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羿更诧异了,他约莫的知道少师臻的生母是个苗女,而且是苗疆十三堂的人。
但,在阿兰朵之前,他并不知道十三堂是使蛊术的帮派,应该说他压根就想过世上真有蛊术这种玄幻不科学的东西。
现在听母亲的语气,似乎她早就知道这些。
蔻沅珍看到他狐惑探究的眼神,猛的回过神来,急忙把这事扯开,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对那妖女是什么心思,小馨都必须是我们少师家的媳妇,只有象宁家那样人家的女儿才有资格做我们少师家的媳妇。”
少师羿呵的轻笑一声,“我不反对宁馨做少师家的媳妇,但,她绝对不会是我的妻子,要不,我给你去问问老六,看他愿不愿意娶宁馨,不过,我想那小子是不会肯的,那就只好让二哥休妻娶她了。”
“你……”蔻沅珍被他气得险些背不过气来,“混帐的东西,胡说些什么,那野种就算死赖着脸姓着少师氏的姓,也没人承认他就是少师家的人……”
“妈,老六身上流的是少师家的血,他就是我的兄弟,你一口一个野种的,这不是把我也骂上了吗,让人听着岂不成了笑话。”
“你……”蔻沅珍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顿了顿,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说他是你的兄弟,那你现在和自己兄弟的女人龌龊苟且,又算个什么事?”
少师羿皱皱眉,“龌龊苟且?她未婚我未娶,怎么就是龌龊苟且了?再说了,阿兰朵也不是老六的女人,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
蔻沅珍怒得直拍桌子,“那妖女都和少师臻住到一块了……”
“只是住一个院子,不是住到一块。”
“你究竟喜欢那妖女什么,不就是长着一张妖里妖气的脸蛋吗,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非要盯着个下贱粗卑的野丫头作什么?儿子啊,娶妻娶贤啊,小馨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论出身论涵养论品行,哪一样不比那野丫头强?那野丫头给她提鞋都不配。”
少师羿俊脸一沉,彻底没了耐性,冷冷地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没兴趣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就走。
蔻沅珍在背后喝道:“你给我站住,我还有话要问你,你把那野丫头弄到盛华去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
少师羿头也不回地笑了笑,“你不是不想见到她吗,这样不是很好吗,省得你天天在家里见到她,自讨气来受。”
“你……”
蔻沅珍在他背后露出淬了毒的目光,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优秀最自豪的小儿子就这样被那妖女给毁了。
许多人在盘算着怎样收拾阿兰朵,她本人却没有这个自知,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盘算着怎样修理陆虞亭。
很快就想出了个妙招儿。
嘿嘿地笑着一口吃掉最后一个饺子。
是夜,陆虞亭做了一个梦……
“大胆陆虞亭还不快跪下。”熟悉的清脆声音在前方喝道。
“……”陆虞亭郁卒了一下,抬眼四处看了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置身在一个……虫洞!
地上,四壁,洞顶全爬满了各种各样变异的巨型怪虫,巨型的蜈蚣,巨型的蛛蜘,巨型的蝎子,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巨型虫子,嘶嘶嗦嗦的不怀好意的在他身边乱爬。
一只只睁着拳头般大小的眼珠子,张着锋利的大爪子,那爪子大得仿佛能把他的头活活给拧下来,浑身黑毛根根可见,丑陋骇人。
一条巨型的蜈蚣缠着他的腿,一直爬到他半腰上,仰着古怪的脑壳儿打量他,一只巨蝎趴在他肩上探着头……
陆虞亭头皮发麻,郁卒地朝前方看去,就看到阿兰朵小手插着腰,威风凛凛地站在阿青巨硕的蛇头上,小样儿神气得不行。
“这里是……”
阿兰朵小样地哼哼道:“这里是蛊神的梦界,还不快跪下。”
陆虞亭嘴角抽了抽,“……梦界?我现在在做梦?”
“不要说废话,你这个不驯化的狗腿子,老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背弃主子,没大没小,对主子不恭敬,你说该怎样惩治你?”
陆虞亭用力把缠在身上的蜈蚣掰开,又拧掉肩上的蝎子,“什么主子?你又在闹什么?”
“混帐,还敢这样子跟主子说话,当然是我是你的主子,少师腾世把你送给我,你就是我的狗腿子,我就是你的主子,怎么,你不服气?”
陆虞亭无语了,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与这丫头的价值观有着严重的分岐,在她的理解里所谓指派给她的,就是她的所有物,包括佣人也包括他。
真想知道她从小生活的十三堂究竟是个怎样奇葩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梦吧?
下意识地朝蛇头上的阿兰朵看去,诡异光影中那小小身影依然娇美如花,一双眸子清澄明亮波光潋滟,如宝石般折射出慑人心神的熠熠光彩,粉*红润的小唇俏皮嘟起,象极了**一尝香甜的樱*儿。
陆虞亭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心口不受自控地忽忽狂跳,全身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
“还敢这样子瞪着主子,看来你是真的不服气,哼哼,小的们,去,给我咬掉他的手脚。”
怪虫们立马应声呼啦啦扑过去,张着白森森的利牙在他身上乱啃乱咬。
陆虞亭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嘶嘶牙,却意外的发现这些怪虫虽然看着咬得很凶狠,但其实一点儿也不疼,反而象是被一只柔*的小手顽皮地掐了几把。
“嘿嘿!”阿兰朵坐在床边捂着嘴巴嘿嘿地笑着用力掐着酣睡中的陆虞亭,她用梦蛊制造了一个虫洞梦境教训他,“让你这家伙目中无主,吼我凶我还冤枉我。”不过,这家伙一身肌肉铁块似的,掐得她自己手疼。
梦境中,陆虞亭感觉不到预期的痛感,更加肯定自己是在做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在做梦,这只是一个梦……
心念及此,抬脚大迈步地径直朝前方的小小身影走过去……
阿兰朵一楞,擦,这家伙反天了!两眼直勾勾的朝她走过来是怎么回事?黑眸中的诡异锋芒太熟悉不过了,往常少师羿每每耍牛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