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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除“毒瘤”(2)

此时的欧阳北辰,看上去俨然是一位步履匆忙、毫无特点的正宗N市客了。在此期间,不但李克蓝在N市的所有住所和秘密巢穴都被欧阳北辰一一勘察清楚,就连他在其他各州的有情况也都被逐一摸清了。当然,N市警方所提供的那份异常详尽的案卷资料及实时信息都帮了大忙。现在,欧阳北辰已做好了充分准备,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一个他认为最恰当、合适的好时机,他在耐心等待;他相信,机会偏爱有准备的人。很快,他的耐心有了回报,一个机会出现了……欧洲的休假被这次严重的突发事件打断让李克蓝极为生气。现在来看,由于处理及时得当,这次警方发现吴海文尸体事件的危机已然过去;而在同期,如影随形般紧随而至的那个锥心蚀骨的强烈心理危机似乎也已解除,但他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总之,这次危机所带来的一系列严重后果,已让李克蓝的整个身心都疲惫不堪了,他决定继续自己未完的休假来调养一下。经过反复权衡,他认为,走水路应该好些。李克蓝相信命运也相信江湖算命,这常常成为他做出某项重要决定时的参考因素。根据中国式的命相来看,他命中缺水,他认为自己多亲近水有好处;况且,自己能把蓝帮这个华人帮派发展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成为国际性的大帮派,也与水大大相关,海上航路可谓居功至伟。比起飞机来李克蓝更爱船,他那艘可以远航的价值上亿美金的豪华私人大游轮就停泊在码头,那是他的心头所好,最心爱的海上行宫。目前,他对自己的这艘游轮还算满意,他打算在自己正式退休后订购一艘更大、更豪华的巨轮去周游世界。

最近几天这艘大游轮突然忙碌了起来,船员水手们都登上了船并在做着一些准备工作,似乎有启动的迹象。欧阳北辰在得到信息后平心静气地悠然来到码头,进行查看。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游人,手中拿着一部相机悠闲自得地在码头附近转悠着。对李克蓝这艘豪华私人游轮的详细构造情况,欧阳北辰当然早就了然于胸了,除了去现场勘察、收集第一手资料外,现在他需要的只是再加深一下对这条船的感性认识。

李克蓝的决定和他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很快,效率极高。头天晚上才做出的决定,第二天一白天就已全部完成了相应的后勤保障、补给、安检、备案等一系列开航前的准备工作。傍晚时分,一队二十余名的专业武装保安人员就已提前登上了大船。情报显示,李克蓝决定当天晚上起航。

通过综合信息渠道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之后,欧阳北辰也开始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尼尔·弗莱德的心里一直在承受着某种重压,他知道自己酗酒、好赌还喜欢女人,而这些都需要很多金钱来支持。作为一名基层警官,自己竟然为了那点可怜的情报费与那些黑帮分子们沆瀣一气,出卖警方情报,使自己的同事、战友们陷于险境,这是对自己信仰的亵渎,是对同事、战友们的巨大犯罪!他知道,这迟早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但是,自己确实需要钱,这已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每当自己把情报出卖给那些可恶的黑帮分子们,自己的良心就会受到痛苦的煎熬,然后又会去买醉酗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随后再去地下赌场豪赌过瘾,并以此彻底麻痹自己的神经。于是,新的赌债就又产生了,如此反复,恶性循环、永无休止。

李克蓝的钱显然不好拿,他需要高质量的情报,否则卖不了多少钱。今天,尼尔·弗莱德自认为已经得到李克蓝最想要的情报了,他暗自下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今后决不再做!

李克蓝接到尼尔·弗莱德警官的电话是在午夜时分,往往在这个时候他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很低落,这也许与他自身的生物钟节律有关。

“喂,你好。是你吗,布莱克蓝·李?”接通电话后尼尔·弗莱德警官在电话中问候道,“我是尼尔·弗莱德警官!”

