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源被押到了蜀山校场即将被斩首。对于她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上一次自己毕竟是无辜的,可是这一次自己却真的是彻彻底底的错了。
“看,那不是掌门的入室弟子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
“她要被杀?掌门下得了这个狠心吗?”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四位上仙也到了。何上天对朱袅说:“我还有些事要和澜源说。”也没等朱袅的意见就跃走了。“师父..”她觉得自己毫无颜面再去面对他,故意把脸撇向另一边。“你刚才说得一切都属实吗?”他问。她点头。“我懂了。”他又跃了回去。下面严浩勘找到了张千彩。张千彩对严浩勘说:“浩勘,你不是最喜欢澜源了吗?你快劝劝掌门啊。”严浩勘急得咬牙:“我难道没有劝吗?掌门这个老顽固他肯听吗?”“行刑!”朱袅喊道。柏健又打算砍下她的项上人头。她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再逃避了。
“反正我严浩勘没什么好顾忌的!我现在就跳上去把澜源给救下来!”严浩勘说。张千彩急忙拦住他:“你以为你斗得过四位上仙吗?就算掌门、秦开山、尤司空不想杀澜源。但是就那个朱袅,平日里他看不惯澜源这是全蜀山皆知,你斗得过他吗?”严浩勘气急败坏。柏健将手中的剑高举过头顶,眼看就要落下来的时候,却又停住了。“柏健!你这是在干什么?”朱袅质问。“师父,徒儿不知为何动不了了。”校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他身上。原来是他隔空点了柏健的穴。
他起身又跃到她的身边。亲手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师弟!”朱袅拍案叫起,“你还打算保她吗?”“无论怎么说,我的命是她救的,我的上皇劫是她解的。你们如果要杀她,我是绝对不允许的!”他说得义正言辞。而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说不出话来。“那你说该怎么处置吧!”朱袅又说了一句,坐了下来。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她,觉得自己的舌头、牙齿还有嘴唇像是在打架,想要说却又说不出来。“逐出师门,赶出蜀山!”这八个字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又引得下面人议论纷纷:这韶澜源可是私自拿了四件神器啊,就判处赶出蜀山这么轻的惩罚?
“如果师父要赶走弟子的话,那么还是请师父赐死。”她又跪下。“韶澜源!”朱袅怒道,“要不是上天他处处袒护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今天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打算翻身跃去杀了她。“师兄!”尤司空制止朱袅说。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强行控制着自己要去安慰她的冲动,对她说:“你还想不想当我的徒弟?”她又抬起了头,兴奋地直点头说:“想。”“想得话就离开蜀山!这是师父对一个徒弟最起码的命令!”他仿佛是怒吼着说出去的。她眼中竟然突然闪起泪水,缓缓地站了起来,几乎绝望地对他说:“韩大哥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我真傻,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来蜀山?如果我不答应你那么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么一大篓子的破事!何上天!今天你既然执意要赶我走,那么以后你也别来找我!我们两个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她踏着冀曙剑飞走了。她痛苦极了。是啊,本来她以为韩知节不要她,她还有一个何上天。而她现在却发现,在蜀山的这么久不过就是一场梦。那时自己无论交不交神器都不能再和他朝夕相处。她的眼角闪过一滴泪。这滴泪把这段日子在蜀山经历的所有人、事、时、地都给流走了。
“走走走!看不到你我心里也踏实!”朱袅走到何上天身旁,“师弟,要么就着现在,再收一个徒弟?”她刚才跟我说“你”!好歹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徒弟,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他的心碎成了千万片。“噗”的一声,他口中鲜血直流,所站的一片地上染满了鲜血,也不知为何,又昏倒在了地上。秦开山、尤司空连忙伙同朱袅又把他送回了正午殿。
泪水浸湿了她的整个面颊后,终于知足了,止住了。回到挪道国那个小屋,推开了门,一样的家具、一样的朴素、一样的美好、却是不一样的人心..
转过头来看蜀山。秦开山可郁闷了:自家这二师兄活得也真是够可以,身子这是一天不如一天。前几天被饿狼派的人打了,吐血。这还好说,怎么今天赶个徒弟都吐血呢?不过眼下还是给自己二师兄治疗最重要。朱袅、秦开山、尤司空和上次一样又给何上天运功疗伤。但这运功疗伤整了半天吧竟然一点问题也没查出来。可不是吗,浑身上下都给看了个遍可是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内伤外伤都没有受。怎么好端端的就吐血了?
“咳咳。他这呀得的是心病。”三个人回头看过去,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迎面走来——月合老人!月老拄着拐杖,步伐明显有些缓慢。月老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何上天床边上,摸摸了他的额头,又掐了掐他的人中:“嗯。我月合老儿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是心病,是心病。”朱袅急得直跺脚:“月老,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得什么心病?”月老说:“这好办,好办。”秦开山又问:“月老不是一直在天庭待命?今天怎么来我蜀山了?”月老用拐杖敲了一下秦开山的头:“还不是有你们这帮家伙?”说着又转过头来对朱袅说,“一个个啊!分明都知道上天他平时是最疼他那个什么叫韶澜源的徒弟。尤其是你啊!”指了指朱袅,但是话语中的气愤貌似因为他的年长也被冲刷掉了:“那个韶澜源刚走,你就说什么再收一个徒弟。他不被气出病来才怪!”“那还烦请月合老人帮帮我二师兄。”尤司空说。“成,成。”月老连说两遍,“对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还有,我需要一整晚的时间,你们今天晚上都不要来打搅我!”三人“哦”了一声走出去了。
月老看着躺在床上的何上天,先是从怀中掏出一匹绢布来细心地为他擦去了嘴角上的血。然后看着他,自言自语:“孩子啊。有些事情,不告诉你终究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