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除了早点铺围满的上班族,马路上了了的车辆和行人,四周的店铺也基本没有开门,略显冷清。黎雪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处观望,脑海里也不断思考着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
就这样一直闲逛到九点多钟店铺陆续开门,她才在犹犹豫豫中给自己打气加油走进店铺去询问别人缺不缺人,然而对方看她一个浑身脏兮兮屁大的孩子,都是露出极不耐烦的表情便将她轰了出来。
没有人会用童工,有人甚至龇牙咧嘴的扬言再见到她非要打断她的腿,说什么上次就是被她这样的小鬼偷去了多少多少东西,损失了一大笔!她想解释她不是骗子,可是没有人会听。他们都很忙,很烦,匆匆便将她赶了出来。
没有人有耐心,更没有人有多余的爱心可以分给她。心底凉凉的,感觉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天晃晃悠悠便到了下午,她什么工作也没有找到,有些颓败的走在街上。
远远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落魄的小孩在向面前的人伸手要钱,而他的母亲扎着头巾就跪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路人磕着头,偶尔有人就会丢下一两块零钱便匆匆的离开了。黎雪怔了怔,倔傲的别过脸,转身便往反方向走。
即便是饿死也不能去乞讨,她对自己暗暗警示,绝不能活的没有出息!
而她转身之后便看到一个背着袋子的拾荒者,不由的眼前一亮。实在找不到工作她可以捡拾饮料瓶废旧广告纸这样的东西拿到废品站去卖!以前家里的瓶瓶罐罐她就常存下来拿到村头的废品收购站换零花钱。
虽然很辛苦,报酬也少,但至少可以先养活自己!一想到有办法自力更生,黎雪就兴奋起来。有时候抉择就是转身之间的事,所以拾荒成了黎雪的第一份工作!
“哇哦,雪雪真厉害,哪里捡来这么多瓶子?”
当黎雪背着满满一大袋瓶子废纸回到那个涵洞下时,同为拾荒者的破落瘸子三忍不住发出惊讶的感慨,想他一个男人一天也捡不了这么多瓶罐,真是不能小瞧了这个丫头!
脸上露出笑容,收获颇丰的黎雪笑道,“捡着捡着就多了!”对于这个不仅告诉她废品站在哪,还给她袋子帮助她并要与她一起拾荒的瘸三男人,她是心存感激的。尤其他还邀请她与她一同住到涵洞下,这是她在来到C城第一次被感动,却来自最底层的弱者。
她想,等她有钱了一定要帮助这些富有爱心的人!
差不多拾荒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除去吃饭,黎雪还余存下了微薄的一点钱。而这一天晚上,月光皎亮,坐在没有月光的涵洞里,黎雪将所有积蓄加上来时带的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并仔细的数了又数,忍不住高兴的对瘸三欢呼道,“瘸三叔叔,我存了五百零八块钱呢!”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里瘸三的一双眼盯着她手中的钱早已是发出了危险的光芒。他是个赌徒,每日拾荒的钱根本不够贴补他的赌资,所以除了拾荒他还偷,只是从来没有抢过,他不敢,然而眼前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一想到黎雪没有反抗能力,他的视线不由得从钱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喉头忍不住的滚了又滚,浑身细胞仿佛都攒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声音有些低沉道,“真不少!雪雪,有没有觉得今天好冷,跟叔叔挤在一起睡吧?”
“叔叔觉得冷吗?”黎雪不疑有他,将钱收进布包便抱着脏兮兮的小薄毯挤了过去,事实上已经是十一月份的秋冬交替,深夜确实寒意彻骨。
⑩④然而当黎雪来到身边,瘸三却因为邪恶的想法而浑身躁动,他伸手拥住黎雪,有些颤栗的说道,“叔叔觉得好冷,雪雪让叔叔抱一会吧!”
黎雪虽然觉得不舒服,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所谓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然而当瘸三控制不住将脸贴在黎雪肩膀上,嘴唇似有似无的落在黎雪脖颈上时,她心里徒然生出了一股怪异的感觉,忍不住扭动道,“叔叔你放开我吧,好痒,不舒服!”
然而她的抵抗却让瘸三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他拥紧黎雪,臭嘴便落在黎雪脖子上,低声道,“雪雪,让叔叔好好疼疼你吧!”
黎雪简直吓傻了,发出一声尖叫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最后在瘸三手臂发狠咬下去才得以挣脱他的魔掌,顾不得任何东西,黎雪慌乱的拔腿就跑。
那一天她失去了所有的财产,一个人蜷缩在不知名小区的楼道里,默默的流出了眼泪。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可以在瞬间就丢掉曾经对你的所有好?她想不明白,只是心里冰凉,疼的麻木。
之后黎雪仍旧捡着垃圾,却彻底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在某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去笑一样。有时候听到身边走过的人发出开心的笑声,都忍不住侧首瞧一瞧,却又觉得朦胧而遥远。
要入冬了,多雨寒冷的天气终于让黎雪病了。
不知带病工作了几天,不知拾荒又走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便靠着墙慢慢的坐下。而身体一着地,就如同落进大海的石头沉到了底部,找到了归宿。黎雪的眼慢慢在挣扎中瞌上了,身体也不自觉的歪倒下去,好累,真的好累……
如果不是遇见梦娜,也许她就要死在那个阴云密布的午后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因为烧的比较厉害,醒来时手上还打着点滴。环视房间里陈列摆设,她觉得有些做梦的感觉,看着手上的输液瓶微微有些晃神。
“你醒了?”刚洗完澡出来的梦娜只用浴巾围住了曼妙的身体,妖艳的脸蛋在卸了妆容之后微微显得干净了许多,只是那风骚浪荡的样子似乎是从骨子里带来的,随意的坐在黎雪身侧,探手在她额前摸了摸,说道,“烧退了呢!”
望着眼前一对白花花的半裸肉球,黎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哑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我家!”梦娜起身坐到黎雪对面的大红色沙发里,随意的点了支烟,惬意的吐吸几下之后说道,“你病倒在我家门口,是我救了你,给你洗了澡,换了我的衣服,掉了点滴,还让你睡了我的床!”
黎雪听后有些发怔,“你会看病?”
“以前是学医的,做过护士!”梦娜悠悠吐出眼圈,抬眼看着她道,“你呢?靠捡垃圾生活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