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槟城,在三慧讲堂而没有外出,我都很少穿鞋子。
尤其在早餐及晚餐过后,我都喜欢赤着脚,在讲堂院子里散步,有时也走到隔邻佛教总会散散步。
在讲堂帮忙打扫的印妇,每次都喊我“鸡脚”Kaki Ayam。
讲堂院子里的马路平坦,佛教总会的则是碎石,我让赤脚的脚底,直接去接触路面的平及不平处,受其刺激,据说对身体健康有帮助,是属于脚底按摩的方法之一。
不知什么时候,人类的脚与大地隔绝,用一层皮制的或其他原料制作的鞋底隔绝。
这似乎也象征了人类与大地,不再是直接的接触了,人与大地的感情已加上了不自然的人工化成分——文化在内了。
也许人类觉得如此活得更好,尤其在物质方面。文化的进展,使人类愈来愈依赖更多的物质以求生活的舒适。
然而生活的舒适并没有使人类的内心更加充实,反而更空虚,更需要外在的物质来填补。
也许人类与大地隔绝时,就不再踏实了。
虽然我赤着脚接触的是已人工化的马路,但至少还是在大地上,且没有鞋子的隔离,故还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或许,人真的应该有此踏实感。让我们经常或偶尔,赤脚与大地亲近。
一九九二年二月一日·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