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陆林渐非常意外,如若不是一菲的鞋很明显摆在门口,他都会以为她还没有回家呢?
打开灯,强烈的灯光刺激下,躺在沙发上的一菲本能的伸出左手挡在眼前。
陆林渐上前,见一菲木木地躺着,置于胸前的右手握着两张字迹满满的纸,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睡这儿?哪儿不舒服?”
见一菲没有说话,他拿过她手中的信纸细细看起来,信上的内容让他面色瞬间凝重,揭开一菲挡在眼睛上的左手:“这是、、、、、、”“楚明写的,两年前、、、、、、”一菲苦笑:“可惜,我今天才看到。”
霎时,陆林渐心绪万般复杂,不知是因为信上的内容,还是因为一菲此刻的表情。或许前一秒他是沉浸在对信中情深的感动,而这一秒他却有一种心痛,一种瞬间而至的钝痛。
据他以前的认知,楚明另有所爱,一菲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且和他在一起后,一菲已经在内心了断了这份情感。可是,这封迟到的告白却分明告诉他,楚明爱着一菲,一直都深爱着。
楚明因为病魔的无情而无法兑现爱情的承诺,选择了隐忍,选择了退让,选择了成全,这是深深令陆林渐感动和折服的。当初一菲因为不知情,选择了放手,那么如今在得知了真像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看她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告白,沉重而略显痛苦的神情,陆林渐作为她的男朋友,作为同样深爱她的男人,恐怕怎么也不能单纯地被感动,模糊一切来自内心的复杂感受吧!
“去床上睡吧!”陆林渐将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我的手机?”一直有些失神的一菲突然很激动,一下子弹坐起来。
从来没有见她对手机如此紧张过,难道她在等谁的电话?楚明的?陆林渐无奈地摇摇头:“我去帮你拿。”
一菲将手机握于胸前,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似的,闭上眼睛慢慢地睡过去了,直到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陆林渐才悄悄起身走出卧室。
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他突然间很想喝酒,特意从酒柜里选了一瓶浓度偏高的白酒,此时的他太需要用酒精来麻痹一下过分清醒的神志。
酒真是个好东西,半瓶下去,陆林渐觉得脑袋已经昏沉,终于可以暂时忘记内心的纠结,踏实地睡一觉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菲房里传来电话响起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的陆林渐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意识清醒,起身跌跌撞撞来到一菲的卧室门前。
房间里的灯早已打开,一菲接完电话,抬头看向他:“林渐,我明天要去北京。”
“干嘛?”陆林渐全身立刻警觉起来。“我要去看楚明!”
陆林渐走过去坐在床沿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妥协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但也是他的底线,他答应她去,但必须得是他陪着。
“不用!”“为什么?”
“如果情况不太好的话,我想在那里陪他一段时间。”一菲的声音很小,却字字如千斤般砸在陆林渐的心上。
“不行!”他想都不想便拒绝,他可以勉强答应她去看楚明,但他怎么能够答应她去陪他呢?她去楚明身边了,万一她不要他了,那他怎么办?
“为什么?”一菲无法体会他心里的恐慌,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明明心里很难受,有无数种担忧,可是陆林渐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刻他不知道哪一句话该说,哪一句不该说,既想成功阻止一菲的决定,又不想伤到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沉默不语。
“我想以后你会理解我的。”得不到他的回答,一菲轻轻说了一句便转身睡了。
看她去意已决,一时间,痛苦委屈不甘嫉妒愤怒,各种情绪齐齐向陆林渐涌来。
他都如此退让了,她却得寸进尺,全然不顾他的感受,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了,难道她都没有在乎过他吗?难道他的感情在楚明面前就那么不堪一击?
陆林渐上床掰正一菲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万分痛苦:“菲菲,别逼我!”
“林渐,他是我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一菲尽量耐心地解释,凭心而论,她特别希望能够得到陆林渐的理解和支持。
“可是他是一个深爱着你的男人,而且你也爱他,不是吗?”
