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槁翁,”莹玉说,她领悟了公门踏雪和她父亲徐明轩的话外之意,“你不是要摸一下我们少主的骨骼吗?”
“莹玉,二小姐,姑奶奶,”枯槁翁说,“我说过那样的话吗?那少年的骨骼有啥好摸的?我还要去找媚娘呢。”
枯槁翁说罢,似乎就要离去。
徐明轩和公门踏雪又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微微摇头。
枯槁翁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去,不知啥时候才又能看到他。
“枯槁翁,”莹玉冰雪聪明,“你知道媚娘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告诉我,”枯槁翁果然来了兴致,“莹玉,二小姐,姑奶奶,你就告诉我嘛,那媚娘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喜欢像我这样头上有三个包块的。”
“枯槁翁前辈,”子书谈剑笑嘻嘻地说,“您老头上的三个包块是不是练功练的?”
“不跟你这小娃娃说话。”枯槁翁说,并没看子书谈剑一眼。
“我告诉你吧,”莹玉说,“媚娘啊,她喜欢信守承诺的人,当然,如果那信守承诺的人头上恰好有三个包块,我想她自然也是喜欢的了。”
“嘻嘻,”百里子燕掩嘴而笑,“姐姐你太有趣了。”
“别打岔,”公门踏雪说,看着百里子燕,压低声音,“这莹玉要将枯槁翁绕进去了。”
“嘿嘿,”枯槁翁开心地笑了,“你们不知道,我就是很守承诺的人。”
“那当然,”莹玉说,“枯槁翁,信守承诺的人就要说话算话。”
“我当然是说话算话的人了,”枯槁翁说,“你们大家说,我啥时候没有说话算话呢?”
“就在刚才,”莹玉说,“你说过要摸一下我们少主骨骼的,但你却耍赖不承认。”
“我才不会耍赖,”枯槁翁说,“我又没有说不给那少年摸骨。”
公门踏雪与徐明轩相视一笑,公门踏雪心想,这莹玉真机敏。
枯槁翁突然快速地绕着轩辕璋转了起来。
他身形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探星阁中,一时风起云涌。绕探星阁而飞的骑鹤侍女们,被吹离探星阁十丈开外。
莹玉衣袖飘拂,露出皓腕一截。
子书谈剑心中一颤,赶紧移开目光。
“谈剑将军,”百里子燕悄声说,刚才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你的脸怎么忽然就红了?”
“子燕,”子书谈剑面色通红地说,“我的脸哪里红了?”
百里子燕走到莹玉身边,她的身躯在风中飘飘摇摇,如风中杨柳。
“莹玉姐姐,”百里子燕说,“有人对你动心了。”
“子燕,”莹玉瞟了一眼公门踏雪,见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你再瞎说,我就告诉少主去,说你……”
百里子燕又捂住莹玉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
忽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那显然是骨骼的声音。
公门踏雪等人都屏息静气,睁大了眼睛。
“我怕。”百里子燕说,声音发抖。
她已经放开了捂住莹玉嘴巴的手,莹玉挽着了百里子燕的胳膊。
两个美丽的女子各怀心思,惺惺相惜。
“别怕,”莹玉说,“枯槁翁虽然平时行为怪异,但做事是有分寸的,你不必为少主担心。子燕妹妹,少主知道你的用心吗?”
“哎呀,莹玉,”百里子燕娇羞地说,“我只不过是担心少主的安危而已,哪有什么‘用心’?”
“嗯,我知道了,”莹玉说,悄然一笑,“看来你对少主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那我就让我父亲,为少主择一佳偶。”
“你敢。”百里子燕拍打了一下莹玉的手背。
这时,云开雾散,明月当空。探星阁之中,一片光华。
那些被风吹开的骑鹤点灯侍女,一起熄灭了鹤嘴上的灯笼,驭鹤远去。
轩辕璋感到剧痛难忍,他的骨头噼啪作响。
但他没有出声,渐渐觉得丹田之间,一股莫名的热流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他咬紧牙关,难道枯槁翁在为自己灌输内力?他疑惑地想。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探星阁中风云骤停。
“这少年骨骼与众不同,”枯槁翁说,他看上去面色无异,“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莹玉奇怪地看着枯槁翁。
“那少年机智,”枯槁翁说,“我正给他摸骨呢,他却趁机吸了我一点功力。可惜啊,真是可惜。”
“枯槁翁前辈,”轩辕璋说,“我是感到有一股热流涌入了我的丹田,原来那是前辈的内力。枯槁翁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少主,”徐明轩说,“枯槁翁戏谑之言,您不可当真。”
“是啊,少主,”公门踏雪说,“枯槁翁前辈的内力,那是谁想吸就能吸的吗?我想前辈是故意将内力灌输给您的,您就欣然接受前辈的好意吧。”
“不听你们啰嗦,”枯槁翁说,“莹玉,二小姐,姑奶奶,媚娘是不是往那边去了?”
枯槁翁看着莹玉,指了一下南方。
其实,刚才媚娘是往东边的方向去的。
“这个嘛,”莹玉想了想说,大家都看着莹玉,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同情起枯槁翁来了,“媚娘是往东方去的,不是南方。”
莹玉说了实话,大家心中甚是欣慰。
“没有骗我?”枯槁翁问道,眼睛盯着莹玉。
“玉儿没有骗你,”徐明轩说,“媚娘方才确实是往东边去的。”
“我知道了,”枯槁翁说,兴奋起来,“她去照看点灯飞鼠了。”
枯槁翁说吧,凌空一跃,飘然而去。
“伯父,”百里子燕说,“枯槁翁嘴里说的点灯飞鼠是啥奇怪的东西?”
“哦,那是一种蝙蝠。”徐明轩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