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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那天,我和严颜在和谐广场上愉快的游乐了整整一天,夕阳再次西斜的时候,我把严颜送回了家。

严颜的家就在二小花园旁的一处居民楼。在她家楼下,我依依不舍的看着严颜慢慢走上楼梯,夕阳的余晖映着她可爱的侧脸,她调皮似的轻盈踏着楼梯,在拐角处扭头给了我一个恬静的笑脸。

那天晚上,月色朦胧。我独坐在窗前书桌旁,手握一只笔,思绪里尽是白天和严颜嬉闹的场景。我想起那群可爱的白鸽,那层绿绿的荷叶,以及我对严颜郑重承诺的那句“为你写诗”。当月色终于穿过蒙蒙的雾气在书桌上洒出一片银光的时候,一首小诗也跃然纸上:

“《白鸽》

八月的天空有一些灰色,

几片小雨常把那蔚蓝掩遮。

走在广场我们迎着凉风萧瑟,

不远的地方落着几只白鸽。

慢慢的走近发现它们也很好客,

挥舞着翅膀把我们围绕着。

咕咕的叫声它们也笑了,

谁又在我们耳边唱起了情歌。

那群白鸽在天空划过,

如一曲华尔兹美妙的音乐。

你说你喜欢这样的时刻,

雨后的空气里也有一丝甜甜的。

我们一起看蓝天和白鸽,

它们好像飞舞的百合。

我忽然有种奇妙的忐忑,

你是否也有这莫名心跳的感觉。

不知道心与心有着别样的纠葛,

再次相视的眼眸为何多几分不舍。

望着你我也感到一份温热,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有何不可!”

又一个清晨哑然而至,还是那个花园和那个凉亭,我手持一张精美的格子纸,把细心誊好的小诗展示给严颜看。严颜细细看了好久,抬起头用她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略显紧张的我,莞尔说道:“读起来还算上口,看起来还算悦目。看来是花了你一番心思,好吧,我收下了。”

我很舒心的憨笑了起来。严颜把格子纸卷成一个小筒,对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打了一下,闪烁着她那大眼睛,娇气地对我说:“看来今天,我又要被你这个大坏蛋纠缠一整天了呢!”

严颜说的没错,那天我确实又“纠缠”了她整整一天,而且后来的几天,我们还是“纠缠”在一起。我以为以后这样彼此“纠缠”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一天、两天。一学期、两学期。一年、两年、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希望彼此“纠缠”下去。我开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喜欢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安心让她走在我的旁边,或者依偎在我的身旁。我注视着她灵动的眼眸,感受着她的气息,呼吸着她的发香,迷离着她的朝气。我们一起逛街,我们一起淋雨,我们一起欢笑,我们一起对视。我守在她认真作画的凉亭,她珍视着格子纸上我的笔迹,我出现在她甜蜜的日记本上,她停留在我每一首的小诗里。我知道,对于这个名叫严颜的女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了。

原来,彭老师说过的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可以轻易到只需几天的光景。

那时候,如果我是周杰伦,一定会唱出一首比《简单爱》还要小确幸的歌曲,因为那时,我真的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说不上为什么,我会变得很主动。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是什么都值得去做。严颜你知道吗?我特别想大声宣布,对你的依依不舍,所以就连隔壁邻居,都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那时河边的风,总在吹着你的头发飘动,而我牵着你的手,总有一阵莫名感动。我确实想带你,回到我的外婆家,然后一起看着日落,一起看着晚霞,一直到天都黑了,月亮升了,我们都睡着后,我们都不分开。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我希望爱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我愿带你骑单车去看大海,我会和你去看棒球比赛的精彩。我更想就这样平平淡淡没有担忧,就这样唱着歌一直走一直走,我也想就这样拉着你的手,让爱简简单单没有伤口,你会靠着我的肩膀睡着,我会用我的胸膛把你守候。那该是怎样的生活啊,只有我爱你,你爱我。

日子开始变得甜蜜,就像是在懒懒的秒针上挂满了糖浆一般,滴滴答答,其乐融融。但是,幸福的太久,上天是会妒忌的。这不,到了8月29号,一切就变了。

那天离高一开学还有两天的时间。那天早上,我早早守在了严颜家的楼下,打算和严颜一起去看最近刚刚上映的一场口碑很好的电影,名字叫做《初恋这叫小事》。

严颜来后,我开心的向她说明了来意。可严颜却蹙了蹙眉头,说:“恩,你说的那个电影我听说了,很好看,我也希望和你一起去看。可是,明天就要开学了,我今天要收拾东西,准备行李,没时间去看电影了。”

我惊讶了起来:“明天就开学了?颜,你记错了吧?后天9月1号才是正式开学啊。”

“那是你们的开学时间,我,我明天就开学了。”严颜看着我,小声的说。

“啊?你说什么?”

