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们百乐会的七个小伙伴又一起吃了顿饭,虽然少了萌妹子,大家多少有点缺失感。但是好在,大部分人还是聚在一起,况且我也说了,萌妹子只是暂时离开我们,大学上同一个学校的诺言还是没变,路还长,我们总会走在一起。
可现实是,我们已经开始在各自的路上,越走越远了。由于不再在同一个班级上课,我对大家的情况渐渐的知道的越发少了起来,只是偶尔在某条校园小道上遇见时,倍感亲切的聊上一阵彼此的近况。我只知道,林飞自从和安然一个班级后,确实动不动就去找借口和安然说话,时不时献些温暖,送上关心。只是安然始终对林飞不冷不热,但林飞觉得,时间对于他林飞来讲,还有很多,况且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打搅,他大可以慢慢追求安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有一天,安然会喜欢上他,这才是他的目标。而胡蝶知道安然和林飞一个班级后,自然是担心的要命,但是在得到安然绝不会喜欢林飞的承诺后,算是安定些了心,也打算用日久动情的方法来得到林飞。而小狐狸进入高中后,对学习的热情高了很多,以至于我每次碰到她,都是在图书馆的阅览室中。老大庄严在另一个班级继续领导着我们,也又开始领导了一群新同学,因为他是一班之长。而尤雨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开学了那么久我再也没有和他碰过面,关于他的消息我也就只能从其他同学那里略知一二。倒是鲁大师,自从我接了他那个帮他写情诗的忙后,他总是隔三差五的跑来找我。
这天是周末,我正在学校的阅览室中看书,忽然接到鲁大师的短信,问我在哪呢。我回了他,然后等待他的到来。
我拿出我的记事本,翻开一页,那里涂涂画画的写满了一大张。那是我帮鲁大师写的情书的草稿。其实我很早就帮他写好了,只是鲁大师看了后,一次次说不行,必须改,说我这文绉绉的太厉害了,林嘉陌一看就会知道不是他鲁子浩写的。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改动这首情诗,希望能让林嘉陌看起来不再怀疑。可这确实是个很难搞定的技术活,我拖拖拉拉了很多天,也没有办到。鲁大师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所以刚才问我在哪里,肯定是要来当面催催我。
正在我又要开始修修改改之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呦呵,你这写的是情诗吧,林飞又让你帮着追安然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狐狸。小狐狸笑了一下,怀抱着几本书,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我说:“不是,林飞那小子最近算是安定了些。”
“那这是你自己要追女孩子啦?看不出来啊,你韦恩也有喜欢的人了,快告诉我,是不是看上你们班的班花了?”小狐狸一边放下书,一边嬉笑着向我盘问了起来。
我连忙解释道:“也不是。其实这情诗是我帮鲁子浩写的,他最近在追求林嘉陌。”
“啊,这样啊,这个鲁子浩,竟然喜欢嘉陌。”小狐狸惊奇的说道。
“是啊,我刚知道时也吃了一惊,还以为他鲁大师只喜欢游戏呢,没想到他也情窦初开了呢。”
“是啊,他们这些人啊。动不动就跳出来,说些情情爱爱,真让人受不了。像我们这样安安静静的学习不是很好么?”
我看了看小狐狸,苦笑了一下,毕竟我现在也是小狐狸嘴中让人受不了的那类人了。
“我看你这情书写的好像不太顺利啊,你看看都修改的不成样子了。”小狐狸指着我的记事本说。
“是啊,鲁大师的要求太高了,他让我写一个不能让林嘉陌看出来是别人代写的情诗,这很难。”
“要不我给你出一个主意?最近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就被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表白成功了,人家的情书据说就很简单的两三句话,不过很是煽情,写在精美的格子纸上,还画上了温馨的小插画。”
“插画?好,这个创意好,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以请人帮鲁大师画个浪漫的小画,然后再配上一句煽情的句子。林嘉陌当然可以看出来画不是鲁大师画的,但一定会感到他花了不少的心思,关键还是那句话,能让林嘉陌触动就好。而且不能让林嘉陌看出来是代笔,所以简短就好,煽情就够。”
“是啊,希望我这个小小的建议可以帮到他。”小狐狸说话的同时,鲁大师也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阅览室。
“你也在这啊,饶丽娜。我这找韦恩有点事。”鲁大师一边对小狐狸说着,一边就把我拉出了阅览室。小狐狸看到我被那么快拉了出去,微笑着摇了摇头,开始翻开她面前的书本看了起来。
“你这么急干什么?也不和小狐狸好好打个招呼。”我对着神色焦急的鲁大师说。
“哥,我这能不急么?都三个星期了啊,就我这点事儿你还没给办好。你说林嘉陌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到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鲁大师没好气的说。
“好了,我懂你。你别急,情诗我是给你改不好了,不过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
“小狐狸刚才和我说,她班的一个女生被一个男生用插画给表白成功了。我觉得这个方法行!”
