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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除“毒瘤”(4)

几名在艏楼顶层值班的工作人员各自碰到了欧阳北辰,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身边像刮过了一阵海风,似乎有人影闪过,但一晃之间就已不见了踪影。他们都摇摇头感到很纳闷,以为是自己见了鬼或是看花了眼。监控室走廊的门口站着两名持枪警卫,他们还没来得及盘问这名身穿警卫服装的亚洲男子,就已被快得像闪电的欧阳北辰伸手各在他们的肋下轻拍了一下,霎时,两人就像是被冻在了舱房门口,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了。

欧阳北辰推开舱门进入监控室,这个舱室里面有3名夜班值班人员,他们正百无聊赖地时不时地盯着工作台上那一排排的屏幕,见一名陌生警卫突然闯进监控室感到很奇怪,还没来得及出声发问,就只见来人已迅速闪身过来,轻扬起的手掌已以极快而流畅的速度在他们的脖颈间一一拂过,这3人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凉、一震、一麻,人已昏睡在了椅子上。欧阳北辰找到监控室的电源总开关,将其关上,然后用匕首把其中的几大束信号馈线一一割断。离开监控室后,欧阳北辰沿着船舷长长的走廊迅速向游轮的后部扑去。

在这条大游轮的后甲板设有一个轻型直升机停机坪,这个停机坪的下面就是那座设在游轮内部的高大的尾舱快艇码头。

李克蓝在夜间休息时有个习惯,为安全起见他会将自己所住的那间位于游轮中部最顶层的高大的别墅式舱房的所有舱门全都从里面锁住。那结实的钢质船舱门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打开,唯有一个地方可以进入,那就是位于船尾的那座巨大的直升机停机坪,这里有一个应急通道可以直达他卧室的门厅。顶层那高大的别墅式舱房正对停机坪的一面有几间豪华的大舱室,这里面居住着直升机驾驶员和几名警卫人员,从这几间舱室中间的走廊穿过,就可以直达李克蓝主卧室的门厅。

欧阳北辰站在两层楼高的舱顶向下观看,正对停机坪的这面舱壁上有一个通向停机坪的大舱门,两边各站有一名高大的持枪警卫人员在值班,剩下的几名警卫和直升机驾驶员此时正在舱门内走廊两侧的豪华大舱室里休息。欧阳北辰从舱顶轻轻跃下,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飘然落在了两名正在犯迷糊的警卫面前。两名警卫惊愕的神情还未从脸上消散,就觉肋下一麻,当即便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欧阳北辰冲他俩微微一笑,顺手摸去了其中一名警卫身上带着的钥匙,随手打开了那扇大舱门,迅速闪身进入,然后关上舱门。

欧阳北辰脚尖点地无声无息地快速穿过这条长长的走廊,直向李克蓝卧室的门厅飘去。他拐上了一个楼梯后,看见了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舱门,他拧了一下门把手,感到舱门已在里面锁住了。他拿出那串从警卫身上搜出的钥匙,试着开了开,只拧开了其中的一把暗锁,看来还有一把暗锁是在里面锁上的。他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防水腰包,拿出一支特制的开锁工具,伸进锁孔轻轻拨弄一番,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锁已经打开。他轻轻拧开门把手,将舱门拉开一道缝,一束柔和的灯光透了出来,他向内张望,发现有一幅半透明的丝质高级幕帘挡在了眼前。看来,这扇隐秘的舱门是被挡在一幅装饰性的挂帘之后的。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把这幅幕帘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拨开这道小口向内观察。这是李克蓝卧室门厅的一面侧舱壁,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门厅。这个门厅不算很大,靠墙有一组大沙发,门厅中间有一张木制的高级牌桌,有两名年轻男子在里面。其中一名仰躺在沙发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另外一名正坐在牌桌边上玩着一副纸牌。他们的肩头都背着肩带式的枪套,各自腋下的枪套里都别着一支手枪,牌桌上还放着一支M16突击步枪。

欧阳北辰很小心,他将门轻轻地拉开,开了大约有两寸宽时,他发现在门的上角和下角各连着一根细细的金属丝,这显然是报警金属丝。这是一种触发式自动报警装置,一旦稍不留意将这两根金属丝拉断,就会立即启动自动警报系统,这座大舱房中的所有舱门将会立即自动闭锁,而侵入之人则会成为瓮中之鳖。与此同时,所有警卫人员就都会得到警报并赶往报警点,入侵者即便是长了翅膀也插翅难逃。欧阳北辰不禁暗暗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位黑帮老大对自己的安全防卫已严苛到变态的地步了。

欧阳北辰先是拿出两根细长的两头带鳄鱼夹的导线,分别夹在这两根金属丝的两端,随后用匕首将两根导线中间的金属丝分别轻轻割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打开一道足够宽的缝隙。他用匕首将那幅割开了一道小口子的幕帘从上到下轻轻划透,随后突然分开划成两片的幕帘迅速闪入门厅之内。那两名年轻的贴身保镖绝非草包,也都是身怀绝技的顶级高手,见有人突然冲进了门厅,一怔之际,已迅速作出了应急反应,他们的手几乎同时伸向了自己的腋下。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是欧阳北辰!这两名年轻保镖的手刚触及到自己的枪柄,欧阳北辰已如一只迅捷无比的猎豹般无声无息地闪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的一双手犹如毒蛇吐信般闪击了出去。

