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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梦中的情景再现,疼痛再度袭来,一如桃林中见那小男孩,一如‘素馨小筑’初见黛玉,一如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见面的感觉。眉头轻蹙,轻叹一口气,手举玉箫,梦中那曲《梅花三弄》竟相漫延。

满树的梅花配着一身白衣的人儿,无疑于一副画,赏心悦目。

水域、卫若云夫妇远远地看着爱子吹箫,相视而笑,卫若云说道:“但不知溶儿想没想到菊花宴时和玉儿一起弹琴吹箫的情景?”

“溶儿自小对女子冷清,这么大了,也没说喜欢哪个女子,即便玲珑常伴他的身边,他也从未动过心。”水域叹道。

“龙御都有二个皇子了。”卫若云停顿一会儿,叹道:“因了玉儿,我才没有多劝溶儿。要不然,我都要急死。”

“想来,还是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原因吧。”

“唉,过二天我就将玉儿接过来,溶儿自是有和她相对的机会,但愿玉儿能成那一瓢水,那就皆大欢喜了。”卫若云对黛玉有充分的信心。

“为什么明天不接了来?”水域奇道。

“你以为我不急么?明儿个贾府要去清虚观上香。”卫若云笑道。

“这你都打听清楚了。”水域惊叫道。

“溶儿不急,我这个当娘的只好多操心一些了,那好的媳妇,可不能飞了。”卫若云好笑的看着水域笑道。

贾府,贾母一大早就携着贾府的一众女眷到清虚观打醮,合着丫头不下二百人的队伍是浩浩荡荡的去了清虚观,沿路上是叽叽喳喳,笑声不绝,引得路人竟相回看。

一时间,各大酒楼纷纷相传贾府女眷去清虚观的事情,羡慕、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我说水溶,你那小王妃可在那轿子上呢,自上次蹴鞠比赛以来,你可有再见她?”龙御听了众人的议论,笑着对水溶说道。

水溶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目光搜寻着从酒楼经过的每一顶轿子,猜测着黛玉可能坐在哪一顶轿子中,无缘由的,自从见了她,对她的那一份心就再也没有放下来过。

“想为你安排的两次见面机会都错过了,现下她可是放假了,你可有机会见她一面了,若她到你府中作客,到时叫上我。”龙御见水溶未答话,只是看着轿子,继续笑道。

“我建议你少关心我的事,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后宫的事,不要让她们醋坛子满天飞的好。”水溶好笑的提醒。

自从对黛玉多了一份心,无形中总是让聂风与聂雨探听黛玉的消息,这也是自己总能出现在黛玉左右的原因,只不过眼前这个皇上,总是找各种理由跟着,自己也毫无办法,只好任由他的打趣。

“唉,我就是躲她们,才出来的,开年元霄,甄妃不是要省亲么?不想那贾妃竟也想再省亲一次,她才省亲不过一年,我如何能允,只好打马虎眼跑出来了。”龙御叹道。

“你操什么心,省亲,尽管让她们省去,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水溶笑道。

“此言差矣,她们可拿着省亲的次数比着宠幸程度呢。”龙御叹道。

“原来如此。”

“唉,自从贾妃省亲以来,各嫔妃都吵着要回家省亲,我说这甄府也是的,前后有三次了,再加这一次可就是第四回了,真是麻烦,这女人多了,一碗水要端平,也是不好办,麻烦呀。”龙御有点无可奈何。

“想当初,就不要纳那么多妃呀嫔呀的,现在叫苦,怎么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水溶笑道。

“你以为我愿意么?还不是国制。我倒真羡慕你的岳丈前任巡盐御史林如海那一生一世恋伊人的生活,可是我能么?再说,岂今为止,也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我觉得只需恋她一人。”龙御笑道。

“一生一世恋伊人?”水溶奇道,这点父母怎么没有讲及。

“母后说给我听的,下一句是不离不弃不负卿,听说这是你的岳父大人对你岳母大人的承诺。”龙御回道。

“有这种事?”水溶虽知晓林如海夫妇的一些事,但这句诗却是第一次听到。

“何止,当初父皇为了贾敏,恨不得真的要废掉整个后宫呢。”龙御叹道。

水溶听了这话,默不作声了,因为这事他听父母说过。

“唉!父皇当初为情所困,又不能给贾敏承诺,痛苦之极,想着眼不见为净的好,将他们夫妇二人发往了扬州。不想还是忘不了,知道么?父皇的墓中,有那首《桃花行》,贾敏亲手写的《桃花行》。父皇临终前交代的。”龙御轻叹道。