“噢,弗莱德警官,你好。我是布莱克蓝·李。”李克蓝说道,语气虽然沉闷但还算客气,“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随后的询问却显出了些许不快。

弗莱德警官听到电话里李克蓝的口气似乎不很高兴,他很理解,不管是谁,这么晚接到电话都会不高兴的!但也只有晚上打这个电话才会让自己有种特别的安全感,只好硬着头皮了。

“是的!”弗莱德警官答道,语气很笃定,“有些重要的情况我想你肯定非常有兴趣知道。”

李克蓝想,弗莱德虽然知道这个号码,但他还从未用这个号码与自己联络过。他这么晚打电话来肯定是有重要情报,否则他不会直接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部紧急专线上来的。而且可以肯定,今晚弗莱德很清醒,他没喝酒。

“好吧,弗莱德。”李克蓝说道,接着直截了当地问,“那么,你认为你的这个情报值多少?”

“20万!”弗莱德毫不犹豫地报价道。听到弗莱德如此狮子大张口,李克蓝不由心中一震!心想,也许自己多年拉拢腐蚀的这位弗莱德警官这次是真的搞到了极为重要的机密情报了,否则他绝不会如此胆大地漫天要价。

“弗莱德,你确定吗?”李克蓝冷静地问道。“是的,我确定!”弗莱德语气很坚决。接着,他加重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认为你自己的命不值这个价钱的话,我没话说!”一阵短暂的沉默。李克蓝略做了一番思索后,说道:“好吧,弗莱德,钱我会准备好。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会派车去接你。”“我在布鲁克林区本森赫86街区和23大道的交汇路口,这儿有个小咖啡馆。”弗莱德说道。“好的,弗莱德,你就在那儿等着,不超过半个小时我的人就会到。”

李克蓝说道。

“OK!”弗莱德说完挂掉了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豪华的黑色卡迪拉克轿车接上弗莱德向一处游轮码头驶去。码头上有一艘快艇正在等着他们,弗莱德下车后直接上了这艘快艇,快艇划出了一道漂亮的白色尾浪,迅速向外海飞驰而去……约一个半小时后,弗莱德已经能够看到快艇前方不远处有一艘灯火通明的豪华的白色大游轮在深墨色的海面上缓缓前行。快艇驾驶员打了几组灯语信号,对方也回了信号,随即快艇迅速接近这艘游轮。十几分钟后,快艇靠近了游轮尾部。

此时,游轮上的水手将游轮尾部的那道专供小型快艇进出的水道的闸门打开,快艇轻轻地驶入了游轮内部那巨大的灯光明亮的尾舱码头,随后游轮缓缓关上了尾舱码头的闸门。快艇上的领航员抛出缆绳,尾仓里的工作人员将缆绳拴在绳桩上。弗莱德登上游轮后即被李克蓝的一名保镖带进一部小型电梯,向顶层甲板升去。

与此同时,欧阳北辰带着一部军用GPS定位导航仪和一部先进的无线追踪器,驾驶着一艘大型快艇也离开了码头,向外海悄然驶去……李克蓝正在游轮最顶层那豪华的别墅式大仓房内等着弗莱德。升到顶层的弗莱德出了电梯后,被保镖带领着穿过一条铺着高级红毯的长廊走向船舱大门。到门口后,站在门口的两名高大健壮的保镖要求搜身,弗莱德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两名保镖一人搜身,另一人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对着弗莱德上下、前后、左右扫描了一遍,然后对弗莱德说了声:“OK!”接着将那扇宽大的舱门打开,请弗莱德进去。进入舱门后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有一扇高大宽厚的双开式雕花硬木大门。同样,在这扇大门的两边也各站着一名保镖,其中一名保镖将大门打开一扇,请弗莱德警官进去。

弗莱德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进了大门。门内是一个宽敞豪华的别墅式大客厅,高大的大厅顶部垂下来的水晶大吊灯和四周墙壁上安装着的各式照明设施灯火辉煌,将整座大厅映照得分外明亮。这个大客厅的布置风格是中西合璧式的,既有西式壁炉、酒吧、油画等设施及装饰,也有中式的屏风、瓷器、红木家具、水墨丹青、书法作品等等,可谓是琳琅满目、交相辉映。

大厅正中有一大圈高级真皮沙发,面色黑红、身材略胖的李克蓝坐在沙发正中,他身后依然按惯例站着那两名身材高大健壮寸步不离的贴身保镖。李克蓝身着宽松的白色休闲装,眼球中布满血丝,脸上似乎呈现出很重的憔悴之色,使他本就黑红的面色更透出一种黯淡的青紫。

李克蓝见弗莱德进来,随即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迎上几步并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欢迎你来到我的游轮,弗莱德警官!”

