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灏琮召出漩沧盾:“大家快聚在一起!漩沧盾可以将恶灵挡在凝结的屏障外!只是动作要快,不然很容易将恶灵关进保护我们的屏障内!”
漩沧盾在令狐的使用下有源源不断的水从盾面冲出,创造出了十丈高、环四周的浪花!
“本公子好久没遇到这么烦人的事了,真是见鬼!”令狐灏琮甩了一下左手握住的金缕扇,右手握住的漩沧盾中激涌出的水倾注成了一面透明的墙。
而有的动作缓慢的仙被隔绝在了水墙之外。
“令狐公子,我师兄他还在外面!”一名剑仙惊呼道。
“对啊,令狐公子水墙外还有人啊!他们可怎么办啊!”又一名仙人焦急追问道。
令狐公子皱了下眉头,无奈道:“恕我无能为力,如若让他们进来了那遭殃的人就不仅仅是他们了,而是我们所有人。”他抱歉的摇了摇头。
那些隔绝在外的人被恶灵拥抱着、推挤着,他们在恶灵的玩弄下,脸一个接一个的扭曲变形,他们的内力被不断的抽出,他们带着空洞的眼神倒下,然后羽化成了白色的烟雾。
那一团团带着光亮的白色烟雾飞升到了塔上方,然后慢慢飞出了降仙塔,它们将去往四方,将长存六合。是死亡,也是永生。
众人的表情不一,但他们的脸上都充满着一丝凝重,对生命的敬畏。
那些恶灵吃了水墙外面的仙人精气还嫌不够,还一个个像顽固的疯牛一样往水墙撞去。
他们强烈撞击的时候水墙只会起一点点小小的波澜而已。
开始他们并没有察觉,越是撞击水墙,他们的力量就越是削弱。
撞到最后的结局是没有躯体的他们连一只“恶灵”都当不了。
“各位,那些恶灵的能量正在衰退,而降仙塔的结界也已经破了,大家都试试能不能御剑逃离这里!”
众人纷纷满头大汗的御起剑来,却还是无济于事。
游子琴缓缓道:“在降仙塔的范围内应该都是仙术无效的地方,哪怕破了塔也照样不行。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用‘通天疾风阵’,这是一个上古阵法与会不会仙术并没有太大关系,而且这个阵十分复杂,结起来也十分困难,我只听爹爹说过,自己并不知道如何结这个阵。”
“我知道!”樊樱婳立马对游子琴和众人说道,“一百二十五个人平分站成五个芒星的星角,盘坐在地上用自己的两层修为与血为阵线,结阵的人们要不断的在地上画疾字符。只是...诸位苦修多年都未必能提升半层修为,就不知诸位是否舍得渡两层修为来结阵。”原来自己故去翻阅天悯书上众多看似毫无用处的上古阵法到了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成功,搭上的就是我们的性命。”
“如果困死于此地,在这个仙术又使不出的地方法力再高又有何意义?我风停云愿主动带领我‘铤’字旗的将士结阵。我答应了帝君不惜一切代价就轩辕少爷和令狐公子各位出这个鬼地方,我不会食言的!”
樊樱婳正要向风停云与他率领的将士走去,殷琛墨忽然叫住了她,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小心。”
樊樱婳微笑着点点头。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既然如此,大家按我说的做吧。先下到塔底去。”
一会儿后。降仙塔塔底。
“我先给大家演示一下‘风’字符的画法。”樊樱婳说道。
......