“好是好,可我不会画画啊!”鲁大师焦躁的说。
“这个好办,我认识一个人,人家那画画的绝对棒极啦。到时我请她帮你画张好的,我再给你写上一句煽情的句子,这情书就绝对够分量啦!”我拍着鲁大师的肩膀说道。
“听起来还不错,啥时能办好?”
“还要再等一星期,我给你找的那人在市一高上学,她下周学校才月休。你都等了三周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吧。你要实在等不及,你自己画一张也行啊!”
“别了。我还是等你那大画家吧。就我这打怪的手可是捉不起来笔杆子的!”
“那就这样定了,你回去等我消息吧。我一弄好,立马联系你!”
”好,那谢了哥们。我这还赶着要去网吧打游戏呢,尤雨那小子估计现在都等急了。”鲁大师一边谢过我,一边看着手表说。
“尤雨这段时间都在和你一起打游戏?”
“也不全是。尤雨那小子,虽然每次都拉着我说要让我带带他,可每次刚打了两三局,他就嚷嚷着累了不打了,然后开始和人聊QQ去了。”
“哦,好吧,那你快去吧。”送走了鲁大师,我也转身回了阅览室,小狐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我没打扰她,也拿起了一本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的周五,中午刚刚放了学,我就赶紧坐上公交车向市一高赶去。我们学校的高中部教学制度是这样的,因为有周围其他县城区市的人跑来我们学校上学,为了照顾那些离家远的同学,我们学校每周五的课就只上一上午。但是也并不是少了半天课,而是挪到了周日下午。而严颜所在的市一高是这样的,到了月休的那个周五,下午还是要上两节课才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两天的,可见这个学校的教学制度真是让人发指。不过,也正是因为此,我才有时间放了学后,可以跑去接严颜回家。
奔波了两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市一高的大门口。看了下时间,离严颜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我走进旁边的咖啡屋里,要了杯咖啡,一边细细嘬着咖啡,一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那个让我望眼欲穿的严颜的出现。
放学铃声响起,我连忙跑到了大门口。看着一大群学生陆陆续续冲出门口,我睁大了眼睛,努力寻找着严颜的身影。
一会儿后,我就看见严颜欢笑着向我跑来,我接过她手中的背包,牵过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多天未见太过想念的缘故,我只觉得严颜今天看起来真是漂亮极了。她一袭水粉的风衣亭亭玉立,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几根长刘海垂在柔嫩的耳旁,素净的淡妆,甜甜的笑容,明媚如水,倾人依依。我牵着她温热的小手,她也依偎在我的肩膀。我们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始向家中归去。
坐在车中,严颜嘟着小嘴,如小孩子般天真的样子注视着我:“恩,你有没有想我?”
“肯定想啊,我都想死你啦。”我看着眼前可人的严颜,温馨的抚过她的肩膀说。
“恩,这一个月的时光,可真的不好过。”严颜看着我,语气悲伤了起来。
“是啊,太长了。我知道这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折磨。颜,委屈了你。”我也悲伤了起来。
“可是,我现在一看到你,原先一个月以来沉积的悲伤都不再重要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傻瓜,我会在的。明天,还有后天,我都会陪着你,我还会来送你上学。能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连一秒都不愿错过。”
“恩,谢谢你。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我奖励你一个小礼物。”严颜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背包。
“礼物?什么啊,我好期待。”我激动的说。
只见严颜从背包中拿出一张精致的折叠立体贺卡,展示给我看,上面的小饰品闪闪发光,萌萌的简笔画勾勒出可爱的卡通形象,和一串串心形图案。还有几行娟秀的字,我知道这一定出自严颜的手笔,用尽了她不少心思。只听严颜说:“这是我们手工课上做的贺卡,我花了整整一节课都没做完,后来又拿回宿舍摆弄了好久。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肯定喜欢,严颜,你这么心灵手巧,体贴可人的女孩儿我能不喜欢吗!”我一边接过贺卡,一边仔细端详了起来,只见上面写到:
“月儿弯弯,
如灯一盏,
独挂在窗前。
照往事如烟,
你耳语喃喃,
灿烂我心间。
叹分隔两半,
爱飞鸿难传,
但情思不减。
当好久不见,
你是否也会想念?
