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十几年,总算也能摸清吴亦凡的脾性。他有的时候不依不饶装疯卖傻,完全是抵触心里真实想法的生理反应。
我知道这几年他心里肯定埋怨死自己了。
“鹿晗,”他的目光微微恍惚,“我又梦见了艺兴。”
我眯起眼,“这是你进来说的第二遍了。”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给我开点药吧,让我忘了他。”
“药?”我微微抬起下颌,“你真以为药能医百病?”
他的目光渐渐冷却,睫毛一片阴影使我看不透他的所想。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有些事,大概真的需要重新考虑。人们常常跳入自己挖的陷阱,被无限循环的怪圈拖累。因为一开始的猜测代入太深,常常失去冷静和平衡的态度。
这就好像是解一道证明题,已经按照一开始的思路解了一大半,却发现走投无路,但想重新开始已经太难,因为答题纸只剩下一小半。
就像四年前和四年后的吴亦凡。
吴亦凡没有理会我,我顺着他有些呆滞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桌面上我,艺兴,吴亦凡大学时曾留下的相片。
“吴亦凡,如果我让你一辈子不要主动找他,你会答应我吗?”
他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我,嘴唇微微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笑了笑,努力够到了他的发顶,胡乱揉了几下。
“快去找他吧。”
快去找他吧,趁他还未走远。趁我……还未反悔。
吴亦凡微微失神,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名为感激的微笑。
他迫不及待奔跑的背影,坚定得让我有些羡慕艺兴。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心理。实在是让人感到悲哀。
和吴亦凡从中学相识到现在,他什么脾气我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顶着一张人神共愤冷漠冻人的脸,仗着187的优越身高,从中学开始就俘获了万千少女的芳心。玩过又丢下的女人更是多的令人咂舌。
直到他遇到张艺兴,身边的圈子便渐渐缩小。开始我认为他只是把各色女人都玩遍了,腻了,想换个性别试试,便也没有多重视。心中,多少还有些窃喜。
如果吴亦凡改变取向的话,应该就会注意到我了吧。
我大概,就是高中时期,懵懵懂懂地就被吴亦凡扳弯了。
当然,直到今天,吴亦凡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鹿晗,是一个Gay,一个默默喜欢吴亦凡的Gay。
当然,那时的我没过多久就后悔了。
吴亦凡和张艺兴一天比一天如胶似漆。甚至在宿舍一众哥们聚会时,他吴亦凡凳子都没坐热就一脸羞涩的要回家。
理由…倒是充分的很:自家老婆管的严,要早点回去。
老婆?关系已经到这一步了吗?从前从没听过他称哪个女孩为老婆,如今却这么称呼一个男人。
呵,真是。
直到吴亦凡抛下张艺兴,直到伯贤因工作忙让我替他照顾住院的张艺兴。
艺兴痊愈后,我自作主张给了他一张赶往L城的车票,希望他…永远不要和吴亦凡重逢。
本以为将他们二人分隔开来,亦凡就会明白我的心意。谁知他却一阕不振,昼夜不分地工作。
就像金钟仁酒吧里的那个驻唱歌手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