又须臾后——
樊樱婳坐在那一百二十五个人中间,也就是那个五芒星的中心点,她念出最后一步的咒语:“吾欲乘风,切莫拦路!”她用牙齿咬破了手指,手机里涌出了血液,她用血液在地上画符,众人看她画符也画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大滴大滴的汗水奔腾而出。
一道白而清透的光柱从降仙塔的底部直穿降仙塔的上面,且看不到这道光柱究竟通向哪里,又有多高,宛如一道倒挂着的白色银河,那光柱经过漩沧盾的时候漩沧盾竟然通晓人意的开了一个合适大小的缺口,
那些残存的恶灵到了光柱便害怕的纷纷躲了起来,他们常年生活在暗处很是害怕特别耀眼的光芒。
殷琛墨瞧着一只看见光柱就四处乱窜的家伙嘟喃道:“你无处可去,不如到我这里来吧。”
“势不容缓,大家快跳进光柱里面去!快!”樊樱婳嘶声力竭的大吼道。
殷琛墨望着樊樱婳。樱儿她,早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她更加坚强勇敢,甚至能应付种种危机,独当一面...而陪她度过那些艰难困苦的人,是展鸿胤,是令狐灏琮,从来不是我。
众人果决地接踵跳入光柱。跳入光柱的人都如同踏上了自动上升的阶梯,一束巨大的光柱内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如无规则列队往上匍匐的蚂蚁。
那条白色光柱如一条通天大道,通向光明的世界。
降仙塔外淅淅沥沥的雨停了。
“哼!厉千魂,你这个手段狡诈的恶贼,手里竟然有那么多的神器!快统统还予我仙界!”风停云义正言辞的命令厉千魂道。
风停云与刚获救的众人悬浮在妖界的上空,他们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交战又在降仙塔内耗费了许多的时间,他们身上布满了干了的颜色妖异的血液,有的神仙在与妖类打斗时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但尽管如此,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坚定与淡然。
而妖界地面上那些妖族大多无精打采的立在江滩上,应是没了再战的力气。
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再战一场是不可能的了。
“你说还就还,那不是我的风格。何况——谁规定神器就必须归仙界所有了?真正贪心的人,是你们自己吧,嗯?”厉千魂邪魅的一笑。
“没想到,你们当中也会有人懂得那么强大的上古阵法啊...还真是不简单呢。”厉千魂看着手中降仙塔的塔顶被洞穿,而细看会发现降仙塔的塔顶正在迅速自行修复,“可是,你以为神器是说破就破的吗?你们仔细瞧瞧吧。”
端望着降仙塔的众人表情皆为吃惊。
原来降仙塔的塔顶会慢慢的自动复原!
可可解释道:“降仙塔每毁坏一次,出去的难度就会增加一倍,里面的机关和塔眼都会变化且增加。”
厉千魂鼓起掌来:“不亏是天悯书!看来天下没有几件事是你不知道的,破塔的阵法也恐怕是你告知他们的吧。”
仙界与妖界的人听了厉千魂说的话心潮都涌动了起来。
天悯书!那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悯书!只要拥有了天悯书哪怕是再绝境也意味着有一线生机!
“妖皇!您的子民们恳求你将天悯书夺来为您所用!”那只藏青色的雀妖大声对厉千魂道,而雀妖旁边站着的是乙真老君的徒弟重明鸟仙。
乙真老君一眼睇见了自己门下的那只重明鸟仙,传音道:“孽徒,还不上来,在那群鬼魅魍魉里面呆着做什么?”
重明鸟对乙真老君传音道:“老君,她是我姐姐,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不能再看着她一步一步错下去,我不愿看着她走向毁灭!”
“你呆在这里先毁灭的就不是她,而是你!还不快快过来!”老君传音道。
“老君,是徒儿不孝,您若是不让徒儿留在这里就干脆将徒儿逐出师门吧!徒儿不后悔!”
老君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罢了。罢了,这也许就是你命中的劫数吧。念你有救人之心,不愿与我一道回去就算了,但日后若遇到困难切莫找我帮忙。此次一别不只你我师徒二人是否会有缘分再见。徒弟,珍重。”
重明鸟仙点点头。他一旁的雀妖却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风停云悄悄掏出袖中的炽华链,想要将厉千魂绑押回仙界,他突然大吼道:“今日不趁此机会为民除害,更待何时!别以为自己找来了一两件神器就得意忘形了,这次我们也是有备而来的。仙界也绝不会向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示弱的!”
赤金色的光链如丝绸般垂在风停云的手上。
“炽华链!仙界竟然为了这次的行动肯把炽华链都拿出来!”不管是妖还是仙都面露惊讶,没想到风停云这个家伙也会下这步棋。一旁的殷琛墨却在樊樱婳的搀扶下蹙着眉头,好如清旷的眉间写了一个“川”字。
风停云行动果断如杀敌般将手握着的炽华链甩向了厉千魂,那炽华链延伸长度且瞬间变成钢铁一般。那炽华链如一条尚未饱餐的蛇自行将厉千魂拴得死死的,厉千魂根本没有时间躲闪。
厉千魂被勒住了却不动声色,连挣扎都懒得,他分明就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因为这时殷琛墨和令狐都一并出来了,再加上众仙的力量,若是想让他死应该并不是难事,只是厉千魂这个家伙从不显露实力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强是弱。
——“恭喜风将军将这个六界一大毒蛇给套住!”一旁戎装染血的将士对风停云贺喜道。
——“将军,这次我们不仅完成了任务还除去了六界一大祸害!真是为我仙界添光啊!”又一名将士说道。
——“我们这次虽伤亡与对方同样惨重,但是任务却已经完成了,还抓住了作恶多端的厉千魂,也算是有功而返了!”