粉色的信笺,
我写下眷恋,
脑袋里的画面,
都被你占满。
写一首小诗,
就忆起昨日浪漫。
原来你不在身边,
世界就不完全。”
我细细品味了很久,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放下贺卡,看着眼前怜爱的严颜,心疼的说:“颜,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也不完全啊!”
严颜的泪水涌了出来,我们相拥在一起,感受着两个人各自温暖的心跳。出租车满载着两颗小小的相互怜惜不愿分开的心,疾驰而去。
那次月休的两天假期,我和严颜始终黏在一起。从学校接回严颜后,我把她送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我就早早守在了她家不远处的那个二小花园。严颜依然一身靓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如我初见她时的温文婉转。我们牵手一起又去了和谐广场。我们踩着拱桥的阶梯看着我们一起喂过的红鲤,漫步在广场上数着我们一起喂过的白鸽。我们一起逛街,和每一家橱窗里的模特自拍合影。我们一起嬉戏,互相追逐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街道。我们一起吃着冰淇淋,品着甜点,一口一口地尝着对方送到嘴边的甜蜜。我们欢快的乐在一起,徜徉在两个人简单的幸福中,忘了他人,忘了时间,也忘乎了一切。当月色升起,街灯点亮的时候,我们踩着拉长的树影,走在星空璀璨的回家路上。
“恩,你看,天这么大,星星那么闪那么多,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颗。”严颜望着深邃的星空,凝重的说。
“颜,你想,天河再宽又有什么用,依然隔不开牛郎织女的那份情。虽然我们现在不得不分隔两地,但我们跳动着的心,依然在一起。”我拉过安然的手,放在胸前,让她感受到我的心跳。
严颜看向我:“恩,我想去看大海。我很小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去看看大海,可我还那么小,我爸妈怎么会同意我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呢。可是现在不同了,我长大了,我也不再想着只身一人去远方了,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大海。”
“好!我陪你去。这样好不好,我们下一个暑假的时候就去,就我们两个人,坐长长的火车,跨过大半个中国,跑到遥远的海边,我们在海边看日出,也看日落。踩着沙滩,还要数着浪花。”
“好,恩,我们一块去。你以前去过海边吗?”
“很小的时候和爸妈去过一次,在东海之滨一个好像叫做松江公园的海滩。只不过那时我很小,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海很大,怎么望都望不到边。”我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往事,一边轻声说道。
“那我们就去那个松江公园,我们以前不认识,过去你的生活我无法参与,所以我们就一起去找找你小时候的记忆好不好?”严颜眨着大眼睛宛然看着我说。
“好。放心吧,以前的我,你无法参与,但以后的你,我一定奉陪到底。”
把严颜送回她家楼下的时候,我们依依不舍的告着别。
我忽然想到还有鲁大师的忙要帮呢,就连忙对严颜说:“颜,能不能帮我个忙?”
严颜嘟着嘴:“什么忙啊,瞧你那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怎么会不帮你。”
“其实是帮鲁大师,也就是鲁子浩。他最近在追林嘉陌,想带着一个浪漫温馨的插画情书向林嘉陌告白呢。他来向我求助,你知道的,我又不会画画,只好来找你了。”我笑着说。
“原来你最近在学校忙着帮人追女孩子啊,大坏蛋,你自己有着落没啊,还有心思帮别人追女孩儿。”
我攥紧了严颜的手:“我不是已经有你了么?”
“谁属于你啊,你向我亲口告过白么?我告诉你哦,我也不是没人要,我们班有个人刚开学的时候就向我告白呢!”严颜哼着小嘴说道。
“谁啊。竟然给你告白。告诉我那小子是谁,我要去告诉她你严颜只属于我!”我听到竟然有人向严颜告白,不觉生气了起来。
“行啦,你激动什么。我早拒绝他了,而且我还给他说了我已经有了一个让我再无他求的好男孩。”
我嘿笑一声,说:“我也有了一个让我再无她求的好女孩。”
严颜娇嫃的捶了我一下:“好啦,大坏蛋。放心了吧!”
“嗯啊。”
“好啦,我过会儿回家后就想想看帮鲁子浩怎么画,明天拿给你怎么样?”
