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秦沫沫也用着一种我也很真诚的表情望着段星烟。
段星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翰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能。”秦沫沫冷冷的回答。
段星烟咬了咬牙,这个老妖婆,真无情。
正在秦沫沫怀疑她是不是看走了眼的时候,段星烟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翰墨姑娘,你就帮我一个忙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沫沫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是有了自己的思量。
想了一会儿,就把目光放到了段星烟身上。
她仔细端详着段星烟的脸,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变化。
可是,从段星烟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对她小心翼翼的期盼和祈求。
难道刚刚段星烟狰狞的咬牙是她看错了?
又或许,是她的演技高超?
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确实如此,段星烟在阁里曾受过有关脸上表情的训练,阁里每年都会有这样的考验,而段星烟在表情上的控制也是很优秀的了。
段星烟眼神一直盯着秦沫沫,看了很久,发现秦沫沫对她笑了笑后她的眉头一直皱着。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不过一会时间,两人的思维已经百转千回。
段星烟想着要不要解决了秦沫沫以绝后患,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然后摆脱追杀。
而秦沫沫想着人家费劲心思挖了个坑,总要看看坑里是什么。
你猜我猜,互不信任。
秦沫沫觉得站着有些累了,挪了步子,找了个大石头,一只手放在石头上面,一只手撑着石头,手托着下巴,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哂笑道“救命?怎么说?”
而这一举动,打断了段星烟原有的想法。面上不再显得僵硬,反而有些轻松。
这么说应该是没发现。
那就利用一下她为自己治疗后再杀吧。
秦沫沫自然是没有错过段星烟的表情,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她要做什么呢?真是好奇。
这时,段星烟伸手指了指上面,有些尴尬的说:“我从上面摔下来,受伤了,很是难受。”
掉下来?不是和自己一样被水冲过来的吗?
将疑惑藏在心里,秦沫沫装作有些纳闷的说:“你为什么认为我能救你?我不懂医术。”才怪。
出任务的时候难免会受伤,她学的是中医,这样一来,如果在野外受伤,也能自行诊治,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知道她会医的,恐怕是组织里的人。
秦沫沫有些警惕。已经追到这里了?还真是厉害。段星烟穿裙子,肯定行动不便。于是她瞄好角度,随时准备偷袭。
段星烟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秦沫沫心里一咯噔,借着石头来掩饰自己的动作,托着下巴的手移到腰间,握着短刀柄。
但从段星烟的角度看,秦沫沫就像是在叉着腰。
只听段星烟继续说:“四方大陆的人从未有过不会元素力的人,如我这般的情况,你只需用一个小小的治疗术就可以了。你莫不是唬我呢,要医术有何用?那种东西治疗速度慢又容易留下后遗症。早就遗弃了。只有那些老迂腐才会坚持用这种法子。”
况且,如果受了内伤用草药是不能好的。
这话她自然是没有告诉秦沫沫。害怕秦沫沫暗中使坏让她再度受重创。
不过此时的秦沫沫没有看到段星烟脸上一闪而过的防备。
因为秦沫沫正在呆楞中:“……”
这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满口胡言乱语。
思及此,秦沫沫心里的防备去了几分。
不过……至关重要的是谁给她灌输用医术的就是老迂腐这个歪理的!
她觉得要拯救一下这娃的人生观价值观,循循善诱:“懂医术能救他人的命。同时也能自救。”
段星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与人对战时若还想着用草药,早就扁***片了。”
秦沫沫再度:“……”
她怎么会想着和一个精神病人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跟一个精神病人这么较真想来她也是有病。
秦沫沫也不想多说,觉得像这样的人应该对她没什么威胁。转了头就要走。
段星烟这下真的急了,大声喊道:“翰墨!”
没想到一激动,胸口疼得不得了,冷汗泠泠。连连咳嗽。
秦沫沫不理她,继续走。
段星烟难受得每说一个字胸口就一阵钝疼。
经过这几天的消耗,法力倒是越来越弱,补充类药品已经用完了。没有足够的法力,她不能减缓痛苦。
而且,依照现在的伤势,再不治疗恐怕就会越来越严重。到那时候,短时间内想逃走就不可能了。
想着越来越糟糕的身体,段星烟语气软和了下来,或许是关乎性命,也没有太多的装模作样,是真的害怕和恐慌:“秦姑娘,我求你了,救救我吧,我好疼,感觉快要死了。”
说完,似乎是控制不住,一直咳嗽,段星烟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掩着嘴。
一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秦沫沫停了脚,转头看着段星烟。看到段星烟的情况,只那么一眼,她就没再移开视线。
小跑着到段星烟身边。半蹲下来,袖子上出现了血迹。掀开段星烟的染血的袖子,手指轻轻的搭在上面,探着脉。
脉来如线,细直而软。细弱,即血虚。是为细脉。止血后需要调理身体,养神补血。
这女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伤,怎么会大量失血?
就在这时,以段星烟胸口为中心,出现了巴掌大的鲜红,不一会儿,就渐渐晕染开来,那颜色,落在粉白色的广袖流仙裙上,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糟糕!
秦沫沫伸手,想要撩起段星烟的衣襟,却被段星烟抓了手。
段星烟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秦沫沫:“你要做何?”
秦沫沫眼里不起一丝波澜,定定的望着她:“查看伤势。”
段星烟愣了愣,衣服被扯开也没注意到。
秦沫沫掀起段星烟的肚兜,看到她的伤,心里一震,状似无意的问:“怎么伤的?”
段星烟不敢和她对视,手指紧紧捏着裙边。
因为羞涩,也因为要掩饰自己的不对劲。
段星烟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情,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她想着自己的事情,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也没有太多的防备秦沫沫,以为她是真的看不出来:“从悬崖上摔下来,伤的。”
撒谎。那伤明明是刀伤和烧伤。
不过,谁会这样伤一个精神病人?那段星烟必定是装作是精神病人。但这演技,不敢恭维。
既然是装的这就好玩了。她在隐藏什么呢?想做什么呢?
秦沫沫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摸到一个布卷,展开看了看里面,有针,金针。但不是她之前所用的银针。
心下疑惑,难道是拿错了别人的医用布卷?
但秦沫沫把注意力全放在段星烟身上,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多想。
封了几处穴道,止了血。
便对段星烟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在这里等着,之后就去采药。
因为没有药篓子,所以秦沫沫就从附近的芭蕉树上取了几片叶子。
想着一些药材的生长环境,她判断着方位,沿途做了些记号。
可能是习惯使然,所以她留下的记号很是隐蔽。只有自己能够看懂。
天意弄人,秦沫沫本想着用芭蕉叶来装药材,可在沿途却看到了一些瓦碗瓦罐,似乎是在那里放的时间也有许久了,上面污渍满满,没有光泽,应该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
所以她为摘芭蕉叶手受的伤是白受了?
秦沫沫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这贼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