得舌头都有点僵硬了：“大桃，你又捣乱，屡教不改！”
“我没捣乱！”大桃很委屈，他真的不是故意捣乱的。
“还敢和老师顶嘴！下课罚你清扫教室！”
大桃没声了，他气得快晕了。
鲜花买回来了，是一大束康乃馨；球鞋也买回来了，红白相间，流行款式。司马尼老师一脸欢喜，对黄老师说：“一束康乃馨188元，一双球鞋才20元，唉，鞋比花瘦呀。不过，便宜归便宜，这球鞋的质量很好呢。”
“质量好不好都没用了，唉。”黄老师叹了口气，一脸乌云，“贾踢回家哭鼻子去了，就因为他剃了光头，教练要他反省，唉，他恐怕是去不成喀麦隆了，欢送会没必要开了。”
司马尼老师埋怨道：“你说你逼贾踢去理什么发呀！”
黄老师：“我是叫他去理发，可我没叫他去剃光头。”
司马尼老师：“都是你惹的祸，你快去找教练替贾踢说情吧。”
黄老师：“我打电话给教练了，教练哼了一声，就把电话关了，再也打不通了。你把康乃馨送给马主任吧，她今天过生日。”
“不，”司马尼老师突然想起一个人，“名花已经有主了。”
飞来飞去擦玻璃
司马尼老师让胖阿粒把那束康乃馨送给了大桃。
大桃愣了：“给我鲜花干什么？”
胖阿粒：“你帮司马尼老师捡到了手机，她感谢你。”
“这有什么可感谢的？我不要，你送回去。”大桃客气起来。
“你快拿着吧，你要是不拿，司马尼老师就生气了，她是真心实意送给你的。”胖阿粒把鲜花塞到大桃的手里，“你猜，康乃馨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20元？”大桃不懂鲜花的行情。
“不对。”
“30元？”
“不对。告诉你，188元！”
“哇噻！”大桃吃惊极了，鲜花一下从手里掉到了地上。
老师给学生送这么贵重的鲜花，他就是在梦里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啊。他只留下了一小枝康乃馨，又让胖阿粒把剩下的花偷偷地放到了司马尼老师的办公桌上了。
大桃已经把音乐教室打扫完了，可是生活委员沙一菱说不合格，还要他去擦钢琴和窗户玻璃。
大桃一百个不愿意，可一想到司马尼老师送的那束康乃馨，他就毫无怨言了。吃过午饭，唐大盒要拉他去打篮球，他说：“徒儿，你帮我去清扫音乐教室，清扫完了，我们再去打篮球。”
“想得倒美，音乐老师罚你，不是罚我，你自己去干吧。”唐大盒抱着篮球跑了。
大桃气得骂他：“小懒蛋，要懒死你了！”
骂完了，他扛起一个大拖布就要走，沙一菱拦住他：“喂喂喂，你拿拖布擦钢琴和窗玻璃呀？”
大桃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拿错了东西，扔下拖布，换了抹布走了。
大桃正在音乐教室里擦窗玻璃，小木跑来了，说：“大桃子，我来支援你，看你多可怜。”
“谢谢，谢谢，顽皮小男人。”大桃很感动，情不自禁地唱起自己胡乱编的歌，可他的嗓音难听死了，像公鸭子叫。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哦，飞来飞去擦玻璃，擦玻璃，擦玻璃，我擦，我擦，我擦呀擦，擦擦擦……”
他挥动着手里的抹布，想象着抹布就是小鸟飞翔的翅膀。他越唱声音越大，越唱调儿跑得越厉害。
小木讽刺说：“大桃子，你的嗓子太‘优美’了，赶快发行唱片吧！不过只能发行一张，你自己买。”
大桃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嗓音条件不佳，自我解嘲地说：“我想用歌声表达对你的感谢，唱得不好，请原谅。”他继续唱起来。
“Stop！Stop！求求你别学狼叫了。”小木大喊道，“你知道一听到你唱歌，我最最想干一件什么事儿吗？”
大桃：“捂耳朵呗。”
“No！”
“那是什么？”
小木摇动着手里的抹布说：“我最最想把它塞到你的嘴里！”
生活委员沙一菱来了，看见小木在帮大桃干活，就说：“小木，你学雷锋呀？”
小木：“给大桃子一点希望，要不然他就绝望了。”
沙一菱背着手在窗前溜达着，一会儿说：“大桃，这块玻璃没擦干净。”一会儿又说，“大桃，快点儿擦，别磨磨蹭蹭的。”
大桃不愿意听了：“你就不能帮我干干呀？光会指挥！”
沙一菱：“我不是不帮你干，帮你干了，你就记不住教训了，以后上课你还会像公鸭子一样发出怪声。”