“恩,对不起。我一直没和你说,我……我不能在我们学校的高中部读高中了,我爸安排我去了市一高。”

“你?我……”我看着眼前语气忐忑的严颜,自己也因诧异而语无伦次了起来。

“我知道,你希望可以在高中继续守护我,我也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也知道,我早该告诉你我们高中不能在一起读书的事实,可是我没说,我怕我说了你就……”严颜一边心酸地说着,一边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连忙上前捉住严颜的手,紧紧的握住,看着眼前梨花可人的严颜,心疼的说:“傻瓜,你说了又怎样,我难道会因为这个就离你而去吗?”

严颜抬起她那两行泪珠的小脸:“恩,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替她拭去眼泪,心疼不已:“你真傻,就算高中我们不能在一起读书了那又怎样,颜,相信我,我这颗为你跳动的心,绝不会因为距离的遥远而改变的!”

严颜听到我郑重的语气,抬起泪痕深深的小脸:“恩,你知道我去了市一高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严颜去了市一高意味着什么。首先,市一高距离我们这个小县城有很远的距离,平时坐公交车去一次差不多要花两个小时,这意味着,我和严颜从此生活学习的地方,要彼此远上几十里路。其次,市一高和我们学校不同,那是一个高度封闭的高中,那个学校的每个学生必须住校,而且学校还有很严格也很苛刻的作息时间,每四周允许学生回家休息两天,这意味着我和严颜在接下来的三年高中里,每学期仅仅能见上屈指可数的几次面。再者,市一高为了保证绝对高的升学率,几近变态的阻止学生与外界的联系,比如,不允许学生携带手机等通讯设备,家属探望需要提前预约批准,学校里配置了完好的衣食住行用等等的设施,基本隔断了学生外出的所有理由,这意味着我和严颜不仅一个月见不了一次面,而且连用手机打电话联系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这对于所有恋爱中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天真的觉得任何困难与挑战都阻止不了我们,幼稚的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打败我们。我无比自信的对严颜说:“你现在回去放心收拾行李,我明天送你去学校,以后每周五我都去市一高接你回家,每一次你月休我都陪着你,每一天都想着你,每一秒都念着你。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学习就好了。”

严颜显然是感动的心都化了,热泪盈眶的她努力微笑着说:“恩,虽然我现在左右不了父母的意志,但我保证,大学时,我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和你在一个学校。可是,这三年,我们,可以熬过来么?”

“能,放心。颜。”我捉住严颜的手,感受着她来自内心深处的温暖和不安。“三年而已,相信我,虽然我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但对于你,我愿用尽所有的耐心。”

严颜看着字字情深的我,明亮的眸子满是欣慰与信任。她和我就那样对视着,我确认这深情款款的眼神就来自我遇上的这个一生绝对不愿再错过的人。严颜轻启薄唇:“九马画山书命运,一生伴君不羡仙!”

8月30号,是市一高开学的日子,也是我和严颜开始分别的日子。那天,严颜和我说,她和家里人争执了好久,她家里人才同意她自己去学校报到。我和她在马路边拦过一辆出租车,司机从我手中接过严颜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我和严颜依偎在车上,开始向几十公里外的市一高出发。

一路上,严颜的眼神中尽是不舍与无奈,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微笑着和她聊些开心的事,说着玩笑话,以安慰她因不舍而感伤的心。到了她的学校后,我们一起报了名,住进了宿舍,购置了生活用品。然后在久久的难分难别之后,严颜送我走出她的学校。我一路嘱托着严颜要好好学习,她一刻也没停下地叮嘱我要天天想她,并且一再要求我保证只想她一个人。就这样,一路磨磨唧唧,走走停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们俩终于挪到了校门口。

“颜,等着我,四周后的星期五,我来接你回家。”我重重的说道。

“嗯嗯,你可别来晚了,要不然我已经给我爸妈说了不让他们来接我,你要不来我就无家可归了。”严颜嘟着小嘴说。

“好啦,你要乖乖哒。”我怜惜的说。

在又一次久久的难舍难分后,我目送着严颜一步一回头的走向校园,消失在道路拐角。

而后,我默默注视着这个将要把我心爱之人“囚禁”三年的“牢笼”,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会儿后,终决定拾步而去。然而,就在我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却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还以为是调皮可爱的严颜偷偷跑回来捉弄我呢,忙欣喜的转过身去,就在我开口将要喊出“颜”的时候,却看到萌妹子单小萌正笑嘻嘻的蹦跶到我面前。

萌妹子笑着说:“呵,韦恩,你这是怎么了,头一次看见你见到我这么高兴。”

我心想我哪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我高兴是因为严颜好不好。我这样想着,嘴里却说:“萌妹子,你啥时候学会偷偷捉弄人了?”

