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题?打架
条子:“话说回来了,爱情这玩意一直都是最有市场的!小姑娘们肯花钱来听摇滚,总要有点这种庸俗的玩意。”
贝勒:“我就喷四个字给你,抵制行货。完蛋去,哥们坚决不低头。”
条子:“现在的小年轻的们有几个明白人生、理想的,这东西太深奥,人生里唯一一点通俗的就是爱情,咱们演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来的全是熟张,咱得发展下线。再挣不着钱,李悦就疯了。”
贝勒把酒拎过来,坐下开始用打火机起酒瓶盖:“钱是他妈!还别说,每次最深恶痛绝的就是看着那李悦优雅的说:你们是专业乐队,专业的意思就是瞄准客户……怎么说的来着,瞄准客户需求!买方市场嘛,买方市场!还记得吗,那年专场,演着演着,爷high了,说下去一块Pogo,我一跳下去直接过来三个保安。围个正当间,奶奶的,三个保安。直接把我往台上塞,姓李的跟我说:要是不小心让人伤了,以后喝西北风啊。我草,当时我就怒了……”
条子:“那次你最闪!我还记得有个保安往回撤的时候捂着下巴,冲你高声赞美:****你大爷!”
老三把酒递给两人:“哈哈,没,爷字没喊出来。喊完你大之后,嘴咧的疼,又闭上了。其实那次受伤最重的是李悦。”
贝勒:“别提了,说起这点来。其实这李悦也挺爷们的。一群保安冲过来要擂我,他是第一个挡在我前面的。他一冲过来,我顿时脑袋一蒙。我说这家伙要死!我揉起一脚把他踹一边去了……来,都到上啦,走一个!”
三人一饮而尽,各自添酒。
老三:“你下脚太重!躺医院一个多星期才好,骨盆移位,出院了还蒙着呢。一见我就感叹‘卧槽,气功,绝对是气功。眼看着保安离着我远着呢。怎么就把我弹成重伤呢?’”
贝勒:“其实你让我再踢他一脚,还真踢不了这么重。谁知道当时怎么就小宇宙爆发了呢。”
条子:“你这一爆发,他那直接成可赛了,三级准备全都跳过,直接发射。”
三人一阵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
贝勒:“那时候也是刚刚签约,谁知道这么多屁事呢。下台Pogo?不行!溜溜台上站着去,再来劲也得跟台上,你得和观众划清界限。”
老三放下筷子,表情慢慢淡了:“想起来觉得挺逗的,以前玩摇滚就是因为他真实,现在不真实习惯了,反而觉得真实是个挺装的活。”
条子一口猪头肉:“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贝勒:“现在真实没人喜欢,每次站台上必须装逼,因为台下的人认为这才是真实的。”
老三:“怀念以前啊,管你喜不喜欢,我玩自己的。自己high就成,我现在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老三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三人干了一杯。
老三接着说“现在总觉得自己活茬了,每天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感觉起床之后更像是在睡着,在做梦。还是一噩梦,连续不断,此起彼伏,同一个篇章不停重复。洗漱的时候,镜子里那个人还总是一脸鄙夷,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还不如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中做的梦感觉更加真实。”
条子:“你这叫冬季焦虑症。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贝勒:“都是他妈让钱闹的,再来一个!”说完一顿杯子,三人一饮而尽。
贝勒喝完打了个嗝,站起身伸伸懒腰“今儿身子皱得不行。咱俩飞一把?”
老三抬头一看贝勒:“飞一把?”