“先皇痴情如此,真令人不胜唏嘘。”水溶说出此话,长叹一口气,低头无语。

半晌,龙御才开口说道:“所以,我每每在想,贾敏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

“我想,应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要不然,不会令先皇牵挂至厮,也不会令林伯父牵挂至厮。”

“听说黛玉的风采在其母之上,现下也是冠盖金陵的才女,那天的菊花诗技惊四座,我自不多说,我更听传闻她那首《葬花》词为天人之作,哪天我也要录了读上一读,与她母亲那首《桃花行》比对比对。”见水溶在沉思,又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见一见?”

“总有见着的一天,着什么急呢?”水溶笑道。

“唉,我都想见一见她了,你偏不见,害得我师出无名的。”龙御故作失望笑道。

水溶拢了拢好看的眉,未作声。只听龙御又笑道:“要不,我提前封她为‘花朝郡主’同时指婚与你。”

“你胡闹什么?”水溶笑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管你了,我这就回去下旨,先封了黛玉郡主的身份,这样她就不能住在贾府了,你若不娶她过门的话,以我妹妹的身份,她可是要住在皇宫的,你不怕到时我是近水楼台先得‘玉’?”龙御笑言。

“你敢!”水溶闻言威胁笑道。

“有这样和天子说话的么?怎么?先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么?现下又担心啦,可试出你的真心了。”龙御笑言。

水溶皱眉沉思,对黛玉,自己确实有怜惜之意,自从‘七夕’第一次见她之后,对她竟心疼、心动起来,菊花宴上的琴萧合鸣,菊花诗的飘逸、轻灵,更让自己欣赏于她的才识,特别是因那《葬花》词,自己与她竟似可神会似的,可以说黛玉已是慢慢的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更重要的,还有一些疑点也困惑着自己,非要见了黛玉方能说得明白。

但若说到爱之深,应当是梦中那个白衣女子吧,要不然,为什么每每念及她的名字就会让自己心疼。不似桃林中的小孩和黛玉般,总要见了面才会觉得心疼。

可梦中的女子终究是梦中的,不切实际,而黛玉是现实中的,实实在在存在的。

水溶微蹩星目望向清虚观的方向,是真的不着急么?还是因了那太多的期待有着一丝诚惶诚恐?

再说贾母等人进了清虚观,早有男子们将清虚观围了个滴水不进,严防外男入内。那清虚观的张道士见了贾宝玉,喜不自禁,对贾母笑道:“哥儿今年都十六了吧,该婚配了!”

贾母回道:“上回有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

张道士闻言笑道:“我那此徒子徒孙们都知这玉哥儿有一块玉,都想见识见识呢,但不知他们有没有这等眼福?”

贾母一听,笑着命宝玉将玉摘了下来说道:“只管拿去看去,沾些灵气,对玉儿好。”

那张道士慌忙的将玉接了,出去转了一圈,又将玉送回,同时也带了不少的礼物,堆在托盘上,笑道:“我这里也没什么稀罕之物,这是各人的传道法器,都愿意作为敬贺之礼,若哥儿们不介意,拿一些回去玩吧。”

语毕,携着一些徒弟们出门,毕竟这里是女眷区,不能打扰。

贾母这才看向托盘,见其中有一个黄金的璎珞,于是笑道:“这件东西好象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

探春笑道:“宝姐姐有一个,比这个大些,老祖宗莫不是忘了。”

贾母笑道:“是了,宝丫头有这个。”

王夫人闻言刻意提醒笑道:“老太太莫不是忘了宝丫头来时,我们说的那个什么‘金玉良缘’的典故?”

薛姨妈亦笑道:“是了,宝丫头那上面刻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字,宝玉那上面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字呢。”

贾母闻言恍然大悟笑道:“瞧我,竟是忘了,亏你们记得,我记得当时还说什么是一对儿的话。”

王熙凤闻言,查颜观色,何等聪明,笑道:“要不,趁着今天这上香的功夫,让我们家捡个便宜,成全这一对算了。”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

宝钗闻言,只当个没听见的扭过头去,默默行至一边站定。

黛玉闻言,也远远的选了个角落站定,她知道,宝玉旦听了这些个话,心下是要发脾气的,可不想他再次将脾气发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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