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
方雪又被这妖女给杀了,马上就要轮到她了,那人却为什么不来救她们母女?
不是说好了的吗?
他会让她们母女亲眼看到这妖女被剥皮拆骨,可,现在为什么不是这样呢?
而且,她竟然不知道解除血咒是要用她的心脏?
当日那人说要在她的心脏动个小手术,这样就能令血咒降的效果发挥得更好,因为她的心越恨方芷,血咒降就会越利害。
她虽然害怕,却还是信了。
依言任由那人身边的两个同样妖里妖气的女人剖开她的凶脯,至于她们对她心脏做了些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阿兰朵这小妖女却说她的心脏能解除血咒降?
她不懂她们这些妖法诡术的玄机,只是却隐约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邵琴不甘心又忿恨悲愤,瞪大着眼睛徒劳无功地冲着阿兰朵嘶吼。
阿兰朵似同情又似怜悯地轻轻摇摇头,只不过,她的同情与怜悯很明显有着讽刺与恶趣味的幸灾乐祸。
“你说你这女人究竟有多蠢才会相信一个不敢光明磊落与我正面对决,只会躲在角落玩这种阴险鬼把戏的降头师有能力帮你报仇,有能力干掉我?别傻了,他是在耍你的知道不?”
邵琴凸睁着眼睛,虽然她自己心里已经明白几分,但听到她的嘲讽无比的剌耳剐心,禁不住的怒吼一声。
阿兰朵又说:“虽然我暂时猜不出那家伙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绝对不是为了帮你报仇的,没有任何一个蛊巫或降头师有帮人报仇这种无聊的嗜好,所以,你的仇这辈子这世上都不会有人帮你报的,你这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傻瓜一个。”
顿了顿,又巴眨着眼睛作天真状地纳闷问她,“话说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找我报什么仇呢?你那女儿变成那个鬼样子,我帮你干手净脚的清理掉,你不是该感谢我吗?怎的还会一肚子不痛快呢,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呀!”
邵琴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般瞪着她,顾不得舌头被生啃掉的锥心剧痛,艰难地张合着嘴巴用无声的恶毒言语诅咒她。
阿兰朵恶劣地哈哈大笑,毫无怜悯地残酷掐灭她唯一的念想,“诅咒我?有用吗?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就别这么幼稚了,诅咒要是真的能令仇者遭殃,那人人都诅咒就行了,还要警察来干什么!行了,你也别怨别恨了,这世上从来都是强者称霸,弱者受虐,而你就是个自作死活该受虐的弱者,所以,您就安息吧!”
说着,五指一张象掏鸟蛋似的活生生把邵琴的心脏掏了出来,迅速整进事先准备好的小保温箱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身后,邵琴死不瞑目地瞪大着怨毒的双睛。
这边四人头皮发麻地看着,听到她的那番话,少师臻忽然似乎明白了她残戾无度的症结究竟在哪里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阿兰朵象是忘了之前的事,自然而然地把保温箱递给陆虞亭,“拿好了,快走。”
喝令四人赶紧循楼梯离开这里,她自己则一跃跳上阿青巨*的蛇身,摘下额上的缎带在手上缠了几圈,一双明眸杀气溢然。
陆虞亭离她最近,下意识地急忙扯住她,“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上去把那家伙揪出来,敢这样算计爷,不剥了他的皮,爷今晚睡不着。”阿兰朵咬牙切齿地哼哼。
“……”陆虞亭还想说什么,倏地滞了一下,纳闷地朝脚边看去。
“怎么了?”阿兰朵察觉到他的异样,狐惑问道。
“不知道,我,好象踢到了什么东西?”陆虞亭困惑地说,可,他脚边明明什么也没有……
只一瞬间,陆虞亭低声嘶了一声,一只手臂忽然诡异的现出一排血红的深可见骨的牙印。
阿兰朵心下一惊,立马想到了什么,毫不迟疑地朝那方向一鞭子狠狠抽过去。
一只脑袋被打得稀巴烂的巨蛙倏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阿兰朵看看地上巨蛙,又看看陆虞亭手臂上的牙印,倒吸了一冷气。
这时,钟禹三人也回过神来,一瞬间都明白了,陆虞亭被怪蛙咬伤了。
陆虞亭自己也意识到了,皱着眉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心里一瞬千念,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是不是也会变成那种怪物?
“王八蛋!”阿兰朵暴躁得想杀人,那人果然利害得很,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楼梯上的巨蛙只是用来引开他们的注意,这层楼的单元里还匿藏着一些下了隐形降的、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潜伏着的、伺机给他们防不胜防一击的巨蛙。
可是,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不会不知道鬼蛙蛊的蛊毒对她是完全不起作用的,就算她真的不小心被隐藏的巨蛙伤到,那也只是一点点皮肉伤,根本伤不到她的根基。
真正会遭殃的只会是陆虞亭、钟禹、顾云瑾这三个完全没有抵御蛊毒能力的家伙,难道说那人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他们三人中的某人?
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眼下阿兰朵已经无瑕细想,也不能再赌气恋战,赶紧的让阿青在前面开路,她负责垫后,迅速和四人一起下楼离开。
所幸一路再没有哪里潜伏着巨蛙,一行人跄惶跑出大厦。
回到车子之时,陆虞亭半只手臂已经青绿发黑,原本麦色的皮肤变得粗厚象枯死的树皮似的恶心又狰狞。
陆虞亭默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心里早打定了一个主意,如果他必然会变成那种怪物,那么他一定会自己变成怪物之前一枪了结自己。
他不畏惧死亡,从前在部队的时候,没少经历过生死瞬间的危险,在死亡面前,他没有畏惧,有的只是遗憾、眷恋,不舍与牵挂。
以前遇到这种时刻,心里牵挂不舍的是小菀是他的家人,此刻,心底却似乎多了一丝牵挂多了一份眷恋,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坐在他旁边睁着水亮明眸看着他的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