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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面对

卢小澄想走。可她知道这个时机不对。上次装作不认识郑明,是卢小澄能做到的最大极限。现在要她和别人一样,自然地同郑明打招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宁愿把自己的心事都尘封起来,当作过去的郑明已经不存在,现在的郑明她不认识。她不愿久别重逢,还是像朋友一样打招呼,那样就是认同过去的郑明还没有消失,那么自己的心事也没有被封闭,反而拥有共同记忆的郑明就会知道。卢小澄陷在巨大的矛盾里,酒精让她无法准确找到对策,也丝毫没有行动力,嘈杂的声音也把她口袋里的手机声音淹没,一个人静静坐着,表情呆滞,似与世隔绝。

郑明收到马滢的邮件并没有回复。他每年都没有来,因为某人一直没有联系他,他了解某人的性格,要躲着他,就会躲得彻底,甚至不会和老同学们联系,那段少年时光,如果真有值得回忆,挥之不去的,都是有卢小澄的画面,没有卢小澄的同学聚会,那么他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但近期两次见到卢小澄,一个多月前也是在KTV那次,还有两周前跟李隆沈菲菲请对方吃饭那次,所以他想赌一把,赌看看卢小澄是不是会再次出现在他生活里。他没来错。解决了所有人对他的“相思之苦”,郑明得以脱困,走到卢小澄身边坐下,向她举杯“喂,好久不见。”

包厢里又开始唱歌的唱歌,吆喝的吆喝。卢小澄听到了轻飘飘的声音“好久不见”,看到坐在身边向她举杯示意的郑明,突然热泪盈眶。这么简单的四个字,真的落到她心里了。不是好久不见,除了和老太婆吃饭那次偶然见到,拓展的时候也有想起你,平时偶尔联想到过去,甚至以前刚毕业的那段时间,更是天天都在回忆里看到你。只是你不知道,我不说而已。即使努力多年要把那段感情斩断,再遇见的这一刻,你就在我身边,声音在我耳边,就这一刻,那些努力割舍的又变为不舍。卢小澄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咧嘴笑了笑,说不出话来,举杯喝了。

郑明也笑了,喝完后,伸手抽走她的杯子,找了罐饮料塞她手里。马上又有人来找郑明聊天,郑明背过去聊着。卢小澄累了,微靠着沙发靠背,眯着眼,望着身边郑明的背影。有什么变化吗?小澄问自己。十几年了吧,以前自己太小,不懂得心动的感觉,只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心跳加速,这种感觉很陌生,不能掌控,所以她每每故意破坏这种感觉。当年离开的理由现在看来很好笑,但已经这么着了,等她了悟的时候已经相隔了很多时间空间上的东西,她理智的选择忘记,告诉自己还早,爱情会来的。今天近距离看到不一样的他,十几年的变化很大,变高了,五官也成熟了,穿着休闲装,没戴眼镜。唯一不变的是一种感觉,正如她上次见到他之后想亲近他的那种感觉,明确又强烈。只是上次强忍住了。这次既然郑明先开了口,卢小澄觉得已无招架之力。卢小澄一个人的时候绝不敢想这么多,关于他。卢小澄认怂,只有现在充满人充满嘈杂的包厢,才能给她一种错觉,像是在分析别人的感情。

来找郑明叙旧的人没断过,郑明偶尔转头看看背后的卢小澄,她静静地靠着沙发靠背出神,不太需要担心。等歌曲又唱了几轮,大家都奔3了,也差不多累了,都说要走,下次再聚,陆陆续续打招呼走了些。马滢踉跄着过来揽住郑明的手臂,撒娇要他送自己回去。卢小澄看着这一幕笑了,对于以前的她,看到马滢常常“霸占”郑明,拉着他去这去那,总会心气不平,随着时间打磨,她已经默认接受了马滢与郑明的亲密关系,自己才是没资格又不争取的那一方,有什么好埋怨呢?难得多年未见,马滢仍然粘他,这份心思比自己还要固执,又怎么会跟她争呢?

卢小澄也站起来,努力不扶墙走出去。

“卢小澄!”郑明以为她想跑,像上次在KTV那样被她溜了可不行。马滢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喝醉了还是要照顾着,也不能丢下。边拉着马滢赶上卢小澄。

卢小澄被他喝地站住,看他俩搀扶着一同赶上来,无奈只能一起往外走,尽量不去看身边两人。三人都喝了不少,只能到万达门口打车回去。时至半夜,好些人在万达门口排队打车,他们也接了上去。卢小澄跟着队伍挪动,被冷风一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和科室的同事们一起来聚会的,中途突然消失了,也没想起来给个交代,啊,还有行李箱,还在刘姿车上呢。自己随身只放了手机在口袋,连钱包钥匙都在行李箱里,这可怎么回去。果然是被郑明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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