“到现在你都还在怀疑我的感情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敢说你不爱他,你敢吗?”陆林渐已经情绪失控,说话间难免有点咄咄逼人。
一菲突然间有种不认识他的感觉,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已经讨论过,那个时候他明明向她承诺过,以后不会了。为什么当旧事重提之时,他又开始胡搅蛮缠?他根本就无法释怀,又何从去理解她,支持她呢?她很累,对于一个装睡的人,她无法叫醒,也不想去浪费精力,因为这样的怀疑本身就是对她感情的一种亵渎。
“对,我爱他!”这个回答中有多少赌气的成分,此刻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陆林渐,根本来不及去辨识。“那我呢?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男朋友。”
“幸好你还不是我丈夫。”
陆林渐彻底被她这句赌气的话给激怒了,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全然消失,他像头愤怒的狮子,扑在一菲的身上,动作粗鲁地撕扯她的睡衣,嘴唇在她的脸、脖子、胸乃至全身肆无忌惮地发泄着、索取着、、、、、、
“林渐,你干什么?”一菲对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奋力地抵抗他的侵略。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先得到你的人。”陆林渐的声音咆哮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止。
完全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身下的一菲瞬间停止了抵抗,一动不动,嘴唇死死地咬着,任由他动作激烈的肆意摆布,哪怕是下身传来蚀骨的疼痛之时,也没有发出一点呻吟。
待全身的****发泄完,陆林渐才注意到,一菲脸上的泪痕已干,下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得鲜血直流。腥红的血色总算是将他的意识唤醒了一部分,他双手颤抖,想要将她血淋淋的下唇解救出来:“菲菲,乖,快松开,对不起,求求你,快松开好不好?”
半晌,一菲才轻轻松开咬得紧紧的牙齿,慢慢闭上原本睁着的空洞的大眼睛。原先的愤怒此刻早已转化为自责和心痛,陆林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菲菲,对不起、、、、、、”
一菲始终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动弹过的痕迹,包括紧闭着的双眼。陆林渐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脸颊,他这才发现,一菲的脖子上,肩上乃至胸前,到处都是遗留着被他咬伤,被他折腾成青紫色的痕迹。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把她伤成这样,这个他心爱的女人,居然被他亲手伤成这样。他心爱的菲菲,此刻一定是恨极了自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要是她因此离开了他,那他怎么办?
他怎么能失去她呢?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菲菲,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让我赎罪,好不好?”无法得到她的回应,陆林渐加重手上的力度,将一菲更紧更紧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从此和他溶为一体,永不分离。
直到怀中的一菲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感觉到她已经睡着,陆林渐才放松对她的禁锢,全身瘫软,思维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在天色渐亮之时,终于撑不住倦意的袭击,轻轻搂着身旁的一菲,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旁边的陆林渐终于入睡,不再有了一丝的动静,一菲才睁开一直努力紧闭着的双眼,轻轻起身,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各种不适,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走出家门向机场方向奔去。
肖妮不负她所托,很快便从一个正好在楚明所在的医院工作的同学处,打听到了楚明的情况,自然他的病情也就一清二楚了。三年的同学之谊,三个人曾经又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得知这样的情况,立马就决定飞北京,和一菲一起去亲自看望他。
机票是肖妮在网上给她定的,早上八点二十分的飞机,一菲来得太早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取好机票,提前过了安检,到候机厅里安静地等着。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楚明的信和他的病情,距离他得知病情离开已经近两年,不知道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模样。一菲难以想象,如若不是蒋心偶然发现了那封信的内容,她什么时候才会留意到,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那他是不是准备就那样悄悄地离开人世,直接让别人来告诉自己他的死讯。或者说他连葬礼都不通知自己去参加,像之前的离开那样,造出种种假象来欺骗她,让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一直过得很好。
嘴唇上的疼痛和身体上的阵阵不适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晚陆林渐是如何伤害她的,所有的情节都在她的脑子里一遍一遍清晰地过滤着。她的初夜,她的爱情,那个她真心真意爱了近一年的男人,一直说爱她、要等她、相信她、想要和她结婚的男人。哎,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又仿佛是那么的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