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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现鬼魂

苏小唯哭累了,就昏倒在铁头的尸体上。

年轻男子的心也是肉做的,看见一个姑娘如此伤心欲绝,要他坐视不理是万万不可能的,出于对女子的考虑,他毅然把铁头的尸体拖出了洞外,再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日夜加紧地挖了个坟墓,因为他还不知道光头大叔姓甚名谁,所以木头碑上,留着空缺,就等那女子来亲手刻上去。

在离开之前,年轻男子该考虑的都考虑周全了,例如洞的深处或许有其它的猛兽,对于这一点,他只是在女子周围的设下了结界,还有就是这洞**,阴暗冰冷,把一个虚弱的女子单独放在那里,确实不妥,可若是年轻男子陪着女子一整晚,那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权衡利弊之下,他果断生了一堆篝火,然后他自己在洞外守着,如此一来,既能防止其它妖物进入,又能让女子不冻着……

一晚过去了,山洞里面依旧是无比昏暗,篝火也是熄灭了,随之冰冷刺骨的温度再次钻进了柔弱女子的骨子里,苏小唯打了寒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在向洞的深处走去。

苏小唯揉了揉眼睛,只是看见一道白影快速的掠过,她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那口冰棺,在这一夜过后,神奇般地融化了,而冰棺里的女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好美的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觉得很孤独吧。”苏小唯跪在尸体旁边,一边梳理着女子的秀发,一边再次仔细审视女子的容貌,这一刻,她被女子的闭月羞花之色所征服,甚至已经忘却了眼前之人是个死人,同时更是忘却了对死人的恐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来看这个死去的女子,竟是内心深处,冉冉升起一股凄凉,仿佛感同身受,甚至某个时刻,苏小唯就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神秘的女子。

“小唯……”洞里面回荡起渐近渐远的声响,听起来细柔万分,似乎声音的源头是个女子,就在此时,洞的深处又闪过一道白影,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看清。

苏小唯头脑很清醒,耳朵也没有问题,她知道,那个声音很亲切,比爹娘还要深入一个层次,她更知道,那个人呼唤着,肯定非常需要帮助。

没有理由不去一探究竟,苏小唯毫不犹豫地走向漆黑的深处,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个惊艳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白狐狸,整个画面,给苏小唯的感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虽然不太明白,但她就是能够确定。

“小唯,你来了。”那女子转过脸,莞尔一笑,远不止是倾国倾城,美,用在女子的身上,显得太过庸俗,若是用尽赞美的措辞,甚至会让人发觉,根本无法完全形容女子。

女子怀中的白狐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欢快地一跃至苏小唯的怀里,开始无休止地撒起娇来,甭提有多可爱了,白狐狸一直眯起两只眼,似乎在笑。

“姐姐,你是人是鬼?”苏小唯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茫然,虽然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非常真实,可一想到那边的尸体,接踵而至的问题就太多了。

“小唯,别怕,到姐姐身边来。”女子招了招手,脸上笑靥如花,完全没有敌意。

苏小唯心头紧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可眼下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亲切,再加上女子的一笑,更让苏小唯心跳加速,不知所措,似乎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女子的请求,于是,苏小唯大胆地走了过去。

“小唯,姐姐等得好苦,姐姐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女子抱住苏小唯,紧紧把后者按在胸口,简直像是分别了十几年的亲生姐妹,难舍难分,顿时苏小唯感觉到心中一阵火热,随即把脸贴在女子的胸口,不觉泪水滑落,虽然感知不到女子的体温,苏小唯也因此断定了女子是鬼魂,可靠在这个姐姐的身边,却是有着无尽的温暖。

抱累了,女子放开手,用没有温度的手掌轻抚着妹妹的脸颊,很是欣慰地笑了。

苏小唯滚烫的泪水滑落在姐姐苍白无力的玉手上,她望着姐姐,还是有很多困惑:“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那只狼妖?”

