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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说的可是当年在桃林中和我说的,绛珠、龙太子的?”黛玉笑问道。

妙玉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水溶,见他也起了疑惑,似对这事也相当的感兴趣,神情犹为专注,心下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只是却不明白所谓何因?只听黛玉笑道:“这么多年啦,你还有梦见么?”

“你可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不相信,需上金陵才信,不想真来了金陵,我就不得不信了,特别是,现在我的梦越来越清晰了。”妙玉叹道。

“那能不能告诉我,绛珠和龙太子是怎么回事?”黛玉问道。

“我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后果不堪,再说,他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从此再无交集。”妙玉叹着,发现水溶的神色居然古怪起来,拿茶杯的手竟似不稳,估计是听了自己的话的原因了。

“好深奥呀!你可不要入迷?小心走火入魔。”黛玉笑道。

“走火入魔么?不至于,使命所归罢了。倒是你,自小身子薄弱,虽说开春了,还是少在外受寒的好,既见到了我,该回去了吧。”妙玉笑道。

“就这么着赶我走。”黛玉呕道。

“我们缘分未尽,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只怕到时你都会烦我。”妙玉笑道。

黛玉听她这么说,想来今天在外也逛了一天了,也是该回去了,只好起身告辞。

妙玉见二人远去,低声轻喃道:“她的泪将流尽,本不久于人世,受你所托,我以为是我的使命到了的时候了,却偏遇到了你。”

低头沉思片刻,似有醒悟的说道:“今世你偏又冠以水姓,枯木遇水而活,是天意?还是人为?看来你在转世之前虽喝过那忘川之水,但在这之前只怕还是动过手脚,否则不会这么巧。”

水溶与黛玉自水月庵回王府后,用过晚餐,因黛玉逛了一天,身体也乏了,早早回房休息了。

水溶却是难排心中的疑惑,斜靠床头,日间那妙玉的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自己的心,特别是妙玉口中的‘绛珠’,那是自己梦中喊过无数次的白衣女子的名字,会不会是说的同一个人呢?

“龙太子?”水溶轻声低喃,昨天,自己的生日,不正是龙抬头的日子。

霍地忆及那年在护城河救起溺水的玲珑时,母亲骄傲的拉着自己的手说道:“我的溶儿可是龙太子转世呢!”

后来了解到,原来自己出生那年恰逢大旱,偏自己出生的时候竟普降大雨三天解了旱情,国师都说自己是龙太子转世。

“梦中女子是玉儿的模样,梦中男子是我的模样,若玉儿真的就是绛珠,而我真的就是龙太子转世,岂有她所说的错过再无交集之语,毕竟我和玉儿亲事早已订下,怎么可能错过。”水溶低声说着,继而喃喃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竟将梦中的情形拿来参比现实,也太可笑了,可想是我想多啦。”

昏昏沉沉中,恍惚中来到一个地方,那里百花齐放,尤以芙蓉花开得旺盛,不觉诧异这里的陌生。

一径往花丛深处走去,转过山石之后猛见芙蓉花丛深处,有一个石凳子,一白衣少女卧于石凳上,四面芙蓉花瓣飞了一身,满头满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头上枕着一包用鲛帕包着的芙蓉花瓣作的枕头,业经香梦沉酣,恍惚中似黛玉的模样,看着让人又爱又怜。

水溶急步走近叫道:“玉儿,真的是你,快起来,免得在这里着凉!身体才刚好的。”说着竟是推那少女。

少女却是稳丝不动,唧唧嘟嘟说着一些话,却是听不清。

“玉儿,还不醒么?原来是喝醉了。”水溶说着,忽又想起说道:“不对呀,晚饭没有喝酒呀。”

正疑惑间,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绛珠,绛珠,你又调皮啦,不应时而醒,又躲到哪里了?”

水溶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拢了拢眉头,又看了看卧在石上的少女,竟似清醒似的,说道:“难道我又在做梦,又梦见你们了么?”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水溶急忙起身躲在花丛深处,不一会儿,果见梦中常见的那白衣男子寻至那叫绛珠的少女身边,由于这次距离较近,仔细看来,那白衣男子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水溶正感惊异,但见那白衣男子轻轻的坐在那白衣少女的身边,目光柔和的看着白衣女子。

只见他轻手将落在少女脸上的花抚开,又轻声叹道:“小调皮,真是死性不改,偏偏每世要惹我牵挂,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提前苏醒,还喝醉了。”

语毕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白衣少女的身上。

水溶方在感动于白衣男子对白衣女子那轻柔细腻的感情,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芙蓉王,原来你在这里?”