那名坐在桌边玩牌的保镖还没完全站起身来,他的肋下已被拍中,身体向上猛然一挺,当即便直挺挺地僵在了椅子上,随即头向下一低,昏了过去;另外一名躺在沙发上的保镖的反应反而更为迅捷一些,他好像知道欧阳北辰的掌指将要击向那里似的,竟然弹起了半边身子躲过了欧阳北辰的小半招。但是,他的反应速度依然不够快,欧阳北辰的掌指就像是会拐弯一样并未停顿,已顺势反手一撩,触到了他的脖颈,他就此昏厥了过去。这所有的一切动作,在一瞬间就已完成,发动突袭的位置、顺序和时间都计算得精准无比,出手力道掌控得当,身形快如闪电、敏捷如豹,动作流畅得就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期间几乎未发出任何非正常声响。然而,让欧阳北辰感到吃惊的是,那位半躺在沙发上的年轻保镖竟然躲过了自己突然袭击的小半招,而他所用身法自己竟是如此熟悉,这不禁让他心神为之一震!这是自出道以来,第一次有人竟能稍稍地躲过自己的小半招。稍顿一下之后,他迅速转身,一个侧滑已飘移至李克蓝卧室的门口,把耳朵贴近房门仔细地听了听。随后,他将自己的腰包打开,拿出手枪和消音器,把消音器拧到了枪口上,他伸手拧那间卧室的门把手,竟然很轻松地就拧开了。看来,李克蓝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就让外面的保镖进来保护自己,并没有将卧室的门反锁。欧阳北辰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大卧室,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浅褐色高级纯毛地毯,房间里只开着几盏光线柔和的反射壁灯,灯光虽略暗却更显静谧安详,很适合休憩。房间很宽大,但布置却很朴素,一个木制衣柜,一张很宽大的木制硬板床,两边各有一个造型方正的床头柜;床面上铺着一张红褐色的高级竹凉席,一领毛毯、一床冷气被、一个长圆枕。看来,李克蓝喜欢睡硬板床,这应该与他从小就养成的某种生活习惯有关。在床边宽敞的空闲处,摆放着两张很普通的木制扶手圈椅和一个宽大的木制大摇椅,一张巨大的由老树根精雕而成的褐红色古朴茶台上,摆放着一套高级功夫茶具,旁边还放着几本书籍和一副眼镜。

李克蓝本人正半躺在那张宽大的摇椅上闭目沉思,猛然间见进来了一名身穿警卫服的陌生年轻男子,他即刻从摇椅上弹起身来刚要呵斥,只见来人把左手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摇了摇手,同时右手从身后拿出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指向了自己。来人目光凌厉,如箭般刺向李克蓝。见此情景,李克蓝顿觉如坠冰窟,一阵彻骨寒战如电击般从头顶向下延伸,顿时,一股肃杀冷气从后顶门沿脊椎直贯脚后跟。他如一尊木雕,张口结舌地愣在了摇椅上。此刻,李克蓝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种绝望的濒死之光,脸上的表情沮丧而又可怜,这哪里还是那位大名鼎鼎、雄视N市华埠的黑帮大佬,简直就是一位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

来人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李克蓝,你的人都在外面昏睡,现在没人可以救你,你最好别乱动!”

见来人这么说,几乎已失去正常思维能力的李克蓝的脑海更加空洞与混乱,绝望之潮将他彻底淹没……冷静、冷静……克制、克制……李克蓝苍白无助地告诫自己,在绝望中极力挣扎着。他闭上双眼,努力理顺自己早已混沌的思维与意识,调整自己的心绪。

毕竟是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人,冲击性的震惊过后,李克蓝很快便将自己的心绪和思维调整到接近正常水平了。显然,弗莱德警官告诉自己的消息已经晚了,警方派来的杀手竟然在他刚离开后没多久就已到了。看来,今夜自己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李克蓝睁开双眼,用呆滞无神的目光看着欧阳北辰。他口干舌燥、冷汗涔涔冒出,挣扎着,用绝望、沙哑的嗓音机械地问道:“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这正是欧阳北辰想要的。“问得好!”欧阳北辰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个瞑目。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想让你死的人是谁。他就是李杰……”他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王子阳!”

李克蓝愣了一下,为了释放心中极度的恐惧,他发出了一阵变了腔调的怪声大笑,“哈哈哈……不是,绝不是!是……”

李克蓝还未说完,欧阳北辰抬腕看了下表,抬手就是一枪。直听得“噗”的一声轻微枪响,从李克蓝喉管的深处发出了“哦--”的一声长声低吼,他的额头上已多出了一个小眼儿,一丝细微的血迹渗了出来。随即他身子向上一挺,然后向后一仰,轰然倒在了摇椅里,摇椅兀自前后大幅度地晃动了起来……过程如此复杂曲折,但结果却如此简单乏味!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复杂真相背后的真实结果,就是这样简单乏味并毫无悬念。

欧阳北辰微微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根本没时间也没必要再去倾听他最后的可怜哀号了。他随手将那个隐藏在身上的特工专用的微型录音机的开关关上,然后迅速走过去将李克蓝的双眼阖上,随即习惯性地抽出一支血色的杜鹃花花朵,轻轻掰开李克蓝的双唇让他将花朵含在嘴角,退后两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来到门厅,欧阳北辰将那位昏睡在沙发上的保镖拍醒,用枪指着他的头,厉声说道:“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若有半句谎话我立刻爆了你的头!”

这名保镖惊恐地睁大着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好!”欧阳北辰问道:“告诉我,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在哪里学的?”这名保镖说道:“是跟一位叫作木先生的人学的,在我D国的家里。”欧阳北辰心中一震,急切地问道:“木先生?D国?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为什么要教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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