大桃成心想气沙一菱，他又唱起来：“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哦，飞来飞去擦玻璃，擦玻璃，擦玻璃，我擦，我擦，我擦呀擦，擦擦擦……”
司马尼老师拎着一桶水来了，大桃立即“关闭”了歌喉。
“唱吧，大桃。”司马尼老师帮着他擦起玻璃来。
大桃拦住司马尼老师，不让她干。
司马尼老师：“我每天午间都做健身操，擦擦玻璃，活动活动，就等于做健身操了。大桃，其实你唱歌也不算很跑调儿，5年2班有个男生，他唱歌跑调儿才厉害呢，从长白山一下能跑到喜马拉雅山上去。”
大桃：“他功夫太高了！”
“你快进入变声期了，大桃，你自己是不是还不知道啊？”司马尼老师和蔼地说，“变声期是每个男孩子的必经之路，就像蝉脱壳一样，蝉不脱壳长不大。在这个阶段，要注意保护好嗓子，嗷嗷唱，容易把声带搞糟了。”
大桃不好意思地说：“我再也不嗷嗷唱了。”
大桃发现沙一菱在帮着小木擦钢琴，就说：“沙一菱，不用你干，你等着检查就行了。”
沙一菱脸红了。
钢琴擦干净了，窗玻璃也快擦完了，音乐老师来了。“司马尼老师，怎敢劳你大驾，你快放下，放下。”她夺下了司马尼老师手里的抹布。
司马尼老师：“我在做健身操呢。”
“那我也做健身操。”音乐老师拿着一块抹布，扭动着腰擦起玻璃来。
大头鱼牌手机
星期五早上，贾踢吹着口哨来上学了。他戴着假发套，假发套很逼真，足可以以假乱真。那是他妈妈花了好几百元钱给他买的。
胖阿粒惊讶地问：“咦？你的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快，用了什么生发灵？”
贾踢：“闪电牌生发灵。”
胖阿粒用手摸摸贾踢的假发，那头发润泽光滑，她信以为真了：“这回教练该批准你去喀麦隆了吧？”
“当然！”
赵子龙和唐大盒看出了破绽，他们出其不意，一把揪掉了贾踢的假发套，光头毕露。他们摸着贾踢的光头：“电灯泡，妙妙妙，足球赛，没人要！”
贾踢：“谁说没人要？戴上假发套，教练很满意。”
“祝贺你，电灯泡！”同学们都为贾踢高兴。
下午贾踢就要到体校集合了，所以上午第四节课就开欢送会了。司马尼老师把一束新买来的鲜花和球鞋送给了贾踢，说：“祝你和你的队友们为国争光，期待你们的凯旋！”
教科学课的小鞠老师拿来一株手工做的大葵花，要送给贾踢。
司马尼老师：“送这种花，你可真能想出来。”
“这才有寓意呢。”小鞠老师拿着大葵花边舞边唱，“我们都是向阳花儿，爱校爱班爱我家……”
大家都跟着小鞠老师欢跳起来。玫予弹电子琴，赵子龙摇新疆手鼓。黄老师跳得很起劲儿，只是脸上没一点笑意，依然像挂着冰。
司马尼老师：“黄冰冰，你能不能笑一笑啊？”
贾踢把那株大葵花献给黄老师：“笑一笑啊，黄老师！”
黄老师笑了，但笑容僵硬，就像蜡像一般，很难看。
星期六下午，贾踢随球队出发了。同学们跑到机场为他送行。
进了乘机入口，贾踢向大家挥手道别：“再见，别忘了想念我！”
同学们笑道：“不可能，你别自作多情了。”
“万一想我就打电话给我！”贾踢从旅行包里掏出一部手机，那手机如同砖头一般大，“我有手机了，大头鱼牌的，是我爷爷给我的，酷不酷？”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从来没见过如此之大的手机，都说：“酷毙了！傻呆了！大砖头！”
贾踢的身影消失在乘机入口处，胖阿粒难过得掉下了眼泪，她大声喊：“贾踢--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大家都以为贾踢听不见了，不想他又从入口处跑出来，说：“记住，我的手机号码是：妖怪洞怪怪洞妖怪妖怪洞洞洞（即1707701717000）。”
大家一起喊：“妖怪洞怪怪洞妖怪妖怪洞洞洞，OK？”
“OK！”
说完，贾踢跑进去了。
胖阿粒把贾踢的手机号码记在手上，她看了半天，一头雾水：“奇怪，贾踢的手机号码是13位数，是我记错了吗？妖怪洞怪怪洞妖怪妖怪洞洞洞，没错呀。小木，怎么回事儿？”
小木：“‘大砖头’是假手机，骗人的。”
胖阿粒不相信，她跟赵子龙借了手机，拨号1707701717000，话筒里传出：“你的号码有误，请查正后再拨。”她连着拨了三次，得到的都是这种回答，她不死心，还要拨。
赵子龙：“别拨了！告诉你是假的，你还不信，手机号哪有13位数的？手机哪有大头鱼牌的？哪有像大砖头那么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