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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M行动(3)

林子雄抬头看着欧阳北辰,一怔,恍然道:“噢--你不提我都快给忘了!本来是想着告诉你来着,最近这一忙倒忘了,不好意思啊!呵呵……”他歉意地笑了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这家伙前几个月为了继续跟踪那位Y国的核化学专家,特意以旅游者的身份冒险进入了Y国。他在Y国暗中调查那位科学家,倒也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不幸是他被Y国的反间谍机构给盯上了。你也知道,M国和Y国除了民间有一些偷偷摸摸的往来之外,基本上是敌对关系,所以这极其危险!幸亏这家伙聪明,留了一手,没留下任何文字记录,只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否则真要吃大亏了。后来,他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给赶出了Y国。”

“哦,是这样。”欧阳北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那他的那些调查,有什么进展了吗?”

“他只是在电话里给我大致地说了一下,也没说太清楚。他只是说他的调查目前已取得了一些进展,还谈不上突破。但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自他离开Y国后不久,他跟踪调查的这名重要的Y国核化学专家也被Y国当局给抓了起来,据说是因为出卖国家机密。然而,据乔治·布莱恩长久以来的调查表明,这位全名叫阿里·马苏德·阿布莱卡的Y国国内的权威核化学专家,是个极坚定的爱国主义者,按理说是绝不会出卖Y国政府的。但蹊跷的是他却这么做了,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有人指使他去这么做的,因为根本就没有策反者能够接近他。再说了,即便是有人能够接近此人,也绝无可能、或者说不敢去说服他这种人去做那种事情。所以,这件事看上去极其诡异,但目前还没人知道其中的隐情。”说着,林子雄满眼疑惑地摇了摇头。

欧阳北辰默默地点了点头。略作思考后,他继续问道:“那么,布莱恩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吗?”

林子雄摇着头说道:“他倒是没明确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但他却用了一个形容词:insane(词意:精神错乱的,精神病的,神志不清的),来形容这件事。而且他说他对此虽然感到震惊,但并不感到惊讶。他的这句话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感觉他好像对这件事的内幕多少知道一些。因为当时是在电话里说起的这件事,所以他也没敢多谈,只是说将来见面时再细聊。”

欧阳北辰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来看,布莱恩的调查已多少有些眉目了。虽然现在还有很多谜团待解,但我认为他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一定会在某一天有所突破。但他的麻烦也会由此接踵而至,而且是很大的麻烦;我有种预感,在某种情势下,这甚至会危及他的生命安全!”

自从在夏威夷偶然间得知了布莱恩将要调查的这个被其称之为“沉睡者计划”的CIA的神秘计划之后,欧阳北辰就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从未忘记。这当然和那位美丽可爱的R国姑娘伊丽金娜的父亲与这个神秘计划有着密切关联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计划本身所具有的那种巨大神秘特性和强烈吸引力,以及布莱恩对其锲而不舍的艰苦调查,亦早已引起了欧阳北辰极大的兴趣。这当然与人类与生俱来的强烈好奇天性密切相关,而欧阳北辰本身所从事职业的特殊性,以及其秉性中本就具有的那种异于常人的强烈探究精神,则强化了这一点。欧阳北辰之所以有以上担心与预判,显然是关心所致。关心则必有所虑,因而很自然地就调动起了他对危机所具有的那种极其敏锐、超强而又准确的第六感预知力。

听欧阳北辰如此一说,林子雄亦深自认同,不由深深地点了点头:“对!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但愿他近期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他不会出事!”欧阳北辰微微一笑,“只要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就不会有大的危险。一般而言,像这种大型的严密计划很少会出现漏洞;而那些稀有的、有可能会出现漏洞之处,才是相关方面都在密切关注的节点,谁都绕不过去,布莱恩的调查也一样。不过,他要想找到它,恐怕会很难、很久。然而只要有所突破,就会立即暴露信息,那时,他才会有真正的危险!”

“哦,明白了!”林子雄不无钦佩地点了点头,他向来服膺欧阳北辰对危机的预知及判断力。

欧阳北辰接着说道:“不过,虽然他目前处于外围调查阶段,离核心还很遥远,但他长期持续调查,难免会引起注意。你有必要时常提醒他,让他尽量谨慎,务必小心行事。”

“这你放心,我次次提醒!”林子雄明确道。旋即,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那么,欧阳,难道你认为布莱恩所调查的这件事,与我们这次要接的任务有什么关联吗?”

欧阳北辰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我感觉它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特别的关系。因为都牵扯到了CIA和Y国,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本来我想,这或许对我们的这次任务会有所帮助,但目前来看,似乎关联不大,但这并不代表将来就没有某种关联。”

“哦,是这样!”林子雄点头若有所思道。林子雄心下不由暗暗佩服,心想:这欧阳北辰连几个月前偶然遇到的自己的那位记者朋友布莱恩所说的那件有关CIA的离奇调查案,都记得如此清晰,并与当前即将要接手的CIA的任务关联起来考虑,着实不一般。此人目光长远、眼界开阔,思维敏捷并富于想象力,考虑问题之周详缜密确实非同凡响!对此,他心下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随即,林子雄端起酒杯,目光真挚、语带敬意地说道:“来,欧阳,这最后一杯酒我敬你!我相信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你,这次任务你也一定会马到成功、无往而不胜!”