将士们纷纷对风停云明智果断的行为夸耀道。
倏忽,有一强健锋锐的黑色身影迅疾到了厉千魂的身边,他人似一把经过常年磨砺、历经沧桑的快刀,他的面容上看不到稚气。
可可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动到了他的身上,并且定在了他的身边,她看见他的第一刻就仿佛有数几个小石子想她的心头狠狠砸去,有如一头幼象装上了树一般。呼吸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她竟哽得半刻说不出一句话来:“阿铭......“她皱着眉头,声音微弱如纸。
她望着望着双目失了神。
“阿铭!阿铭!”她的双瞳由焕然般猛地一收,兔儿顿时一抖大声冲地上的那匹狼妖喊道。
令狐和樊樱婳默契地盯向下面玄鸣河畔的那只狼妖,那狼妖完全目视着前方对可可的呼唤声不作任何反应。
可可不敢相信地唇齿半张。令狐和游子琴把她的双腕拉住,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匹叫阿铭的狼妖转而很冷漠地的横向众人,也包括可可。那是一双陌生的、没有半点温情的眼神。
可可摇着头这双眼睛...不是曾经救我的那双炽热的眼睛!
“令狐,那不是很久以前想将我置之于死地的狼妖统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樊樱婳向令狐灏琮问道。几年前那场漂泊大雨历历在目。
“他是妖。出现在妖群里实属正常。”游子琴插话道。
令狐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可可的肩膀,缓缓说:“他看上出有些反常。莫非他是不得已,总之,别多想。至少他看上去过得不糟。”
仙界队伍的后方有几名剑仙琮人群中挤到前面来:“令狐公子,就是那只狼妖杀了我们师弟。”
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突然——
王永清一袭黄袍飞驰到了被炽华链拴的厉千魂身边,一脸少有的慌张惊惧。悬崖边的蔷薇一向倔强竟也对着悬崖摇摇欲坠,她这时候恐怕也顾不得自己所谓的颜面了,她冲着仙界的众人尖声道:“我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子凡,千丹鼎是我窃走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一手谋划的,你们要抓抓我回去,我是一个叛徒你们抓我啊!你们要千丹鼎对吧,在我这里,我给你们就是了,但恳求你们放过他!”
她叫厉千魂为子凡?
游子琴立马回应道:“青姨,是您救了殷宫主。青姨,你不能为了那个十恶不赦的人自揽罪名!”
“你本是百药宗宗主最器重的徒弟,我过去对你早有耳闻,修仙不易啊孩子,你放弃征途误入邪道,和这些阴阳怪气的小人同流合污,你对得住养育你、教导你的师傅,对得住仙道吗?”乙真老君一脸失望的对着王永青说道。乙真老君和百药宗前任宗主也来往甚多。
乙真老君站再那里就如为正道竖了一尊碑。
王永青语气坚定清远地回话道:“之前我已经做过选择了。过去我只想做百药宗宗主最骄傲的弟子,而今我只想与我夫君一同坠落悬崖。”
“百药宗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弟子,堕落至极!”一名老仙听了王永青的话怒斥道。
旁边被炽华链栓住的厉千魂双瞳泛起半池波澜。
玄鸣江的东方,有一身影从河里升起,他是和厉千魂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斗篷,一样的诡异莫测,江上的人温柔的对远处的妖后说道:“我的皇后,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这时候你本应再寝宫休憩。”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用力,却能通过法术让几里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如同如雷灌顶。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了吗?杀不死我只会让我愈强,强大到足以让你们这些人擅闯别人的地盘还一副心安理得的家伙都死在这里。”他指着那边被炽华链拴住的另一个厉千魂,又道;“那只是我无数个分身之一,杀了也没用。”他在斗篷下画出一够邪笑,如捉弄他人成功的顽皮小孩。
“我看到——你们的恐惧了。触手可及的恐惧啊...光芒愈强,阴霾就越深。你们人多势众我一个小小的妖皇怎么敢得罪啊,要是把你们全杀光了惹来仙界其他的高手我可抵挡不住。你们是光,我是阴霾...我岂敢跟你们争呢?”不过以后,你们当阴霾,我来当光,那时候缩藏势弱的就是你们!
风雨凄凄玄鸣江上,江滩边残存的尸首被一波又一波的江潮吞卷到未知的黑暗,混沌的天空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欲望,欲望的奴隶再六界的各个角落张牙舞爪。
昃夜剑。指尖星。漩沧盾。绛焰戒。怨妃笛。极乐弓。唤灵钟。炽华链。千丹鼎。都现于人世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六界都将不得安宁了,谁知道等待樊樱婳他们的将是什么呢?
他们脱离一个又一个虎口,何日才能平凡安稳的度日啊。
何为正?何为邪?每一种绝对都是痴念!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