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吗？
有一个晃神，汝王无意间透过一丝缝看到了九王痛哭的神情，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开始宣泄，泪水瞬间而至，推开文殊哽咽的身子，汝王走向桥头，蹲下身体，抚上九王干净的发髻，哽咽出声“九儿！”
抬头间，看到汝王的泪水，九王伸出手环住汝王的脖子痛哭“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刚才不是故意！我不该吼你！哥……对不起！”
哽咽声放大，已经有人在远处观望，像是不在乎，汝王环住九王的肩背“我连你都保护不了，九儿啊！哥哥就是这样，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都是我，我不行！我永远记不住别人给我的伤害，一次次对他们姑息，最后，把你们一个个都赔上，九儿，哥哥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永远跟着哥哥受气！”
忍住哭声，九王颤抖着双肩哽咽“没有！没有，我没有受气！”
“我永远这样！”泪水决堤般，汝王喃喃的出声“我把母后弄丢了，九儿，我把母后弄丢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九儿啊！我把母后弄丢了！”
泣不成声的，文殊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泣不成声，八王转身拦住围观的人！
不远处，河岸旁的一处高墙后面，醇王捂住眼睛任流水划过脸颊！
“这场戏真精彩！”后面的女声扬起，醇王忍住泪水，转头看水妖娆一脸得意的笑！
“你怎么来了！”有些不悦的，醇王收起泪水，盯着水妖娆的得意！
“看你哭啊！”很是不屑的，水妖娆抬脚看那对相拥着痛哭的兄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跟他们母亲，一点都不重样，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皇后那个贱人的能力！”
“门主想多了”阴起脸，醇王盯着水妖娆冷声“还有，门主有事吗？”
“有！”转头看，醇王阴起的脸庞，水妖娆不屑的哼笑“怎么？醇王，就这么想放弃了，九王不会放过你！”
“是吗？”垂下眼，醇王转过身“九儿是不会放过我，但是他没有杀我！”
一怔，水妖娆看着醇王走远的背影，狠狠地眯起眼“看来，要赶快行动了！”转头看被汝王拉起的九王，水妖娆哼笑出声“这个人，不能留着！”
夜晚，军营！
嗖的一声，一支镖扎在营帐里，一处木床上，一个跃身，左翼满头是汗的盯着离自己头颅不远的飞镖上，擦擦汗，双手颤抖着打开镖上的纸条！
文殊突然变得乖巧的了很多，也换下了男装，还是会小鸟依人的贴汝王撒娇，而九王的态度一直是视而不见，文殊也是刻意的再想起关于那个叫‘相公’的人一丝一毫的事情！
她铲除了院里所有的花草，毁掉了一处暗房里的所以风筝，心里偶尔会难过，但是见到汝王以后一切又变回了以前！
“王爷！”蹦跳着，攀住汝王的胳膊，文殊很亲密的环住汝王的腰身撒娇“我要出去玩嘛，我要你陪我出去玩！”
“可是！我现在很忙，过两天！”含笑着抚着文殊的背，汝王轻声安抚！
“不嘛！”
轻转身，九王走向另一个书桌，不理会一旁的甜蜜画面，九王伸手将手里的折子放在暗格里，暗格里出现的发簪，使九王停住了眼神，轻拿出，里面的小纸条出现时，九王的心霎时被狠狠地扎住了！
“相公喜欢吗？！”滚动着喉结，九王将纸条手里，握住了掌心，发簪也被关在了暗格中，抬眼看文殊一脸甜蜜的神情，九王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走出书房，稍转身，看哥哥的笑容时，九王爷忽然失笑：这就够了！
九王遗落在门边的纸条，使文殊有些震惊，离开汝王的怀抱，看着汝王又再次回到案边时，文殊悄悄地近身捡起地上的纸条！
泪水瞬间坠下，文殊抚住胸口，靠在门上，转头看屋里，汝王认真的神情，转身走向门外！
一处假山处，九王蹲坐在山头上眺望远方，眼睛里的悲凉，似要淹没所有的景色一般！
忍住心里的痛楚，文殊换副表情，跳上假山，在九王的惊讶里蹲在他身旁笑“在看什么？”
“没有！”轻垂眼，九王将眼睛调向远方“刚才，突然想起一首诗！”
“什么？！”饶有兴致的，文殊蹲坐着歪头看九王完美的脸型：该不该想起他！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阵阵酸楚划过文殊的胸口，最后，文殊站起身，呵呵着笑“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好诗啊，好诗！”
“是啊！”垂下长长的睫毛，九王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风景“我记得那时候，我每天都很忙，其实我不知道我在忙什么，有时候，其实我就是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远方的风景，每每到此，我总是会想起这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其实锦瑟本来就是五十弦，何来的感叹，慢慢的，我就习惯了，后来，我就是这样坐着，等着我哥哥回来，等着……最后一天的到来，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真的到那一天了，突然发现自己脆弱，居然如此明显，我发现，我居然会难过了，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呵呵呵！可笑啊。
低头，文殊强忍住眼里的泪意，呵呵呵呵的笑出声，九王被笑的有些不解转头看文殊的神情时，怔住，尔后，抬眼看着远方浅笑“我记得，她很爱缠着我，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的脆弱，即使知道，我没有一点机会，可是，我没有放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心，像被烙过一个，就那样记住了！”
停顿了下，九王深吸口气站起身，望着下面的池水“我一直自认不是感情中人，可是到此刻，我的心痛居然超过了我的负荷，我开始后悔，我不知道我后悔什么？可是我的心像要被榨干一样！”
忍住的泪水，就要落下，文殊抬眼看九王一脸的落寞“你爱她吗？”
像是在等待答案，文殊直直的盯着九王错愣的脸色，半晌后苦笑“你没想过吧！应该没想过，所以，就不要难过，好好做回自己，没有人活在梦里！”
从九王的侧脸看，可以清楚的看到眼花在眼里浮现，当然只是隐隐的，苦笑着，文殊叹口气“爱上你的女子，肯定都很苦，因为我在眼里，就看到了两个人，你母亲他跟你哥哥，你哥哥比你要好些，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而你刚好相反，你最擅长的，就是怎么样去拒绝别人，怎么样去伤害别人来维护自己的心不受伤，其实也不奇怪，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他们的心，你是皇后娘娘的命，你是汝王的心，你受伤了，他们比你更痛，所以，你今天才会这样！”
转头，九王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文殊严肃的脸庞，文殊低头浅笑着叹气“我不是不懂，是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跟你一样，我是父母的命，伤害我，就会成为‘公敌’可能我们成长经历不一样，我们才算是正比，同样的被人呵护，同样被人当做命，但是，你眼里，只有你的命，而我的眼里，却又许多人！
汝王跟皇后是你的命，我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你都会垮下去，其实你也一样，你出了事，他们也会倒，所以你们就这样相依着活着，我读懂了，汝王的泪水，他的眼泪里更多的是自责，一个男人，特别是像汝王那样善良的男人，能使他放声痛哭的，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所以……”停顿，文殊含着泪看着九王的深沉“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放开他，‘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九王，我不是一个善于隐瞒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瞒这件事，所以……”
“我知道！”慌忙的开口，九王低头笑出声“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
“好！”暗哑着声音，文殊转身，走下假山，眼泪打湿了衣襟！
盯着文殊的背影走远，九王缓缓地蹲下，呆滞的望着前方！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转过内院的小门，文殊捂住嘴蹲坐在门口，任流水宣泄！
不知道是不是错了，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也明白，就算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九王，他也不可能爱自己，因为在他眼里，除了皇后，就是汝王，没有人比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