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道:“反正与你无关。”说完从胸脯里掏出一条丝巾,回头递向十三,瞬间恢复冷色,道:“抹掉你的眼泪吧,身为男子,还是别哭泣的好。”十三抽了抽嘴角,想笑出来,为了不被揭穿接过丝巾,装模作样擦擦两眼,又递了回去,道:“谢谢你了。”只见青衫女子翻了一白眼,显然很嫌弃,道:“算送你了。”十三笑道“这算定情物吗?”
“你还敢说?”怒气冲冲的语气撕破了十三的耳朵,十三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青衫女子道:“你刚才说你什么名字来的?”十三道:“十三啊,十个女人的十,三个男人的三。”
“啪!”一耳光打的甚是响亮,击打的十三连晃几步抱住大树,十三暗道:“这女子也太大方了,出手如此阔气。”青衫女子狠瞪一眼抱树的十三道:“十三就十三,什么男的女的,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废了你。”
“那你叫什么名字?”十三摆出一副正经样,青衫女子道:“紫罗,我们走吧,一起去玄坤门,不然天色晚了。”
路上闲扯了不少关于紫罗的话,无论十三如何问,紫罗对自己的家室背景绝口不提,十三万万没有想到,长得有模有样的紫罗既然是一个非常泼辣的女子,心里揣摩道:“说不准某一刻说错了话,就能把自己当成情书给撕碎。”
天色临近夕阳,快到玄坤门,十三停下来,紫罗疑问:“怎么了,不进去吗?”十三摇头道:“我住在玄坤山顶上,不去玄坤门下的。”
显然紫罗露出一副给钱都不会相信的美颜,道:“你不会真的怕了吧,想必也是,就你这猥琐如鼠样,找离开的借口还如此离谱。”
十三一时无言相对,紫罗轻哼一声道:“那你走吧,我先去了。”
见紫罗渐渐行去的背影,力声道:“我一定会来看你的。”随后传来头也不回的紫罗声音:“我没有你这样懦弱的朋友,你回去吧。”
十三并不在乎,掏出紫罗给的丝巾,蓝色凤图,手感滑润,一摸便知是上等丝绸制作,凑鼻一闻,赞不自胜:“太,太香了!”
此时天色已晚,十三急忙赶回去,回山之间行思坐想,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遇见的两男一女,想着自己不仅仅被欺辱,既然连一名叫晓璐的女子都斗不过,又回想到了紫罗的一番话,“这是一个以武称霸的江湖,弱者注定受尽凌辱,强者永远不会同情,同情往往来自于弱者的心态。”
又想起吴情大叔,孤剑行江湖,无人敢挑之,再想起大叔临终之时,委托的那把断水剑,“今日起,断水剑,由十三接任。”
“十三,记住,男人不可以哭泣,永远不要对自己说放弃。”
十三站在禁道小路上,抬头凝望星空,繁星点点,如近在咫尺,触手可摘,眉色突然凌厉起来,暗道:“我一定要像大叔一样,威震江湖,让众人闻者胆颤,见者腿软,我一定要登坐玄坤门掌门,让掌门师弟看我脸色行事。”
轻哼一声,转念又想起欺辱自己的三人,玩味般的念道:“踢蛋少爷,飞腿晓璐,嚣张的张三。”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沿途回到山顶。
今天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结识紫罗,想到紫罗心里皆是兴奋,十三踏上山顶往右拐,一时兴起,随性轻哼一曲:“我看见蟑螂不怕不怕啦。”
“十三!”一声冷色刺骨地声音再一次从背后袭来,兴奋中的十三瞬间僵持住,内心怦怦未定,暗骂:“该死的,又是掌门师弟。”转头见韩子凡漫条斯理走来,道:“你能不能别从背后……”未等十三说完,韩子凡伸手揪住十三的耳朵,往上一提。
十三急忙顺举踮起脚尖,耳根如抽筋疼痛,道:“疼疼疼啊。”
韩子凡揪着十三转圈,冷色道:“你方才骂谁蟑螂呢?”十三瞬时茫然不解,回问:“我没有骂呀,疼疼!”
十三自不知走上山顶时,韩子凡恰好在左侧等待已久,自己却没有看见,往右侧行去,兴起轻唱一句‘看见蟑螂不怕不怕了。’让韩子凡误以为十三见到自己,不怕不怕了,这才二话不说揪住耳根询问起来。
“之前怎么交待你的,天黑之前回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十三急凑着小碎步,道:“掌门师弟,我……”韩子凡听后厉色怒喝:“你说什么?”
耳根疼痛加了一倍,十三无奈身高有限,脚尖立点青石板上也未能解痛,道:“掌门师兄,掌门师兄,我错了!”
“玉佩呢!”听寻玉佩,十三即刻掏出玉佩递去,道:“疼疼,求师兄您先放手。”韩子凡接过玉佩,松开揪耳朵的手,瞪了一眼苦瓜脸的十三道:“还不赶紧回去睡觉!”十三摸着火辣辣的耳根,屁颠屁颠的跑回静心殿。
第二天十三一大早,起床穿衣,来的静心殿,一如往常,殿内北斗七侠,韩子凡,卓少君,师尊齐齐在内,韩子凡脸色依旧冰块,七侠皆是笑容,殿中任然高高在上师尊暮游子,闭目盘膝,十三冷哼一声,底气倍足:“我要习武!”
