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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救

“得救了吗,呼…”李致松了一口气。

感受着身体不断传来的剧痛,李致发出阵阵叹息,他试图站起来,可双腿就是不听他的使唤,只是不停的颤抖着。

“看着样子是不能在走了,要赶快想个办法,再继续呆在这种地方的话就糟糕了。”李致看着阴沉的天空,无奈的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像一根摇曳的烛光,似乎什么时候就会熄灭似的。

“李致,你还好吧,我帮你瞧瞧吧,我年轻时学过一些医术。”李致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位老人站在身前了。

“陈伯,又要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看着眼前的老人,李致十分羞愧,这位面摊的主人平日里没少关照李致,刚才好像就是因为他的张口才有高人救了李致。

“你都叫我陈伯了还跟还客气什么,我帮你瞧瞧。”

话罢,老人并没什么动作,只是忽然闭上眼又猛地睁开。老人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李致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老人看穿了,那双苍老的眼睛似乎能透过身体,看到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几个眨眼的功夫,老人便皱起眉头起来。

“这周府的奴才下手还真是重呀。”一边嘟囔着,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药丸,眼看就要喂到李致的嘴里。

“这是?”

“这是用来治病的丹药,我年轻时候别人送给我的。”

“这东西我不能吃,这是你的东西,我已经欠你的够多了。”说着,李致又把老人送到嘴边的东西推了回去。

“反正你已经欠我的够多了,那多欠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话音一落,老人突然一个反手就将丹药送到了李致的肚子里。

“呜,咕咚。”

“好热!”丹药刚一入肚,李致便感觉到瞬间有一股股暖流流经全身,他的身上此时冒着热气,不一会,李致便发觉他能动了。他试着站了起来,虽然身上还不时传来剧痛,但除了那只被周兴打中的手,其余都已经好很多了。

“这,陈伯。”李致满脸的纠结,平整的额头上被深深的挤出几道皱纹。

“不打紧的,这东西我还有很多,你快点离开这里吧,马上就要下雨了,”说着老人便从胸前掏出一个瓷瓶,晃荡了一下,里面不停传来东西碰壁的声音。

此时大街已经仅剩下李致与老人两人,李致抬头看了看天。整个天空此刻不停的发出闪光,雷声响彻云霄,狂风不时的在李致的头顶呼啸,吹得他全身发麻。

“那就谢谢陈伯了。”李致知道再推脱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不如领了陈伯的好意。他接着又道。

“陈伯,近期一段时间我恐怕没办法再回江北城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再见了,我会想你的。”漆黑的眼睛,坚毅的面孔,李致突然郑重的说道。紧接着他又向没有人的远方大喊。

“救了我的那位高人,谢谢你了,如果有一天可以遇见你,我也会好好感谢你的!”

说完他便顶着狂风跑了起来,虽然腿上还不时的传来疼痛,但李致仍然尖步先前。似乎是为了逃避离别的伤感,他没有回头,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

“像,好像,”看着李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老人的双眼渐渐的变得迷离、朦胧。

“你欠我很多,可是我欠你的我自己都数不清。”老人嘟囔着,此刻只有风能听到他的话语,泥土能感受他的的温情。

大约过了半刻钟,直到雨水哗啦啦的砸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才再次回复了他往日的浑浊。随后他看漫天的暴雨,低声说着。

“下雨了,没伞的人只能快跑,孩子你未来的路…”说到这里,老人顿了一下,看着前方李致消失的方向半晌才继续说下去。

“只能自己走!”说完,老人一个转身就这么消失在了雨雾中,他的面摊不知什么时候也随着他一起消失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雷声依然在持续着,耀眼的光芒将整条大街照成了白昼,只有一个角落那么灰暗。一道高墙挡住了亮光,他后面的角落一片漆黑,只有那么一小半块石头静静的躺着那里。不管雨水怎样的洗刷,他依然发着微光,将这片角落照亮,照亮…

“轰隆隆隆…”

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紧接着“哗”的一声,像铜钱大的雨点儿就狠狠的打了下来,连在一起像一道巨网将李致牢牢的圈在里面。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本来被鲜血染成红色的叶绿色短衫渐渐又显出了它原来的样子,本来很薄的鞋底现在已经磨出了一个大洞,虽然他尽力让脚心上扬,但还是被留下了不少伤痕。

