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的光线,窗外清洁工清理草坪时吵闹的声音。
郭立仁慢悠悠得睁开双眼,头顶的天花板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梳着马尾辫女孩儿的身影。
“朵儿?”他心里一惊,再仔细想想,“不是朵儿,是那个姑娘……”
他再次重新回想着那天晚上跟程画香相逢时的场景。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对郭立仁来说,程画香简直就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深爱过的女人——朵儿的翻版:精神的马尾辫儿、明净的眼睛、不屑的神情……
不行,不能让她再次从我生命中溜走。挣扎了几天,郭立仁终于做了决定,他拿起电话,拨给章舒杨。
“哎,我问你,上周五晚上,就是你放我鸽子的那晚,你是不是叫了个女孩儿来找你?”
“放你鸽子?女孩儿?没有吧……”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章舒杨,双眼迷离,似乎还没有回复到正常人的意识。
“没有?!怎么可能?你再好好想想?”郭立仁有些着急了。
章舒杨似乎稍微恢复了点意识,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得说着,“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记者吧?”
“记者?哪个媒体的?”
“金陵日报。”章舒杨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了?你问她干什么?”
“你先别问这么多,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你是想泡她么?”章舒杨似乎并不想让他跟程画香接触,“你别忘了,我家里可还有个妹妹,等着跟你订婚……”
提到这茬儿,郭立仁心里有些介怀了,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虽然没有从章舒杨嘴里套出太多的信息,可光“金陵日报记者”这一条就足够了。提到金陵日报,还真是巧了,别的媒体倒也罢了,这金陵日报可是郭家地盘,他的舅父正是这金陵日报报社的社长。
凭着这层关系,想弄到金陵报社任职记者的资料,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看来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
郭立仁嘴角露出了丝丝笑容,他兴奋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稍微洗漱了一下后,就开着车子往金陵日报报社的方向赶去。
说来也真是缘分。上午九点时分,当郭立仁刚把车子停到金陵日报报社楼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马尾辫女孩儿的身影。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还没去翻她资料呢,便见到她人了。莫非,这就是上天注定?
郭立仁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却又略带激动得走上前去,“小姐,你好!”
他没有看错,确实是程画香本人。
她转过身来,疑惑得看着他,“你……你叫我吗?”
显然,程画香已经不记得郭立仁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那晚宴会厅光线不好,喝了酒后的郭立仁满脸通红,没有现在这么白净,而且今天的他换了一副黑框眼镜。所以,程画香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小姐,你……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了……”郭立仁似乎是有些紧张,闷了半天竟憋出这么一句。
“是像你的初恋女友吗?”可没想到,程画香居然顺畅得接了下去。
“啊?你怎么知道?”郭立仁两眼放光。
“大哥,您这种搭讪的方式很烂耶……”程画香不以为然得转过了身走去,还摇头叹着气。
真是越来越像了,连说话时的用词都一模一样。郭立仁大笑着,追了上去,“小姐,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不可以!”程画香没回头,只丢下了这么一句,然后飞快得跑进了报社大楼。
被落在楼外的郭立仁并没有过多得失望。他得意得笑着,哼,想知道你的名字还不容易,也不看看本少爷有多么大的本事。他拿起手机,给自己的舅舅打起了电话。
一晃,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报社大楼里的员工们三五成群得走出来觅食,郭立仁又准时得出现在了金陵日报大楼出入口。
眼见着程画香远远得从里面走出来,郭立仁戴上眼镜,整理好了妆容,面带微笑得迎了上去,“程画香小姐,你好啊!”
程画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哦,一个人告诉我的。”郭立仁说。
“谁?”
“丘比特。”
程画香做出喷血状,绕过郭立仁继续往前走,她小声嘀咕着,“我靠,想骂人了……”
“喂!”郭立仁走上前去,拦在她面前。
程画香有些着急了,“大哥,我想跟你说三点。”
“好,你说,”见她终于有了回应,郭立仁高兴得笑了,“需要我拿本子记录吗?”
程画香没接他话茬,自顾自得说着,“第一,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第二,我从不喜欢大马路上随便跟女孩子搭讪的男人;第三,我很忙,没有时间再跟你瞎啰嗦。就这样了,你要是再挡着我,我可就报警了!”说完她又接着向前走去。
“喂!”她身后的郭立仁大叫着,“我不是想拦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叫郭立仁,仅此而已!”
程画香还是没有回头,径自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