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我对不起你,你就让我这样吧,我……我真的好累呀……”我哭着拂开了一直抓着我的手,眼前,是妈妈银丝夹杂着的憔悴的脸,耳边是她声声凄厉的哭泣。
是在黑夜吧,只有在黑夜,我才会看不清眼前妈妈眼中的绝望,也只有在黑夜,我才能说出那句软弱:“妈妈,给语……怎么办……怎么办……”
我嚎啕大哭,眼前牵牛花淡蓝色的花瓣,在黑夜中变成了妖冶的深蓝色,狰狞的嘲笑着,死神一般的盯着我。
脑袋,就如有无数的针在扎一般,阵阵疼痛,好痛,我下意识的捧住了脑袋,忍不住:“妈妈,痛……我痛。”
“执念……”
耳边怎么会有给语的呼叫,是我的幻觉,给语怎么还会喜欢我,我这样一个肮脏的人,他怎么还会用如此焦急的声音来呼唤我。还有邬筝,她一定是恨死了我,抢好朋友的男朋友,用这样一个破残的身体,去破坏一对天作之合的姻缘!
我死后,一定是下地狱的吧,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的下去,用最残酷的刑法,洗净我罪恶的灵魂,下辈子,下辈子我总是清白的了吧……
地狱在哪里?为什么还不上刑,心为什么这么痛,这也是一种刑法吗?果真是最残酷的!
痛呵……
给语,你怎么在地狱?你怎么会在地狱,为什么跟着我,你回去,回去呀……我拼命的推着他,但却是无法推开,倔强的用他最温柔的深邃的双眸,凝视着我。我心中酸痛,无法推开他,那就自己逃吧,逃的远远的,不让他再找到。
于是,我的手摸索着,地狱里的空间好狭小……咦,怎么身后的墙壁不见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飘,飘……
果然已经下了地狱,走路都不用脚了,原来真的已经下了地狱了,那么,给语怎么会在地狱呢,他这样温柔的女男子,他这样出色的男子,一定是在人间,娶妻生子,快乐一生吧!
刺眼的光,从前面射来,地狱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光芒?难道,是我的罪恶已经洗尽,然后让我重生了?
一定是这样的,那我就快点去投胎吧,忘记给语,忘记一切,忘记爱恨……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于是,我挺身,笑着迎向了,那束耀眼的光芒,迎向我的重生!
痛……
头痛……
头好痛……
头痛欲裂……
眼皮上仿佛压了千斤的重担,想要张开,却无能为力,耳边,有细细的呼唤,深情的密语:“执念……执念不要再睡了,醒来好吗?”
是给语哦……
我笑了,是给语在耳边换着我,说我睡了很久了,怎么会呢,我一向总是少眠,怎么可能睡的很久?
我再次努力的睁眼,终于,一丝光亮透过眼睑,照入了眼中,光线很柔和,并不刺眼,眼睛放心的完全张开,一张熟悉,已经刻入心的容颜,正惊喜的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给语……”
我勉强的笑了笑,艰难的喊出他的名字,环顾了一下四周,墙壁是雪白的,床单是雪白的,还有一股隐约的消毒药味。
我知道自己是在医院,可是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思路渐渐的回到了我的脑海中,回忆……和苏给语去‘周记馆’吃饭,很浪漫,然后吃饭打算回家,我坐进车子,想要记好安全带,不想却看见了一张脸,然后我一直在思索那双透着次裸裸的**的眼睛,然后在车中,我又看见了一株牵牛花,牵牛花……
啊……头好痛,给语,我的头好痛……
我伸出手,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那些记忆的碎片,残缺不全的在我的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带起阵阵痉挛,让我痛不欲生,却又难以抵抗,兜兜辗转,无止无休。
他伸手钳住我的手,用他的身子,压住我乱动的身躯,低哑着嗓子,哀求:“执念,你别这样,别这样……”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在给语的面前,也是如此的失态,这样的我,给语一定是很害怕的吧,这样的我,一定很丑陋吧,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有他一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