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杀气腾腾的天狼山上那帮蓄谋已久的家伙,蜀山上则是另一派景象。
何上天在正午殿中想道:因为发生几派掌门相继死亡的重大事故。这一届蜀山弟子中大多数都会去接手了自家的掌门之位、尽管年纪轻轻,仙资不佳,但肩上却已经扛上了一派掌门的重担。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家的徒弟呢?虽然仙资甚优,但整天却都是嬉皮笑脸、不学无术。也不知道是她学得不好,还是自己教得不好。又兴许是被自己惯坏了?玩笑都开到自家师父头上来了。虽然自己还真的是有些。。啊呸!
他立即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听见由远至近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用猜,一定有是自家小徒弟来了。“澜源给师父请安。”他抬起头来看到的还是她打欠身时的模样。“澜源,你倒是说说跟着师父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学了些什么?”他问。“弟子学了蜀山的进阶剑法!”“还有呢?”“还有。。还有。。”她把右手食指放到嘴里,抬头双眼看着天花板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还有就没了。”“没了?!”他拍案起身叫道,“你真是要气死我吗?!”她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师父。。师父也只教了弟子这些呀。”“你难道就不会自己顿悟吗!”见他生气了,她立马跪下说道:“恕弟子愚钝,不明师父的良苦用心。”他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走到她的跟前,蹲下将她扶起,仔细看她的脸。她看见他在看自己,故意把脸转向另一边。“澜源,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师父,澜源现在就只剩师父一个亲人了,根本就没有兄弟姐妹。”
就剩我,一个。亲人了?
“那为什么为师看到你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看到过,而且心有点痛。”“师父心痛的病还没好吗?”“不知道,自从上次看到在挪道国第一次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师父,你说什么?挪道国?”他惊诧,险些把自己就是韩知节的事给说了出来:“在蜀山见你。”他连忙纠正。“都是澜源不好,害得师父生病了。”她眼角微微开始湿润。他看着她,用左手轻轻拭去她眼角尚未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是你的错。你以为你是谁,瘟神吗?”“可是,澜源一出生。。一出生,娘就死了。”“多好啊,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娘,我连我爹娘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眼神中多了几丝憔悴。“师父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不是啊,不是还有个你吗?”他摸了摸她的头。“师父。”她扭捏了一下身子,弄掉了头上的手,“说正经的呢。”“太久了。少说也有三千五百年了吧。”“啊?这么久啊!”他点头。
“师父给澜源讲一讲师父以前的故事好不好?”“好啊。”他说着,“你师父我的师父姓杨名商。这辈子发誓只收五个徒弟,大师兄戚成宗、二师兄朱袅、三师兄就是我、四师兄本来是师父的弟弟、五师弟本来是秦开山。师父我还有我的双胞胎弟弟是须弥山月河城城主的儿子。我们刚刚拜师不到三个月,爹娘就死了。入地他回去接手了城主之位。所以,你现在的尤司空师叔才可以拜到杨商门下。”“哦,既然那个戚成宗是师父的师兄,那为什么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杀师父呢?”“澜源,你听师父说完。”他又说,“我们师兄弟五个一直在蜀山潜心修炼。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师父都不记得了,三千五百年这也只不过是师父记忆中的一个虚数罢了。三千五百年中师父觉得非常空虚。直到有一天,杨师父他病危。按照规矩,一派掌门临终之前需要让出掌门之位,如果有孩子,那么就由孩子来继承。如果没有孩子就让徒弟继承,嫡传子幼是不变的规定。但是杨师父他执意要把掌门之位让给我,戚成宗他不服,失手一掌打死了师父。我们剩下四个师兄弟大怒将他逐出师门,还在祖籍簿上划掉了他的名字。他不甘心,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到一个天狼山,自立饿狼一派。剩下来的事情,澜源你都知道了。”澜源听得有些半梦半懂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哦”。
“师父,听说前些日子师父弟弟死了?怎么死的?还有,澜源好久没见到师伯了,他人呢?”她又问。“入地他和我命中都有一个上皇劫,他渡劫失败,死了。而你师伯无心再留在蜀山,归隐山林了。”“那师父,你的上皇劫解了没有?”“师父的上皇劫,还没有遇到。等遇到了一切顺其自然。若是解了,也就罢了,若是解不了,那就听天由命吧!”他回答说,“对了澜源,有件事师父一直想要问问你。”“什么事,师父说吧。”“那天我提出要招你为蜀山弟子,你为什么答应为师?”“这个。。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师父给澜源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所以就答应了。”“真的只是这样?”“嗯嗯。”她说,“师父该不会以为,以为澜源和别人一样是来偷师父的拴天链的吧?没有没有没有,澜源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她连连摇头。“师父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他抚着他的脸颊,“是和韩知节有关吗?”“韩大哥?师父,韩大哥是韩大哥,师父是师父啊,怎么把两个人混为一谈呢?该不会。。”她还是不改她平时调皮的风格,“师父知道澜源和韩大哥是好朋友,所以又吃醋了对不对?”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道:“为师三千五百年的道行,早已经看破红尘世俗,断绝七情六欲。已经不再插手凡尘世缘。”她见他这次比前几次认真了许多,就打了个欠身又离开了。
我三千五百年的道行,不过,那又如何?我为你杀生,我为你心痛,我为你顶撞我的同门师兄弟。三千五百年,二百二十五万五千个日日夜夜,我只觉得我从未活过。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