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上天将羽毛塞到澜源手中对她说:“你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从今往后,
你便住在正午殿。”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先是成了蜀山的特招生,然后又被他收为入室弟子。她双眼中放出一束期待的光芒。随后,何上天又回到座位上对蜀山上上下下说道:“从这一刻开始,韶澜源便是我蜀山何上天的入室弟子。谁犯其之,我诛谁也!”在场人见收徒之事已定,也都回去了。“澜源,你留下。”何上天对正要起身走的澜源说道。“上仙,找澜源有事吗?”“怎么?还不改口?”“师..师父。”澜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喉结蠕动了几下:“如我未算错,你可是被金贯城打伤?”“不错。”“果是那太白门之子。”“师父,你刚才为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何上天说,“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拆穿他,是因为我顾忌蜀山和太白的交情。但倘若他下次再犯,我屠他满门!你快些回去收拾东西,即刻搬到正午殿内。蜀山弟子两千,唯你是掌门弟子,不免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会起歹念。正午殿有结界保护,你速去速回。”
澜源按照何上天所说,回到寝室。一路上严浩勘怕再出什么事,都紧随着。“澜源,你今天早上怎么去晚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给你求情,让大家再多等你一刻,你早就被视为弃权了。”严浩勘说。“那我先谢谢你了。”澜源说。浩勘又说:“不谈什么谢不谢的了。我问你,到底是谁把你打成那样。你告诉我,我揍他去!”澜源想:绝对不能把金贯城偷袭自己的事告诉浩勘,不然等第二天肯定会传遍整个蜀山的。到时候,惹祸上身不说,还会伤及蜀山和太白两派的情义。澜源就这么想了许久。浩勘本来就不喜欢强求别人,尤其是对她:“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你说。只是,下次小心一点,别再受这么重的伤,好吗?”浩勘直视着澜源的双眼,眼中充满了温柔。澜源故意把眼睛往地上看,避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进到寝室,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门之时,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眷恋:自己虽然才来不到一旬,但是严浩勘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而自己却无以回报,甚至还要离他而去。想到这里,她抽泣起来,走了出去。浩勘看见澜源哭了慌张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严大哥,我..”她依旧抽泣着。这时,来接她去正午殿的何上天见她哭了,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躲在一块巨石之后,用手捂着胸口。“好了,不哭了。”浩勘用手擦去了澜源脸上的泪痕。澜源渐渐不再哭泣。何上天的胸口也不再疼痛。走出来对澜源说:“好了,我们回正午殿吧。”何上天把璧煌剑扔在空中,和澜源上了剑。出发之前,何上天转过头来对浩勘说:“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徒弟的百般照顾。”“弟子应该的。”严浩勘说。他和她在剑上站立,飞走了。原地留下严浩勘凝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上天和澜源御剑飞行。澜源低头望去,看见地上万物变小了,不禁高兴地大叫起来。与以往不同,他心想:我御剑飞行时,决不允许其余人大喊大叫,而我现在听见她的声音,却为何甚感喜悦。正在飞着,何上天一走神儿,突然一下子没掌握住,剑一个踉跄。她身子站不稳下意识地双手抓在他的腰间。何上天施法令剑又恢复了先前平稳的状态。澜源突然意识过来,正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却听见何上天说:“抓着吧。”她一惊。“要是摔下去,我可救不回来。”说着又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于是,澜源双手搂住何上天的腰,把自己的头依偎在他的背上:师父的背,好温暖。或许正是应为太温暖了吧。澜源竟然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澜源顺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花草的地方,而何上天不在自己身边,她大声叫唤道:“师父!——师父!——”忽然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吓得转过身来。原来是何上天:“一个站着都能睡着的人,难不成还要我被你进去不成。”澜源把头低下,羞红了脸说:“对不起,师父。”“跟我进去。”何上天转身带澜源走进正午殿。走了好久,还没有走到门那边。要是看的话,好早以前就可以看到了,但是为什么走到那边就要走那么久呢?澜源心里想着,看见一旁有两株人参,蹲下来想要碰一下。何上天转身厉声喝止道:“你在干什么,不要碰!”她自那天第一眼看见他之后就没有见过他这么严厉,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那是我培育的千年人参,好几百年了,才长出来这么两株。”何上天又说。她跟着他接着走,忍不住又回头朝着那两株千年人参望了一眼,口中喃喃自语:“爹他还在的时候,看病的大夫说,要是能吃上一株人参就能好起来,但是家里穷,所以..”何上天无意间转过身去,听到她说得这句话,心头就像是又被一把刀割下来一块肉一般心痛。走了过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她回过头来看见了他的眼。他依然毫无声色地安慰她说道:“澜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爹在九泉之下的在天之灵,看到你成了我蜀山何上天的入室弟子,他应该也思则明目了吧。”经他这么一说,澜源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珍珠一般落了出来。她投入他的怀中,哭湿了他的袍子。那一次,她哭得声嘶力竭,那是她第一次对他哭,但是,想必也应该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