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人本来是打算去寻找杀害掌门的凶手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徒弟一说要和那个严浩勘同行,他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和这家伙一起走。不过,说来也真的是好生奇怪,难道自己真的?..
他又立马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再一看身旁的她已经落在了后面,像是有点胆怯。他走向她说道:“怎么了?”“师父,我怕..”四个字刚一出口,他就说:“现在知道怕了啊。当初还不是自己硬要跟来的?”“澜源.。。澜源也没有想到师父会临时变卦,该去找师伯啊。”“你,你该不会是在怕我师兄吧?”她稍稍地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怕我师兄?因为他上次要杀了你吗?”“咦?这不是澜源的梦吗?师父怎么会知道?”她到现在都以为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梦而已。他觉得她已经比以前大了,也是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了。“澜源,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都不是梦。”“啊?那澜源真的要杀了师父啊?”他一愣,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段给忘了?他忙说道:“这..这一段大概是你在做梦吧。”她长叹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对呀?那师伯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澜源呢?”她心中又生疑。这让他怎么解释?你要杀我那一部分是真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良心不安。难道要他这么说不成吗?再三斟酌后,他对她说:“澜源啊,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师傅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你不知道会比较好。”她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就接着赶路了。
他听秦开山说过,朱袅师兄在粘将国一处隐蔽的山林中清修,同时也时不时地去帮助凡间那些穷苦的百姓。比起在蜀山来,也算是活得逍遥自在了许多。却说二人按照路线来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山林,山林深处果然有一间朴素典雅的小木屋。想必朱袅定在此处清修吧。
果不其然,只见朱袅从屋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不加言语。她心中上一秒还在反复唠叨着提醒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但是下一秒一看见朱袅,还是吓得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到了自家师父身后。他把脸微微侧向她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一个幻影罢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听见屋子里边又传出来一阵清脆响亮的笑声,又一个朱袅走了出来。她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两个师伯?
朱袅把手一挥,那个幻影就像是天边的云被风吹散了一般,消失了。她这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朱袅的小声戛然而止,对师徒两个人说道:“这么久不见,师弟还是那么聪明,不过师侄貌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长进也没有,一样的笨。”她明显听出自己师伯在讥讽自己,但是听出来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敢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都是因为师弟我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她。”“不过看来,这倒也和我猜的不错。毕竟有你这掌门处处护着她,又有谁能伤得到他?秦开山当日没能杀成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袅又说:“但是,上天,让这么个欺师灭祖的家伙留在你身边真的好吗?”“欺师灭祖?师伯你说谁啊?”“别把真相告诉她!”他隔空传音对朱袅说。“师弟,你还真是对她呵护有加啊。”朱袅也隔空传音对他说,“也罢,也罢。”
“上天,我说就让这么小丫头片子来做你的入室弟子实在是有辱你蜀山上仙的名号。依我看,你若是要收徒,章勾兑将是不二人选。”朱袅故意按照他交待的,撇开了一个话题。而他想都没想就说:“我曾经下过决心,只收姜召一个人做我的徒儿。但没想到,他竟然死了。我本来不想再收徒弟。可是当我闭关养伤好了之后你们竟然就让我收徒。买个面子我就收了她。如果在我心中章勾兑是一个合适人选,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收澜源呢?”听了他的长篇大论,朱袅点了点头:“不过上天,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你这徒儿到底哪一点配得上你?”他看了看身后的她:“她..她不需要配得上我,只要她肯学,我就会教。”“我既然已经脱离蜀山,那么这就表明蜀山大大小小的事物我都不再去参加、干涉。你的徒弟到底是谁,和我貌似也没多大关系。”朱袅顿了一顿又说,“竟然师弟和师侄今天来了,那就别走了。”刚开始一听到这话,她都被吓着了:怎么办?自己师伯不会是要杀了自己和师父吧?不过后来却又听到了朱袅的那句“吃完饭再走吧”她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饭菜很平常——一碗白饭、一些自己种的白菜再加上几瓢水。不过这也不奇怪,反倒也是很符合朱袅清静的品行。“饭菜很平常,师弟和师侄大概都还吃得惯吧!”朱袅说。他点头。她看见他给他使了个眼色,也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她突然想起来曾经答应过要要帮云梦找苏定义的事。想着自己师伯既然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那么想必也知道这件事。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师伯啊!是自己最怕的人啊!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自己连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师父都不怕,竟然自己的师伯。慈悲心最后还是战胜了恐惧心。她从墟鼎之中拿出苏定义的画像。战战兢兢地向朱袅走去。
朱袅见她走向自己,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一问差点没把她下出一身冷汗来。她双手颤抖着举起了苏定义的画像给朱袅看:“师..师伯。一户人家的丈夫不见了,师伯在这里住了有些时日了,不知道师伯听说过这事吗?”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以至于没有在和朱袅说话时声音过多的颤抖。“苏定义啊。”朱袅想了想,“我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我也没见过他本尊,我听说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踪了。我曾经有法术试过,但是..”朱袅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线索。”“那..。那这样的话,澜源就先走了。”她收起了画卷,飞快地向外面跑去。
跑到了外面。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刚刚和自己师伯说话的时候简直是心跳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自己的师伯。她克制着自己想要不害怕。但是这是一个人想就能办得到的吗?害怕就是害怕呀!她放在左胸之上的手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喘着粗气。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原来是朱袅来了。她可被吓得不轻,赶忙挣开了那只手,转身看见了朱袅。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强忍住眼泪,对朱袅说:“师..师..师伯找澜源有什么事吗?”朱袅也看出来了——这个丫头害怕自己,但他好像也没有要恐吓她的意思,只是对她说:“我来找你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还有点话想要跟你说。”“师伯请讲。”虽说害怕,但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首先呢,我希望你要好好争取,好好练习。不要丢了我掌门师弟的脸。还有呢,苏定义的事你最好先放到一边,你现在呢,就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给我师弟长长脸。他选择了你,那证明他对你有期待,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师弟对你的期望。”“师伯所言极是,澜源定当勤加修炼。绝对不会辜负了师父、师伯对澜源的期待。”“还有,我是对你有期望。但这并不代表我欣赏你!”说完就又进了木屋。后来,何上天和朱袅道了别,带着她又走了。
离开了朱袅。她觉得心里舒坦多了。有朱袅师伯在的时候自己无论是做什么事都是显得那样的拘谨,连跟师父撒娇都不敢了。不过现在好了,师伯不在了。总算是可以放下包袱,做回自己了。她越想越开心,却看见自己身旁的师父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师父,你在想什么事?”她问。“澜源,师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蜀山要出事了。”“蜀山出事?师父,蜀山有我两个师叔,能出什么事啊?”“不知道,师父只是有这种预感。”他又说,“澜源,我们这次下凡,虽说没有干成正事,但也已经是好些时日了。为师觉得,也是时候回蜀山了。”“好吧,澜源一切听师父的。”
何上天召出璧煌剑,踩在脚底,如脚下生云一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