众人听闻,皆是狐疑挠耳,此话如同百年难逢的日食一般,十三再重重重复道:“我要习武!”
虽后众人确定此事是真的,师尊右侧盘坐的宋青问江馗:“五师兄,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江馗沉思一会儿道:“应该是吧。”一旁的余四娘见二人开始搅局,道:“少在这打乱了,十三,那你可想好了,别等大家教你时,你又说肚子疼上茅房了。”
十三手一挥,一副老姿老态道:“习武,岂能儿戏,此事千真万确。”
刘云平时言少,今日兴起,抚胡言道:“哟,十三今天恐怕要逆转乾坤了。”堂内皆是欢笑。
十三一屁股盘坐在地上,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一定要习武,我将来要做玄坤门的掌门人,让你们瞧瞧看!”卓少君听后满意一笑,摇动手里的扇子道:“既然十三要习武,那便随了你的心意。”罗魂道:“好呀,早就该如此了!”
师尊暮游子一旁站立的掌门人韩子凡,道:“你昨日受了刺激吗?既然你要习武,以后就随北斗七侠,如有再推脱借口,有你好看的。”
“不!”十三断然拒绝,道:“我不要向七侠师弟习武。”七侠众人一脸尴尬,卓少君继续道:“好,那我与掌门师兄教你可好?”十三依旧拒绝:“我才不要掌门师,师兄教呢。”
韩子凡眉色紧凑,卓少君略有不解问道:“能受玄坤门掌门亲传,你都不要,你这是为何?”众人寻思十三的心思,看向师尊暮游子,暮游子暗想着:莫非这小滑头要老夫教?随后嘴角挂起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本尊传授于你吧。”
殿内所有人都暗喜,眼神都呈现出羡慕的神采,暗想着师尊一生从未收徒弟,如今十三能够得到师尊亲传,那是世间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师尊武学乃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人物,殿内无人不钦慕十三。
“师尊的好意,十三很是感动,只是我无心向师尊求学,算了吧。”十三见师尊暮游子一副高姿态,重叹一气。
“什么?”众人惊呼一气,师尊更是大跌眼镜,愣是没有听清十三说的话,万万没人想到十三既然会断然拒绝,卓少君气笑皆是,合上折扇气氛难止,道:“十三,师尊乃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
师尊暮游子听卓少君的话更是目瞪口呆,众人用异样的目光投向卓少君,卓少君顿时一愣,自知出言太快,讯怒道:“真是被你气急败坏了,师尊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岂能不知好歹,多少名门子弟,送金奉玉乞求师尊收徒,都被拒之门外,如今你……”气的脸铁青,无法用言语指责,索性冷哼一声。
十三无所谓的耸耸肩,师尊暮游子也被气的双眼倍曾,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后从未开口收徒,往往都是众人求拜,就连殿内众人得到自己稍稍指点一二,也是福中之福,哪知自己第一次开口收弟子,既然还被果断拒绝,暗想着自己既然还是个热脸贴了冷屁股。
瞬间师尊暮游子气得指抖难言,余四娘平日里最疼十三,今日闻言也是难息怒气,道:“十三,平日里任何事情都能由着你的性子,今天你也太不懂事了,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子弟烧高香拜神佛,望有朝一日为师尊徒弟,你却好,一口就给否决了。”
话里皆是责备,却谈吐温柔,十三翻了个白眼,撅起嘴角道:“我又没说让师尊教我,是师尊自做多情了而已,怎么都怪上我来了。”师尊暮游子听完,神经已经崩溃,直接翻倒在地,如鱼落岸上,胸脯起伏难止。
韩子凡即刻上前扶住师尊暮游子,师尊暮游子摆摆手,道:“可能是我今天起早了,起早了。”拉长的语气透满了悲伤,卓少君气地跺脚拍手道:“十三,你这又是演那出啊!”十三悠哉自得,打了个哈气,平缓语气道:“我要去当初门弟子!”
如同晴天霹雳袭卷众人,殿内死寂沉沉,师尊暮游子翻身卷起,大喝一声:“你说什么?”那股长长的呵力声,夹带着丹田内力,震的众人伏地捂耳,殿外竹叶滚滚飘落,院外花飞草残。
十三不唯所惊,不以为然道:“我去门下当初门弟子。”余四娘又气又急,疼惜道:“别胡闹了,山顶上的我们个个都是名师,你岂去那山下甘当一名初门弟子?”十三的话令人发指,众怒难息。
十三一直与北斗七侠,卓少君等人讨价还价,直至谈到众人一脸炎凉满地花黄方才罢休。
殿内一片死寂,各自盘膝坐地,韩子凡点头同意道:“既然如此,你必须做到一点。”卓少君疑问:“掌门师兄,你不会也糊涂了吧。”其他人都已口干舌燥,只能无言相看,十三道:“说吧说吧,我能做到的我都做便是了。”
“当初门弟子时,不得目中无人,从此我们也会划分界限,该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不可如同往日胡乱瞎叫,还有,一定要遵守门规,不可因为我等护着你,你肆无忌惮,胡作非为,若被我知道,按门规处理,从此禁足于此。”
“你不是只说做到一点吗,怎么变这么多了?”
韩子凡冷哼一声,道:“你可以不答应,没人阻止你。”十三暗想着好不容易谈下来了,绝不松口,道:“无所谓,我答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