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理走在姜秉言身前,脚步轻快的上楼,在敲门后用十万分贝喊道“阿姨,姜秉言回来啦。”
姜秉言用看着疯子一般的不解神情,盯着得意洋洋的唐理,撇撇嘴,没说话。僵直了手脚,直挺挺的站在她身后。
不得不说他也有些期待。
听见唐理的喊声,姜爸姜妈凑到了门口。
但在瞧见姜秉言的样子后,姜妈惊呼一声,满心满眼的心疼,一双手就贴到了姜秉言身上,语气焦急“哟,你这是怎么了?来来来,妈扶你。”
“儿子,和谁打架了?”姜爸倒是淡定些。
“我骑车摔的,没和人打架。”姜秉言没有把唐理的事情带上,自顾自的往家里走,后头接着“我饿了。”
“我……”唐理的后半截话被杀死在姜秉言的怒瞪里,她住了嘴往门外退。
她听得见姜妈妈的指挥。
“老头子,盛饭去,那菜还是热的,你多吃点,明儿妈给你烧你爱吃的来。”
“知道了!”
姜秉言被父母拥簇着进了家门。
“我走啦!”唐理有些内疚,神情闪躲的离开了。
远远的还听得见姜妈妈道谢的声音:“唐老师多谢啊。”
从那晚以后姜家的气氛好多了。唐理不知道是亲情本身的作用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因为她在八月份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就没有继续当家教。
唐理最后一次给他上完课,姜秉言大发慈悲的带着唐理去车站。
一路上,他们安静的陪伴在对方左右。
在夏天烦闷得夕阳里,姜秉言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
对于修复家庭温情方面来说,唐理的确帮助了他许多。姜秉言一路上欲言又止了几次想要道谢,都没有说出口,最后憋了一肚子气。
可是,眼见车站牌越来越近,再不说好像没机会了!
“那个,那个”姜秉言挠了挠衣服木讷地说“多谢你啊。”
唐理早就察觉到了姜秉言的异常,她笑得特轻松,欢快“没事儿,以后你还是得好好学习记得没?”
姜秉言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继续和唐理呛“切,你总是能把这么美好的气氛变成学习讨论课。”
“以后我就没机会唠叨你了,再见了。”唐理笑了一下,挥手坐上公交车。
“嗯。”姜秉言冷淡的晃了晃爪子。眼角却抓住了那抹甜笑的身影,其实唐理长得不赖。
在那个烦闷得夕阳西下的傍晚,姜秉言的心像是被细密的渔网网住了,只要一想到唐理,心就像滑不溜丢的小鱼一样直窜,也没能逃出叫做唐理的渔网。
唐理哪知从此姜秉言就心心念念惦记上她了?
今天听起姜秉言提起,唐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青葱岁月、中二犯抽的日子,谁还没个特殊回忆。
“我那天回家以后,我爸妈对我那个上心,我总算是体验到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姜秉言甜滋滋的回忆着,“我妈还说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呢。”
“那你想好怎么报答我了没?”唐理问。
“我这不是陪着你四处游山玩水,保障您的人生安全吗?你看我这肱二头肌,不就是天生的保镖兼下属吗?”
他掀开自己的衣袖小秀肌肉。
“得了,该睡了,你那肌肉污了我的眼。”唐理闭上眼准备睡觉。
“把衣服披上。”姜秉言取出一件长袖衣裳披在唐理身上“免得着凉。”
“谢啦。”
唐理坐在硬座上,浅眠。姜秉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近乎贪婪的看着唐理的睡颜。
在姜同学过分炽烈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唐理噌的睁开眼“你大半夜不睡觉吓谁呢!”
“睡,我闭上眼睛就睡。”姜秉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才收回自己恋恋不舍的在唐理脸上流连了许久的目光。
见姜秉言终于将目光转移走,唐理倒是没了睡意,火车穿过黑洞洞的轨道,火车轮子和轨道接触的声音,“况且,况且,况且况——”
玻璃上映着姜秉言的睡颜,从眉梢到唇角,棱角分明,却又毫无冷峻之色,尤其是这时候一派柔和。
她翻开了手机界面,手指停滞在那个名字上,陈勤。
一想到韩美景,唐理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这个女疯子,要是知道陈勤在这儿自己没有告诉她,又要找自己麻烦了,眼下只能劝陈勤自愿的回去才好。若是因为这两个疯子毁了自己的工作才是最差结果。
天天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唐理烦躁的把手机关上,黑着的屏幕一如此时唐理黑着的脸。
姜秉言鬼鬼祟祟的睁开一条缝来观察唐理的动作,她正盯着手机,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呢。
他闭上眼,小心的把脑袋一点点歪过去,目标——唐理的肩膀!
在他一点一点小心的挪动中,终于到达了终点,此时的唐理还在凝神沉思。
倏地,唐理感到肩膀上的重物,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姜秉言?姜秉言?”
面对唐理的轻声询问,姜秉言的对策就是,我就不回答,就不说话……
从鼻子里发出一种叹息的声音,似在轻笑,她纵容了姜秉言的行为,甚至还贴心的整理好姜秉言的外套,以免他着凉。
姜秉言感受着唐理柔柔的动作,正在替他整理好衣物,脑海里简直放起了烟花,幸福的不真实啊,喜悦弥漫了他整个身体和心灵,连带呼吸都急促起来。
唐理脸上微小的绒毛感受着那灼热的鼻息,似乎身体的温度都悄然发生了变化,很少和异性贴的这么近,微偏过头就能用唇触及对方的额头。
唐理深吸气,保持清醒啊,这是自己的学生,像弟弟一样的存在,要镇定,不能失态,重点是这么熟,怎么下手?
她迫使自己转移目光,这小孩怎么比陈勤还能影响自己的神志呢!果然红颜祸水,不论男女。
伴随着火车穿过隧道的声音,姜秉言满,脸,幸,福的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