条子双手虚按:“别啊,你看这刚喝仨,等会再飞吧,先开整吧咱们。”
贝勒:“反正也都是凉菜又不怕凉,来来来,飞起来。”拉老三起身。
第四话题?钱
老三、贝勒二人扔飞镖。
老三:“其实你们还真别说李悦这家伙俗,其实咱们大家谁不是俗人,每天讨论这吃饭拉屎睡觉的俗事,挣着票子花着票子,享受这票子给我们带来物质满足,以及精神满足。同时还骂着票子不是东西,是王8蛋,是狗娘样的,哎,我说这票子咋谁惹谁了。改天再买两个飞镖,头有点顿了。”
贝勒:“我部分同意你的言论。票子充斥了我们的生活,你吃碗泡馍还得先摸摸兜里够不够八块钱。但是从精神上,必须提高警惕,提高要求。从根里必须认为人生的意义是奋斗,是理想。四个现代化的是就不提了。离哥们太遥远。单说咱这音乐世界就必须和物质金钱划清界限。哎,你这飞镖怎么飞的?怎么我飞出去他总是打转呢。”
老三拿着贝勒的手摆姿势:“你这手放松,放松,这样,哎试试。”
贝勒一飞:“哎还真成了。”
老三:“吃着俸禄,喊着官累。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虚伪、叫无病呻吟、叫高举着高尚的旗帜干媚俗的勾当。说白了,你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在怒骂物质社会的丑恶嘴脸的时候触动了你那愤青易怒的神经。觉得我要是不站出来呐喊。我还配做愤青吗。哎得了,一人就5镖,该我了。”
贝勒:“得,我愤青,世界在沉睡的时候需要我们这样保持清醒的人。你们都觉得我倍儿装,觉得我虚伪。我从来都无所谓。起码我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是从未到来。鲁迅先生还说过呢。其实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这虽然就一杂草丛生的无名荒地,但望着你们走在通往迷茫的柏油公路上,我还是骄傲的。”
老三:“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站在单平米装修费用1500元,单平米房价10000元的一环内公寓楼内发表的言论。当你阐述立场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深入基层民众进行调研,哎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腕有点疼,发挥失常。”
条子自己吃着小菜:“呵呵呵呵。”
贝勒一回头:“笑什么呢你。”
条子:“你俩谁都没错,钱是万能的王8蛋,钱是多情的贞女,钱冷酷无情,但是有时候又柔情似水。其实钱就是大便,你看着他,总是觉得怎么就那么脏,那么恶心,但是你三天不拉出来见见他。就开始想我是不是不正常,有什么病了,不健康了。”
贝勒:“你这是活稀泥啊,即肯定了我俩的观点。又否定了我俩的观点。等于没说啊。哎你一边吃一边说大便的事你不恶心吗?”
老三:“就是啊,你说,实话实说,谁说的更有道理?!”
条子不说话,一个劲的呵呵傻笑。
……
第五话题?怀旧
老三一甩手,回到桌前:“咱跟这较什么劲呢,累不累啊?”
贝勒:“也是哈,干嘛呢咱两这是。咱哥们居然也能讨论这种意识形态的问题。”
条子一拍脑袋站起身往屋子里走:“对了对了,前两天我收拾窝子,捣腾出来点牛逼玩意儿。”
贝勒:“什么东西?高中那会你偷出来你爸的黄色录像带也这揍性。”
条子:“部分正确,是我爸的,但不是****。等着啊,和咱们演出有关。”
老三:“干嘛去啊。”
在他母亲的屋子里,条子喊了一声:“等着等着。”
贝勒分烟。
老三一摆手:“不抽了,这段时间嗓子不行了。少抽两根没事,一抽多了,就咳嗽,总觉得嗓子最里头干,怎么喝水都润不到咳起来就停不了。”
贝勒:“那你多喝点水,酒也少喝。回回气儿。”
老三:“酒我基本上不怎么喝了,今儿例外啊。”
贝勒:“咱们哥三在一块又没人灌你,喝不喝自个儿拿主意呗。”
老三:“少喝点没事儿,主要是今天想跟你们喝点儿。”
贝勒不明就里的看了看老三,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没想明白一扭头就看到三从屋子里出来了。
只见穿着的确凉的浅绿条短袖衬衫,深棕色大裆板裤。尼龙丝袜子。破的不能再破的凉皮鞋。发型已然37分,又摸出一个方形茶色眼镜带上。走着路还抖着腿!
老三、贝勒俩人:“我草……”
贝勒起身,站得很直手贴裤缝:“叔叔,你怎么来了。我们刚说回家复习功课呢,你家条子非不回去啊。”
条子:“小子!别跟叔叔来这个哩个儿楞,都是你带坏我家条子,以后不许你们再跟他玩儿!”
老三笑抽了,倒在沙发上:“我草,我不行了,穿越了!”
贝勒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衣服:“我看的后背直发麻……我真以为你爸回来了……不是,你这从哪淘出来的这些东西?”
条子:“我爸从来舍不得扔东西,我爸没了以后,他的东西我妈也舍不得仍。都放我家小屋里了。那天我特想听以前beyond的磁带,倒着倒着看见这些了,就拿出来了。想着咱下次弄个怀旧演出,就唱八九十年代的歌。不管现在这帮小孩爱不爱听,滋当给自己怀旧了。再找俩妞跳霹雳舞。”
贝勒:“别,那是咱老爹玩的玩意儿,时兴全身抽搐的时候咱还没记事呢,没那情结,也没那感觉。”
老三:“对,那样显得太刻意了。”
条子:“就知道你们得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