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即便是山清水秀的杭州,在碰到37摄氏度时,也会选择沉静吧。
徐弦犹看着如好莱坞科幻大片一般的战斗,又紧张又恐惧,毕竟自己终究还是落在了这类人手中。他们要自己死,不过是翻手之间。
白素贞却越打越觉得无力,心惊道:“我不可能打不过法海,当初若不是他使用卑鄙奸诈的办法,我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打杀,可为什么现在修为提高了,反而打得如此吃力?”
“难道他成佛了?不可能,如此歹毒之人,怎么可能成佛!”
虽然已经千年了,这和尚一点没变,可白素贞一直觉得,他根本不是人,虽然那种感觉她也说不清,但绝对不是活人。
渐渐的,战局开始变化,白素贞之前嚣张的气焰早就已经没了,现在她甚至连招架都有点困难,她还是想不通,这和尚怎么会忽然这么强大,难道人类的潜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白素贞好不容易和法海拉开距离,警惕的看着远处佛光普照的法海,烟眉紧蹙。
而此时一身佛光的法海却露出一个并不慈爱,甚至有些狡黠的笑容:“白素贞,这都怪你太过狠毒,若你直接将许仙杀掉便一了百了,可你偏偏要费尽心思折磨此人,让老衲有机可乘,我想他没有告诉你,你们婚礼那天,与老衲有过一面之缘吧?”
法海声音不大,但不远处的徐弦也听得到,法海说出这话时,徐弦就明白了,他那个时候就算计着自己,果然,在这些异人妖魔面前,凡人终究还是只能任他们鱼肉。
如徐弦猜想的,那法海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就对自己的身体动了手脚。他将一种名为【吸魂经】的法术通过他的血液种在自己的身体里,于是只要自己与白素贞朝夕相处,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素贞的修为吸到自己身上,而白素贞为了让自己因为失去她而痛苦,也与自己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那段时光,本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可如今,这一切都只是骗局吗?
“一千年了,你们依旧狼狈为奸。”白素贞凄冷一笑:“果然是臭味相投。”
徐弦莫名觉得无地自容,因为在他看来,从自己见到这个法海时,就觉得这和尚阴森森的,眼中一点佛陀的慈悲都没有,反而闪烁着奸诈和恶毒。而徐弦一直又觉得自己医者仁心,如果不是白素贞算计自己,自己应该会是一个好医生,怎么也不可能和法海这种人有共同点。可现在无论怎么解释,自己都是和法海站在一边的,白素贞说得完全是事实,徐弦又怎么会不羞愧?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法海忽然面目狰狞道:“你本妖孽,妄图与人结合,有违天道伦常,破坏三界秩序,天理不容。如今你中了老衲【吸魂经】,修为甚至不如一千年前,又怎么会是老衲的对手?妖孽!还不拿命来!”
法海击出一掌,那一掌带出一道金光,白素贞险险躲过,但法海丝毫不给白素贞喘息的机会,又连续打出十几掌,白素贞终于闪躲不及连中数掌,直被打出几十米远又在地上滚动十几米才停下。
然而法海的进攻却没有停下,只见他从袖中祭出一个钵盂,那钵盂在空中高速旋转一会儿,忽然冲向还趴在地上想要强行站起来的白素贞,但显然她没有更多的力气让她躲过这致命一击。
不甘,愤怒……本以为自己只剩下这些情绪,可就在那一刻,白素贞只是看向了那个男人,为什么爱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那年你还是个牧童,救下濒死的我,悉心照料,你不在乎我是妖怪,你告诉我,圣母女娲也是人首蛇身,凡人和妖族本就是同宗。
你让我放下仇恨,好好与你在一起,可我却为你招来杀身之祸,汉高祖畏惧任何一个对他刘家不利的事,派出异人追杀我,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就让他们杀死我?却非要拼死相救,你知道吗?看到你尸体那一刻,我发誓,我要报仇,不为那一剑之仇,只为你。于是我腰斩汉之气运,让他们加速衰亡。你说想和我一直在一起,永生永世在一起,你说你不喝孟婆汤,因为要记得我,我便找到你的每一世,我要与你厮守今生来世。
可我找到你时,你却不再记得我,但只要我爱你,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其他。
我是在收集八滴眼泪,可你知道吗,我是妖,你是人,总有一群打着替天行道旗号的人神佛来找我的麻烦,我害怕有一天连累你,于是我找观世音,她告诉我,拥有人类至情的八滴眼泪,便可剃去妖骨,化身成人。
我所收集的八滴眼泪,生老病死,爱恨离别,从来都只是凡人无法割舍的啊,你却只以为我利用你助自己化龙。可笑我直到最后,都在试图向你这个大笨蛋解释。
像一千年前一样,你还是毫不留情的要将我抹杀。
“你还要看多久?咳咳……还愣着干什么?咳咳咳……跑……跑啊!”
白素贞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双手护住自己,跪在地上的徐弦,嘴中不停吐着鲜血。
而一直怂恿徐弦的法海却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反而理所当然的道:“你果然和一千年前一样蠢,为了这个妖孽,什么都可以牺牲。”
“求你,放过……放过她。”徐弦嘴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却刺入二人耳中。
白素贞不知所措,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这样做?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罪过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赎罪了吗?”
徐弦却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我不知道……我都忘了。”
法海长须中嘴角微微上,忽然说道:“白素贞,此时收了你,易如反掌,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自然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老衲来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