忍着伤痛,李致已经快回到他的居所了,说是居所,其实只不过是一座被遗弃的破庙罢了。

从和老人分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很显然大雨延误了周府的行动,他很顺利的就出了城。

“江北城,我一定会回来的!”在江北城外,李致这样说道,随后他便迅速离开了那里。

此时李致离江北城已经很远了,他冒着大雨穿行在树林里,身上还在不时的冒出热气,在外人看起来十分奇特。虽然才过一会,但李致明显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虚弱了。

“前面还有一条河,穿过那里到了破庙就不用在淋雨了。”李致心里想着,脚力又快了几分,很快就到了小河边。

“怎么变成了这样。”李致郁闷的说道。

说是小河,可这河现在却一点都不小。约有四五十尺宽,几米深,两岸都长着青树。此刻湍急的河水飞快的在河道里面奔驰,河面上还浮着七零八落的杂物。

“是雨的原因吧,今天的雨确实是有些太大了!”李致看着天空嘟囔着。先前这河只有二十多尺宽,水也只有齐腰深而已,现在足足宽了一倍有余,水也变深了。

“不过应该下不长了吧!雨下完后应该就变回以前了,”他站在岸边一棵大树下,看着天空这样想着。

这时的天空比起一开始已经不再那么黑了,雨也小了很多,向远方眺望,似乎已经有地方沐浴在阳光里了。

“咦,那是什么,好像是个人。”这时李致在他上游的空地上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径直向河边走着。

“应该也是被河水困在岸边的行人吧。”李致这样想着,一直看着那人影,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看见其他人是很愉快的事。

“等等,他要干什么,难道?”李致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说话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可以,快点停下来,停下来!”李致大喊道。他顾不得还在下着的大雨猛然向上游河岸跑去!

“不好!已经晚了!”李致突然停下脚步,心脏咚咚的跳着。因为他看见那人已经跳进河里去了,那人是要自杀!

“怎么办?怎么办?不行,要冷静、冷静,我一定要救它!”李致的脑子现在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

“嘭”

李致突然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在风的助力下,那树一阵摇晃。

“他一会一定是要经过我这里的,我必须抵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这时,突然不知什么东西被李致从树上打掉了下来,砸到李致的头上后跌落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一段藤条,又细又长,但看上去却十分结实。

“藤条?对!就是它!”很显然身前这根远远不能满足李致需要,他急忙向四周看去。藤条在这座林子里到处都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大都非常茁壮。这时李致的余光发现那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并快速的被河水顺着岸边冲向这里。

“来不及了,好,就是它了!”这时李致终于在一棵老树下找到了他想要的那样东西。李致立即过去将它拿起来,将一端狠狠系在自己的腰上,而另一端还牢牢的的长在树上,这根藤条看起来又粗又长。

“来了!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李致看见那人马上就要经过自己这里了,他尽可能的靠近岸边,让自己能够跳的更远。

“就是现在!”就在那人和李致所在的岸边不足五尺的时候,他纵身一跳,落入水中。河水马上淹没了他,就在他再次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他伸出手牢牢将身边飘过的东西揽入到了自己怀里,随后双手紧紧抱住了它。

“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什么!”于此同时,一声叱呵也从李致的口中传出!

“你是谁?要干什么,咳咳…”女孩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清脆而柔美,边说还咳出几口水来。这一切说起来繁长无比,事实上从李致看见人影入水直至现在不过片刻工夫。

这时李致才发现在他怀里的是个女孩,可能是因为河水的冲刷吧。女孩看上去十分清秀,和她差不多年龄。

她有一头干练的短发,削长的脸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尽管此时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忧郁,尖挺的鼻梁,如桃花般粉红的嘴唇。搂在怀里,李致能感觉到女孩的身材很消瘦,似乎李致双臂稍一用力怀里的女孩便会折了似的。

“当然是为了救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李致大声说着。但当这声音经了呼啸的狂风和倾盆的雨水后,到达女孩耳中的时候无异于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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