“啊,只允许你和林飞他们捉弄我们,就不许我捉弄你们了?”萌妹子蹙着眉头傻萌傻萌地说道。

“行,可以。那我问你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萌妹子反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校门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我心爱的严颜却早已走远消失不见。我转过头来,答道:“今天不是市一高开学么。我有个以前的同学正好今天来报到,我来送人家一下。”

“送谁啊?”

“喏,就是正在拐弯处的那个瘦瘦的拖着行李箱的那个。”我胡乱指了一个远处的人给萌妹子看,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把我和严颜的事情瞒着萌妹子,我只是觉得现在萌妹子出现在这里很奇怪,我着急要向她问清,如果我说了严颜的事情,肯定要说上一大阵子。再者,我和严颜的事情,我准备我们百乐会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时,一块儿告诉大家。所以只好先撒了个小慌。

萌妹子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探头看了看,说:“我怎么不认识啊!”

我说:“我小学的同学,你当然不认识了。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吧?”

“我来上学啊!”萌妹子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不远处的一辆私家车。“你看,我哥也来了,来送我上学呢。”

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士正从后备箱里拖出行李。那人正是萌妹子的哥哥,前不久她哥哥结婚时,我们百乐会的小伙伴们还一起去萌妹子家向她哥哥讨喜糖吃呢。这时,她哥哥也拉着行李箱,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连忙向他打招呼,他也热心的说:“这下好了,我路上还和小萌说呢,你非要跑到这个学校里来,连个以前认识的同学都没有,现在看到你也在,这就好多了。”

我正想开口解释,萌妹子却连忙接过了话:“哥,你弄错了,韦恩和你一样,是来送人的。好了,你先去帮我报名去吧,我和韦恩聊聊天,人还赶着回家呢。”

“原来这样啊,好吧,你们聊着,我去给小萌报名去。”萌妹子的哥哥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报名资料,开始向校门口一旁的报名点跑去。

我把目光转向萌妹子:“什么情况,你非要跑到这个学校来?我们几个不是说好一块儿上我们学校高中部的吗?”

“我···我就是想来这个学校。”萌妹子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眼前萌妹子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她说的应该不是实话了。市一高虽然名气很大,校内设施一流超过我们学校,但是我们学校高中部也同样算是知名,环境也不错。严颜被父母安排进这个学校,是因为它父母觉得封闭的环境适合学习,以后可以考上好大学。而萌妹子早在初三我们几个一起讨论的时候,就表现出对市一高封闭制度的深恶痛觉,况且从她哥哥替她跑去报名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家人对她是百般呵护,怎么会违背她的意志让她进这个学校呢?我摇了摇头,说:“你明明是在说谎啊萌妹子!”

“啊,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萌妹子抬头蹙着眉头说。

“忘了以前胡蝶说我什么了吗?她说我有做侦探的料,所以,在我面前,你就实话实说吧!”

“你不是可以猜出安然的密码吗?那你猜猜我为什么来这里上学呗。”

“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好不好?”我嗔了她一下。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那我走啦。”萌妹子一边说着,一边欲转身离开。

“等等!我可以试试。”我连忙叫住了萌妹子,“你来这里上学,现在除了我,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吧?”

“是啊,我本不打算和你们说的。”

“是,你是不打算说,可是你又想说。要不然你也不会在市一高的校门口叫住了我。你完全可以偷偷跑进学校,躲过我,可是你叫住了我,说明你并不是想瞒着大家。或者说,你瞒着大家并不是你的初衷。”

“你这个大侦探啊!好吧,我叫住你确实是想让你在开学时转告一下大家,给他们说一声我来这里上学了。我自己真的不敢亲自和你们说。”萌妹子看着我,貌似无比诚恳的说道。

“可是,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呢?看来你真的要和我好好说说了!”

“好吧,韦恩,我看的出来,你一直是个讲信用的人。我可以给你说一些事情,只是……”萌妹子转头看向一边,不远处她哥哥正帮她报完了名往回赶,“只是现在我哥哥在不方便说,这样吧,你要不急着走的话,喏,那边有个咖啡屋,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我把行李送进宿舍,再把我哥送走,就去找你,可能要耽误一些时间,你看可以吗?”

“可以,我又不急着回家。”我答应了下来。这时,萌妹子的哥哥也来到了跟前,我连忙向他告别,“哥,我要回家了,先走了。”

“好好,我这边还要送小萌去宿舍,没多少时间,赶明儿你来家里喝茶啊。”萌妹子的哥哥忠厚的说着。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和他们告了别,萌妹子和她哥哥转身拉着行李走进了校园。我走进校门口旁边的一家咖啡屋,选了间靠窗的座位坐了下去。叫了杯咖啡,我环顾四周,感觉这间咖啡屋还算恬静,心想以后可以在这里和严颜待上一待。可是,我想到萌妹子刚才的话,不觉感到一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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