弗莱德伸手与他相握,脸现歉意,微笑道:“尊敬的李先生,这么晚前来打搅你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见谅!”

“哈哈哈,”李克蓝突然爽朗地笑了,“弗莱德警官,你是来帮助我的,我怎么会认为是打搅呢?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说着,李克蓝邀请弗莱德警官落座,然后问道:“弗莱德警官,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别的?”

“噢,那就茶吧。”弗莱德说道,“我记得你的茶很不错!”“呵呵呵,那当然,我的茶可都是全球顶级的茶叶,很稀少!”李克蓝颇为自豪地说道,随后吩咐佣人泡茶。佣人将一套高级功夫茶具搬来,放置在那张宽大的茶几上,麻利地开始了分茶、烫杯、冲泡等一系列泡茶程序。很显然,这位李克蓝是个功夫茶爱好者。弗莱德警官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克蓝的佣人泡茶,不一会儿茶就泡好了,佣人将茶倒入小茶盅里,分别端给李克蓝和弗莱德警官。

喝过第一杯茶后,李克蓝吩咐佣人及自己的两名贴身保镖都离开,然后随手将一个黑色的防水尼龙旅行包拿过来放在了茶几上,接着拉开旅行包的拉链,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李克蓝看着弗莱德,表情凝重,开门见山地说道:“弗莱德,我想知道你说的是否值这些钱。如果值,你说完后马上可以带着这些钱离开,我会派人送你上岸。”

弗莱德目光贪婪地盯着那包钞票,非常自信地说道:“李先生,我所说的绝对值这些钱!我相信,你会让我带着这些钱离开的。”

“那好吧,弗莱德,”李克蓝沉稳地说道,“说说你所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好的,李先生。”弗莱德点了点,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是这样的,我在警局里有一些老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喝几杯。就在前几天,我与一位快要退休了的老警官一起喝酒,当时他喝多了,然后就开始跟我炫耀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一些秘密。当然,他的级别比我高得多,至于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李克蓝,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告诉我说,警局已经启动了一个很神秘的计划,叫作D计划。关于这个计划我多少也知道一点。至于这个计划要针对的是谁,他开始不说,后来我使用了激将法,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计划要对付的是谁。这一招很管用!你知道,任何人在那种醉意朦胧的情况下意志都是很薄弱的,意志再坚强的人都难免会说漏嘴。虽然这位警官平常意志坚定、守口如瓶,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在我反复不断地刺激下,结果他还是一急就说了出来,这个计划针对的就是你--布莱克蓝·李!”

关于这个神秘的D计划,即便是警察局也没多少人清楚它的真实含义,何况是李克蓝,他当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计划。很显然,一头雾水的他首先需要弄清这个问题。

于是,略想了一下之后他说道:“那么,弗莱德,你要先给我说说你们警局这个神秘的D计划,是个什么样的计划。”

弗莱德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关于这个神秘的D计划我也不十分清楚它的内涵,据说与一个传说中的很神秘的刺客组织有关,而这个组织是个国际一流的职业杀手组织。警界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传说:如果通过正常的司法审判程序无法对某些人定罪,而这些人又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必须伏法,那么,就会有一个法外执行的秘密处决组织来替天行道,他们代表了上帝的意志和终极审判。

“据说这个D计划就是利用这个组织来做这件事,是代表了上帝意志的终极审判。所谓的D计划就是取毁灭这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作为这个计划的简称。我以前总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流传于警界的传说,一个像是好莱坞故事大片中虚构的那种故事,觉得很可笑、很疯狂,但我现在相信,这不仅仅是一个传说,而是现实中确确实实存在的一件真事!”

李克蓝听了弗莱德警官的这一番话后,感到异常震惊!虽然他早已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沉着与冷静,但依然可从他那略显怔愣的神情中看出此事对他的冲击。他在想,弗莱德警官所说的这件事多半不是空穴来风,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自己前段时期所产生的那种如鬼魅附身般的种种奇特预感及身体症状。同时,这事也太过奇诡与蹊跷,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并不符合警方一贯的行事原则与风格,所以他又感到有些犹疑不定。

李克蓝神情严肃,脸色阴晴不定。略作沉思后,他问道:“你是说他们要派刺客来暗杀我吗?那么,你怎么能判断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那位老警官喝醉后一种虚构的幻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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