“呵呵呵,林兄,这任务书我还没看、资料也没研究、任务合约也还没签署,你这酒就先敬上了,真有你的!”欧阳北辰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端起酒杯略作思忖,然后说道:“不过嘛,还是要先谢谢你的吉言。要说每次任务都能顺利完成,那也是大家相互用心协作的缘故,很多事情一个人是做不来的。这样吧,这最后一杯酒呢,就先预祝我们大家都能精诚合作并最终取得圆满成功!来,干杯!”

“好的,干杯!”林子雄微笑着点点头。两人碰过杯,仰头干尽了这最后一杯酒,结束了这顿丰盛的西式海鲜大餐。随后,欧阳北辰从林子雄那儿拿到那份CIA的详细资料和任务书后,立即回到自己房间认真研究了起来……CIA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专业情报机构,这份资料内容之翔实全面无可挑剔。那位著名的M国记者叫作弗兰克·塞布利尔,现年48岁。他表面上是M联社常驻Y国的高级记者,实则是CIA资深的老牌高级间谍。此人在Y国的各个阶层广交朋友,在高校、医院、工商金融界、文化教育界、科技界、政界,甚至还有宗教界,都有他交的朋友和发展的情报线人。由于弗兰克·塞布利尔掌握了大量的有关Y国的第一手资料,因此,他每年都会撰写大量的有关Y国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科技、文化动态方面公开、半公开或机密的稿件以及关于时事、政局等方面翔实的调查分析报告,提供给华盛顿的决策部门以供参考和研究。

作为世界上最大通讯社M联社的高级记者,塞布利尔是合格且敬业的。然而在Y国这样一个宗教专制统治的国度里,想要获得客观公正的新闻报道,极为不易。首先这个国家的政府部门会对所有外国记者的行动自由进行限制;其次,新闻报道的稿件还要通过政府的新闻审查才能播发,这显然违反了新闻报道“独立、平衡、客观”三大基本原则,这当然会影响到新闻报道的质量和效率。但是,对于具有CIA资深间谍背景的塞布利尔来说,这一点显然难不倒他,他的这种背景在Y国成了他的优势。于是,他充分利用自己的这种优势,成功地在Y国挖掘出了大量鲜为人知的重要新闻,并迅速在M国及国际新闻界成为著名的、重要的新闻记者。很显然,这一切也被Y国政府看在了眼中,他们当然无法容忍塞布利尔这种出格行为,他成了这个国家政府最想逮捕的外国人。

要逮捕一名在国际上如此著名的新闻记者,显然是要有充分的理由,即便是在Y国这样专制的国家里也不例外。于是,塞布利尔成了Y国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并急欲除之而后快。常说专制政权一贯采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无赖手段,况且塞布利尔本身就不干净,这更加使Y国政府有了充分的口实。很快,专政手段就强加到了很多塞布利尔在Y国的朋友们的身上。这些可怜的接受过稍许民主意识教育的Y国人,在自己同胞们野蛮残忍而又极其恐怖的刑讯手段的逼迫下,纷纷招供。这其中当然不乏一些有价值的“确凿证据”,于是,塞布利尔被Y国安全部门迅速逮捕了。作为国际上最大通讯社M联社的高级新闻记者,当然应该秉承新闻界“独立、平衡、客观”的原则来报道新闻,这一点,塞布利尔无疑做得非常好。他所提供的新闻稿件的质量极高,完全符合一名优秀新闻工作者的要求。然而,他所搜集到的情报的价值却更高,更不愧为一名少有的、极其出色的高级谍报工作者。新闻记者与间谍身份的重合,历来毫不奇怪。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信息的极度渴望,这一点是其行业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当然,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细微差别的,然而这种细微差别稍不留意就会越界。所以,新闻记者被错当成间谍或者就被当成是间谍的代名词,这在世界上很多国家、很多历史时期,向来都是屡见不鲜的。

M国政府显然不可能承认弗兰克·塞布利尔就是CIA的间谍,他们强烈要求Y国政府释放塞布利尔,并为此向全世界的新闻工作者道歉。总部设在布鲁塞尔的国际新闻工作者联合会,对此也做出了强烈要求,呼吁Y国政府放人。然而,Y国这种极端政府是不可能理睬被当成是自己敌对国家的M国政府以及与自己的意识形态敌对方西方国家的记者组织的这种“无理”要求的。为此,他们向全球展示了自己的这些“确凿证据”。当然,这些“证据”大都是曾被报道过的新闻,而真正的“确凿证据”Y国政府是不会向全世界展示的,因为那会引起全球所有正常国家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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