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奇了怪了，让皇甫翊有些想不通。完颜弘贤与穆枫泊向来交好，两家在朝中的关系也比较亲密。况且穆枫泊已投靠了叶赫那拉一族，按理说完颜弘贤应该也更属意投靠叶赫那拉，而如今却非要赶在这样的一个节骨眼上弹劾叶赫那拉鄞裎，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臣妾……也是想要您为被叶赫那拉一脉所欺凌压榨的百姓们做主。他们仗着是皇亲便为所欲为目无章法，是将我朝律法置于何地，又是将您的威严置于何地？在天子脚下便如此胆大妄为，您若是不严惩他们，就会有更多的人开始效仿，甚至变本加厉。如此，我朝定将变得人心惶惶，生灵涂炭。”完颜姝柔也听完颜弘贤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叶赫那拉鄞裎府中的下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外搜刮民税、强抢民女了，这些事朝中大臣几乎都知晓，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说过什么，可这次却有几十人联名上书，这些人，应该都是依仗着完颜家族的势力。
“这类的事在京城也非少有，可平时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为何这次，你的父亲偏要在祭天大典这样的时候来向朕弹劾叶赫那拉鄞裎，背后可有隐情？”
“这……”完颜姝柔听后面露忧色，有些欲言又止，“这是臣妾母家不光荣的事，希望臣妾说完后，您能给百姓们一个公道。”
“好。”皇甫翊应允，更何况，他也能通过此事拉拢完颜一族。
“臣妾父亲除臣妾外，还有一名庶出的女儿，臣妾这位妹妹名叫完颜姝婷，是父亲老年时有幸得的女儿，因此父亲对她宠爱的不得了，可就在小妹快要及笈之时，小妹出门在集市上碰到叶赫那拉府的下人在动手虐打以为孤苦的老婆婆，只因老婆婆无力交税。小妹看不下去，便出手制止，可谁成想，没帮到人不说，反而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说到此处，完颜姝柔的语调明显有些变化，“听父亲说，在发现小妹的时候，她静静躺在废墟里，身上衣服也被撕的七零八落，勉强遮得住玉体。身上满是淤青和红印，她身下还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经没了呼吸，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远处，可她终是没等到人来救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完颜姝柔有些啜泣地将事情原委告知皇甫翊，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帮歹人是如何对待着完颜姝婷。再过几日她便要行及笈之礼的，可却因一次善举就被人凌虐致死，完颜姝柔仅是听说便觉得心中万分悲痛，更何况完颜弘贤是亲手将完颜姝婷的尸体抱回完颜府邸的！
“……”皇甫翊有些沉默，也难怪平日里一向温和沉稳的两朝老臣会如此失态，他也更能理解到，从今往后，完颜家族与叶赫那拉家族彻底决裂。
“皇上？”完颜姝然见皇甫翊眼眸深沉，轻声开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