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朋友,既然来观礼哪有偷偷摸摸之礼,我们这些小狂蟒可等着你们的赐福呢。”黑蟒王精锐的眸光在狂蟒群众扫射,每个人听明白了黑蟒王的话,立刻化身狂蟒,花雏儿几人顿时显现出来。
这招够绝啊,花雏儿暗叹,再看美杜莎仍是一脸虔诚,望了望自己的铜像,这才睁开眼,霎时间天地都要为之失色。
“你是这一任的黑蟒王纳骆?”美杜莎轻缓的语调没有丝毫紧张,纳骆望着这个美得令人惊叹的女子,眉头拧起,它的心中又有那种惊恐的感觉。
“没错,你是谁?”
美杜莎缓缓笑开了,金色的双瞳射出两道金光,与黑色铜像上的一对金眸对上,瞬间铜像上的金眸迸发出璀璨金光,一众狂蟒惊骇地望着它簌簌发抖,它们能感觉得到美杜莎身上无比强横的王的气息。
“我,就是你们朝拜的这尊铜像,萨拉梅女王。”美杜莎的话刚落音,身体迅速盘旋而上,一道黑影划过众人眼帘,巨大的黑色狂蟒与这尊黑色的铜像并立一起,一样的金瞳,一样的身躯。
这一刻所有的狂蟒朝着美杜莎拜下去:“恭迎萨拉梅女王归来!”连纳骆都不能幸免,它的实力最强,感受也最深,美杜莎身上的气息实在太强烈了,一点儿也做不得假。
有没有搞错,美杜莎竟然是狂蟒之都的女王!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其实仔细想想,她原本就是狂蟒之都的创始人,自然知道如何来到这里,更不会如此安然自若地带他们来到这里。
“都起身吧。”变回了人类模样,众人忍不住惊叹,果然是女王才拥有如此高贵的容貌。绝世美颜带着君王特有的威严,柔美悦耳的声音让人沉醉,“那几位是我的朋友,不可对他们无理。纳骆,听说你抓了一个人类,可有此事?”
“回女王陛下,确有此事,只不过那个人类是被我救回来的,此刻正在纳骆的宫殿里。”纳骆精明过人,一听美杜莎的语气就知道它和那人是友非敌,故而暗示身边的人,“还不快去将那人带来。”
第二节死也护你
“父亲,人我已经带来了。”正说着,一身黑色软甲的鸿王子将金流鸣带了出来。
飞扬第一个冲上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金流鸣还是带着往日的温和,只是俊美的脸上多了几缕风霜,拢了拢一头长发,噙着一贯的优雅:“飞扬,你还是那般急噪啊。”
“金流鸣。”一个声音带着低低的鼻音冲入金流鸣耳中,他全身一震,猛地看向声音的出处。
“花雏儿,绝,你们怎么也来了?”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花雏儿走到他身后,轻轻拥住他依旧宽厚的臂膀:“你的发……”她不忍心再说下去,原本该是绚烂如黄金的一头金发此刻一片须白,根根刺眼,她知道这半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俊秀的容颜变得更加刚毅,一双大手也粗糙多了。
蓝以绝重重地擂了他一拳:“你这小子!”
金流鸣反身给了他一个拥抱:“能活着见到你们,真好!”
几人在这边激动得难以自持时,鸿却再次呆住了,没想到她也会到这里来,一双大手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鸿儿,你怎么了?”纳骆怪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人家好友相聚,他激动个什么劲。
“没事。”鸿低声应着,眼神却又不自由瞟向雏儿,而她也正奇怪地望着他。
忽地,她指着鸿王子语出惊人:“我见过你!”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姐,他是我的儿子鸿,你怎么可能见过他?”纳骆血红的眸子闪着疑惑。
“在红魂窟里,我看到的就是他没错,他救下那条红蟒,对吧?”鸿身子一颤,唯一能从面具中看到的是一双受伤的眸子,花雏儿没来由一痛,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望着自己?
可此时纳骆的目光忽然变得狠戾,明灭不定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语气低沉得仿佛暴风雨前的天色:“是这样吗,鸿?”
下一刻,纳骆的大手已经狠狠地掐上他的脖颈,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广场:“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玄血宫的玄帝,你想杀我!”黑蟒王似乎失去了理智,一双血色的眸子红得吓人,甚至一把掀开了鸿脸上的面具,“你是我儿子,耗费了无数心里才救回来的儿子!”