瞄眼间,只见一个穿着五彩羽衣的女子飞到了白衣男子的身边。

显见得那白衣男子这一世叫芙蓉王了,只是那穿着五彩羽衣的女子,居然长得和自己的帖身侍卫玲珑是一个模子,真是奇了。

“蝴蝶仙子,是你!”芙蓉王回头含笑的打着招呼,既而又将眼睛转到那叫绛珠的白衣少女的身上。显见得那穿五彩羽衣的女子是蝴蝶仙子了。

“芙蓉王,你能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那株绛珠兰草?”蝴蝶仙子问道。

“她日夜与我在一起,我岂有认错的,再说……”芙蓉王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柔的的盯着熟睡中的少女。

“她不过一株野草,只不过长在王的蔽护之下,受了王的眷顾,王日夜以自身的仙气护她,又以自身仙液育她,她何其幸,竟也身带灵气了。”蝴蝶仙子的话有了明显的醋意。

“仙子,我和她是密不可分的,你不懂的。”芙蓉王笑道。

“按王所说,这株野草应该明日才能成形,何以今天却提前醒来,还喝成这样,真是野性难驯。”对于芙蓉王如此的眷顾一株野草,蝴蝶仙子有了妒忌。

“野性难驯?应该说是死性不改才是,若非她有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我和她也不会有这千年的纠缠。”芙蓉王轻笑说道。

“千年的纠缠?”

“天机不可泄漏,你找我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可以走啦,不要打扰了她。”芙蓉王淡淡的说道。

蝴蝶仙子听了这番话,竟是跺跺脚懊恼说道:“百花宴就要开了,王可有什么吩咐,我们好安排下去。”

“百花宴?我差点忘了,你们自去安排吧,呆会儿我就来。”芙蓉王笑道。

“哼,王的眼中只有她,将我们这帮姐妹都置于脑后了。”蝴蝶仙子说完后竟是怒气冲冲的一飞而去。

芙蓉王默默看着蝴蝶仙子飞走的方向,一时间又回过头来对还在酣睡的少女说道:“绛珠、绛珠,她怎能知道,一旦你苏醒,我们的时间也就不多啦,我又怎能不珍惜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吵死啦!”白衣女子绛珠捂着耳朵翻了个身。

“绛珠,你醒啦!”芙蓉王的一双深潭闪过光彩,欣喜若狂。

“你是谁?”绛珠的声音若黄莺般,左右顾盼,既而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绛珠?”

“还差一天,终究是没有成形。”芙蓉王叹道,知道她的记忆还未苏醒,于是柔声说道:“这一世,我是芙蓉之主,人称芙蓉王。”

“芙蓉王?难怪长得比花还漂亮?”语气相当的俏皮。

“小调皮,死性不改。”芙蓉王笑着将手刮向了绛珠的鼻子。

“喂,不要来招惹我呀!”绛珠躲开说着。

芙蓉王的手指错过了绛珠的鼻子,抚上了绛珠的脸,一如千年般熟悉的感觉,在二人心中漫延,绛珠也不反感,只因这轻抚很熟悉,只是自己终未成形,不认识眼前之人,于是拍开男子的手说道:“叫你不要来招惹我,你即是花,还是去招蜂引蝶的好。”

芙蓉王‘噗哧’一笑,说道:“要知道,千年前可是你先招惹我的。”语毕却是不顾绛珠反对的再次抚摸着绛珠如凝脂般的脸颊。

“我招惹你?”

“不错,瞧瞧。”芙蓉王拉起绛珠的右手,一朵赤目的红花深印其上。

“这是我的胎记。”绛珠坐了起来,抽开了自己的手。

“这也是我的烙印,是我留下的,生生世世,任谁也改变不了。”芙蓉王再次不顾反对的拉起绛珠的右手,在红痕处亲吻了一下。

绛珠大叫一声,再次抽开了自己的手,懊恼的说道:“你这芙蓉花怎么这样,叫你招蜂引蝶去,我是草,别招惹我,小心后悔。”

芙蓉王听后大笑起来,说道:“不许叫我芙蓉花,一如以往般,叫我蓉哥哥。”看着绛珠不解的神情继续说道:“再说,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蓉哥哥?”白衣少女重复着,似乎真的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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