“嗯嗯。”
那天晚上吃过午饭,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夜空,想着白日里恬静的严颜,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在吃饭还是在画画呢?又或者她也在和我一样,仰望着灿灿的星空,深深思念着彼此。
就这样我呆呆坐了好久,临睡的时候,终究还是放不下怦然的牵挂,于是,拿起手机,思忱良久,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夜风熏人处,月色正当时。不凭栏,怎可知,星满长青枝。望天河百转,念红颜倾世。人间自有真情在,天涯何处不相思。”
等待片刻,严颜就回复了过来。我看了一下,默默微笑起来。只见严颜回道:
“当年春晖处,珠帘应不识。茶叶青,罗兰紫,红豆最相厮。金风既已遇,玉露应不迟。今朝明月两处照,只叹心心一咫尺。”
两颗心的相交,就在这只言片语间传的透彻。我很佩服严颜的才思敏捷,也只有和严颜,我才能在简单的文字中找到温馨与快乐。以至于多年后我还清楚的记得在凉如水的夜晚,我和严颜用诗文传送着彼此的思念时那份由衷的喜悦。我很开心上天让我遇到了严颜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女子,即使得不到,就单单是遇上了也是我这一生莫大的荣幸。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时,又收到严颜发来的短信:“大笨蛋,安啦。赶紧睡觉,明天不许赖床哦!”
我微笑着回了个“晚安”,安心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守在了严颜家附近的二小花园。不久严颜背着背包,一蹦一跳的来了。
我说:“颜,你今天这么高兴啊?”
“难道,你还让我哭啊?”严颜撇着嘴说道。
我笑了一下:“我家颜连调皮起来都这么可爱。”
严颜放下背包,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沓格子纸:“喏,这是你要的插画,我画了好几张,你都拿去,让鲁子浩挑张他中意的。”
“哇,干嘛画这么多张,昨晚一定很晚才睡吧?”
“你不是也没睡吗?那么晚了还发消息。”严颜嗔声说道。
“我那不是想你来着吗!对了,你看这是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拿出来一张同样精致的格子纸,“喏,看你昨天那么辛苦,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安然开心的接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只见格子纸上写道:
“《梦海》
------赠我心爱的颜
夕阳西山未下,
余晖残照海峡,
与孤鹜齐飞的晚霞,
映水天一色的诗画。
一盏新月初挂,
流星天边轻划,
那海豚摇曳的尾巴,
泛晶莹可爱的浪花。
踩着海边的细沙,
海浪拍打着脚丫,
我们一起说的话,
悄悄把愿望许下,
听说海有神奇魔法,
会让浪漫与幸福发芽,
你说世界这么大,
相遇是种缘分吗?
海风吹起你的头发,
亲吻你的脸颊,
要牵手走遍天下,
爱是心灵的灯塔,
怕什么风雨交加,
有爱就定会到达,
说什么海角天涯,
你才是唯一的她。”
严颜细细看了好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你昨晚梦到我了?”
“是啊,你说我们要一起去看海的,我就老想着那事儿,结果就梦到和你一起去看海了呗。相信我,我们的梦一定会实现的,我们一定要一起去看海。我写这首诗是让你高兴的,你怎么哭了,乖,不哭。”我拉过严颜入怀中,怜爱的抚着她的头发。
“不,韦恩,梦不能实现。我昨天也梦到了你,可我梦到的却是你和别的女孩子拥抱在一起,任我怎么呼喊你都不理我。”严颜在我的怀中哽咽着说道。
“傻瓜,你那肯定是太不想离开我而胡思乱想了。你看我现在紧紧拥抱着的,不正是你吗?”我在严颜的耳边,深情说道。
严颜抬起头看着我坚定的目光,弯起了嘴角“嗯”了一声。我看着眼前依依温情的严颜,怜爱万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我紧紧拥抱着的人,很快就将离我而去。而我深深以为会实现的和不会实现的梦境,在很久很久之后,都统统出其不意的实现了!尽管并不全是以我们彼此梦境中看到的方式。
那天上午,我送严颜回到了她的学校,我们一起在严颜的学校中转了一大圈,我听严颜对我说,那四周我们不能相见的时光里,她在那棵高大的皂角树下想念我,在操场的长椅上想念我,在那朵月季旁想念我,在凉凉的夜风中想念我……
我们又一起来到市一高门口的咖啡屋里,消磨着再次一个月不能相见的最后余光。12点的时候,我说:“颜,真舍不得你。”
严颜看着我,愁容满面,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吧嗒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咖啡桌的同时,也狠狠砸在了我的心。
我捉住严颜的手:“傻瓜,好了,我回去后,会想你的。”
可严颜却哽咽着泪水:“可是韦恩,你知道么?你还没走呢,我就已经想你了。”
我被严颜的柔情弄的心都碎了,替她拭去泪水,我叹了口气,说:“可我还是要走了,虽然我是那么的不想离开你。”
严颜努力使自己不再哭泣:“我…我去给你叫出租车。”
“别,我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好了。公交车站离这还有一段距离,你和我一块儿去吧,我还想和你再走走。”
我和严颜一路来到公交车站,公交站牌很近,可我们却走的很远,我们对视着,努力把每一分每一秒都走成永恒。
发往我们县城的公交车还没来,倒是有好多其他车子来来回回了好几辆,运来也运走了好多人。我庆幸着车子不来,我还能多和严颜待一会儿。只是忽然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一个人,打破了我的庆幸。
那人走到我和严颜面前,双目怒视着我,说:“严颜,这人是谁,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
严颜握紧了拉着我的手,举了起来:“这位同学,请你自重点。我和我男朋友在一块儿怎么了?”