花雏儿的眸子恍然瞠大,低声惊呼:“孤鸿,绝,是孤鸿!”
“你不是!”鸿忽然暴怒起来,带着半边黑**纹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狰狞,“你不配做我父亲!从小你就把我丢出狂蟒之都,等我回来却又强硬地帮我举行成人礼,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我那是……”纳骆似乎想反驳,俊美得跟天神一样耀眼的脸上满是挫败,“原来你一直这样看待我……”
“是,在我心中,你自私霸道,从来都不管我的意愿,把每一件事都强行加诸在我身上,你可知道,这些都是我不愿意做的。”鸿笑着,语调却说不出的悲哀,“我在你眼中甚至还不如你的任何一个子民,所以我恨你,恨你自作主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恨你不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我要报复你,而找你的敌人玄血宫正合适,如果你觉得我罪无可恕,那就把我杀了,反正杀不了你我迟早也要死。”
“然而,最让我心痛的是你,雏儿。”他的眸中忽然滑过一滴清泪,“五年来,我一直都没忘了你,甚至多少次想偷偷跑出去找你,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直到那次在红魂窟,我才见到你,你可知道我多想告诉你,我是孤鸿,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会害怕,不敢理我。”
他掩起布满魔纹的半边脸,侧过头不肯看她,花雏儿心口一阵绞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害了孤鸿,上前一把拨开纳骆的手:“孤鸿,对不起,我没能护你还害了你,我愿意替你受罚。”
纳骆气闷地大吼:“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现在它的眸中透着无比的愤怒,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它也不会知道真相,可它宁愿不知道真相,自己的儿子竟然心心念念想要杀它。
在纳骆出手的前一刻,孤鸿又一次将雏儿拉开,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住这一掌,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下巴,他的唇,只是冷酷的脸上却隐隐挂着笑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就是死我也会护——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硬撑着说完整句话,他顺势瘫倒在她身上,纳骆的手在发抖,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替她挡了那一掌,幸好它见势不对,已经撤回一部分掌力,可是,那也足以要了他的命啊。
“孤鸿,你这个大傻瓜,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雏儿都不会嫌弃你的,我和绝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真的。”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她却顾不上去拭,两只手不住擦着他口中一直涌出的鲜血。
蓝以绝蹲到他面前:“孤鸿,曾经我们把你当做最重要的朋友,今后也是。今天如果是我,我也会护着她,我们都是男人!”望着绝坚定的眼神,孤鸿突然笑了,是啊,他们都是男人,要保护心爱的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说你们能不能停下来听说说句话?”美杜莎无奈地眨眨美眸,这些家伙貌似都无视自己啊。
纳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萨拉梅女王,是我教子不严,让您见笑了。”
“你叫孤鸿是吧,从你现在的模样看来,应该是纳骆和人类女子所生,因此举行成人礼后才会有这样的纹路,血脉不纯便会遇到一些阻塞。”美杜莎毕竟见多识广,本身又是狂蟒的先祖,对这些事情颇有了解,“不过,你说黑蟒王一点儿都不在意你,强迫你我可不认同。
你可知道,如果没有它,兴许你早死了。人类和我们魔兽所生的孩子只会有一种结果,就是死亡。因为人类的躯体过于弱小,无法承载狂蟒血脉积蓄到一定程度的狂暴力量。知道它们为什么要举行成人礼吗?为的就是将身体内积蓄的力量引发出来,才能成为真正的狂蟒。
可是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足以证明你的父亲对你的用心,如果我猜得不错,它应该是用自己的血引发了你体内积蓄的狂蟒能量,再强行运功让你的狂蟒血脉爆发,只是它并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你的脸变成这副模样吧,纳骆,你说呢?”
纳骆的脸上渐渐堆起一丝无奈的神色:“没错,其实当年并非我抛弃你,而是你母亲将你带走,我甚至出蟒都去找你们,可她知道我的身份后再也不想见我。那年,蟒都的子民把你送到我面前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惊讶。”为了不让子民们发现他的身份,它还是为孤鸿举行了成人礼,以免他收到歧视,更是不断地锻炼他,以期将来他能继承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