听到此话,女子双眸变得深邃,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忆:“他为了我,做了太多的牺牲,在我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他的好……不过,很快,我就会和他见面了。”

女子眼中泛着泪光,咬着嘴唇,言语间是那么苦涩。

苏小唯一撒手,又紧紧抱住姐姐的纤纤细腰,顿时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女子叹了口气,微笑着,意味深长道:“凡事顺应天命,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要不是他阴差阳错地把你掳来,或许在姐姐投胎之前,都不可能再和你见上一面。”

女子擦了擦苏小唯脸上的泪痕,转而抱起那只被冷落的白狐狸,从狐狸的脖子下面,解下一块玉佩,交给了妹妹:“拿着它,就像姐姐时刻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

苏小唯含着泪,点了点头。

该做的都做了,见到妹妹平安无事,这个做姐姐也就放心了,女子带着笑容,一直注视着好妹妹,然后她的身体,向后飘去,直至淹没在黑暗之中。

苏小唯追了过去,想要拉住姐姐的手,不让姐姐离开,可这段路太长了,好似无穷无尽,没有尽头,她奔跑了不知多久,终于累得爬不起来,她倒在地上,哭喊着,乞求姐姐不要走。

周遭幽暗,只剩下苏小唯一人,比起对这里的恐惧,她的内心,更多的,是塞满了对姐姐深深的依恋,还有丝毫的愧疚。

“姐姐……”苏小唯喃喃低语,她没有发现黑色的洞穴,正在缩减,一点点的在向她聚拢,而后,洞穴的气息变得有些古怪,蓦然地,她看见地面,开始扭曲,成了一处漩涡……

山洞里传出一声刺锐的尖叫,打断了此刻正在睡梦中的年轻男子,他下意识地起身,抽出了剑,匆忙地奔进洞穴。

醒来的苏小唯回思刚才的噩梦,简直惊心动魄,直至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她感觉,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了,她又察觉自己的脸上,湿嗒嗒的,像是刚哭过一样,而后,她注意到手里有重量,凝睛一看,竟是一块古朴的玉佩,在这上面,刻有两个字,小唯。

“那个梦是真的!”从手中无缘无故多了一样东西,而且不是别的,正是梦中的姐姐所亲手交给苏小唯的玉佩,这之间的种种,虽有诸多疑问,可证据确凿,不得不让人信服。

“姐姐?”苏小唯立马想起女子的尸体,却意外地没有在这里找到,仿佛瞬间蒸发了一样,着实匪夷所思,甚至还有些诡异。

但不管怎样,看到玉佩,就好比姐姐时时刻刻陪在身边,有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姑娘,你没事吧?”年轻男子神色焦急地跑来,关心地问道。

“大好人,这次多谢你了。”苏小唯露出了笑容,像是忘却了痛楚,像是雨过天晴之后,无比灿烂。

“大好人?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年轻男子摆出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

“以后就叫你盖世大侠,武艺超群的大英雄,这样,总配得上你了吧。”苏小唯耍着大小姐的脾气道。

“这种称呼,我可承受不起,我呢,叫闻钊远,是一位斩妖除魔的修行之人,你可以叫我闻大侠,或是钊远大侠。”年轻男子坐了下来。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上次的事就算了,小女子苏小唯,在此谢过闻大侠了。”苏小唯想起那次险些被非礼的场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在她心中,那叫一个气,恨不得挖了此人的眼珠泄愤。

“对了,苏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闻钊远方才记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妥,一时着急,就拉着苏小唯出了洞……

见到铁头的坟墓,苏小唯跪倒在坟前,抱着墓碑失声痛哭,不过由于一整晚的劳累,此刻的她,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泪水了。

回首十八年来的日子,除了苏父苏母外,算得上最亲的人,莫属铁头了,而且一直以来,虽然口头上称呼铁头为大叔,但在苏小唯的心里,无不想认铁头做她的干爹,像对待苏父那般,来孝敬铁头,苏小唯原本打算学成不老术回去之后,就当着苏父苏母的面坦言这个想法,只可惜,天意弄人,偏偏是让如此的大好人早早离开人世,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或许就像姐姐说的,凡事皆应顺应天意。

“闻大哥,把匕首给我。”苏小唯哽咽无比,情绪低落至极,闻钊远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就全神贯注地盯着。

苏小唯扶住木碑,一手拿住匕首,投入地刻着,每刻一笔,都代表了她对铁头大叔的思念和感激,每刻下一个字,她就要停下,抽泣起来,此后,很难再抬起手去刻下一个字。

最终,她还是坚强地刻下了四个字,铁头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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