对方“啊”了一下,目光低沉了下来,说:“你真有男朋友啊。”
“对啊,所以你要没什么事可以走了。”严颜不悦的说道。
那人显然不甘心,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我,忽然指着我大声说:“严颜,不对啊。这小子我见过,开学的那会儿她和一个女孩儿在校门口纠缠在一起,后来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喝着咖啡。严颜,你不要被他骗了啊!”
我一听,心想你这人怎么乱说呢,于是厉声说道:“哎,你这人能不能用词得当些,什么叫纠缠在一起?我们一起说说话,喝杯咖啡怎么了?!”
那人更加激动起来:“严颜,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严颜显然生气了起来,不好气的说:“你能不能不要捕风捉影的破坏我们,我信他,不允许你指手画脚的诬赖他。”
那人见没了趣,低下了头,说:“好吧。打扰你们了。再见。”
我看着转身离去的唐突者,笑着对严颜说:“这人敌意很强啊。”
“他就是我前两天和你说的向我表白的那位,我都给他说了,我有男朋友了,没想到他不信。这下好了,终于信了吧!”
“你不问问我那天和谁在校门口‘纠缠’在一起吗?”
“我知道啊,萌妹子啊。开学后我们碰到过,在陌生的环境见到老同学当然要寒暄一会儿,她说了那天在校门口碰到你的事情。你们百乐会的人从来都是玩的很好的,我干嘛要怀疑你呢?”
“真是我的好严颜。没错,那天我遇到了萌妹子,和她多说了会儿,她被爸妈逼着跑来这里上学没敢和其他人说,所以交代我好好给其他人解释解释。”
“好了,公交车来了,你快走吧。”
我转身一看,公交车果然早已经停在了身旁,车门大开,我只好连忙走了进去。公交车随即便关上了门,我忽然想到走的这么急,竟然没有和严颜好好拥别。于是,我隔着玻璃,大声呼喊着严颜的名字。
严颜显然也听到了我的呼喊,不过却是一脸的迷茫。我知道,隔着窗户她听不清楚,于是连忙跑到后厢车窗处,用力撑开玻璃窗,对着挥着小手的严颜哼起了后弦的歌曲:“darling,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是的,亲爱的,你还欠我一个拥抱,一个爱的抱抱,一个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守护和给予的拥抱。我承诺,我爱你。
可是,你知道吗,后来的后来,我见证了很多很多爱情,有很多恋人,都彼此相拥,彼此承诺,但是,往往后来也彼此一别两地,再无关联。那时候我才知道,在生命长河的翩跹中,承诺原来是那么的一文不值,即便是当初一字千金,即便是字字珠玑。但是我保证,多年后,我还会为你唱起同一首歌,为你保留着同一个拥抱。
是的,我保证,即便保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的毫无意义。因为我相信,大多数人说“我承诺”的时候,是真的愿意许之一诺。
只是后来,物是人非,天不遂人愿,空留“一诺”在海枯石烂那刻,讽刺倒也真实。
公交车启动,载着我缓缓远离了严颜。我看到严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公交车,小小的身影在车后如一抹靓丽的花朵,隔着好远的距离我似乎还能闻到那阵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