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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齐御旻从怔然中折回,给阿祁使了个眼色。阿祁便心领神会的拿出一些金子。看着那金灿灿的光芒,让在场的富家子弟都唏嘘不已。银袄见了此情此景,没有应有的贪婪,反而把嘴唇吊的更高了。这位公子,看来着实是不简单,不皱眉头的拿出这等金银,绝不是等闲之辈。她看了一眼沉吟,有些不放心的推了她一下,发现她的眼光已经离不开那位锦衣的公子了。她双手死死的握住丝帕,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她的灵魂。银袄担忧的看了她一会,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她娇羞的容颜完全消失,一双杏眼惊讶的盯住银袄。那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讶异,甚至绝望。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抿住嘴唇,看向银袄。

“我说的话,务必记好。”银袄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她冷冷的扫了怔忡的沉吟一眼,目光再也没有移到她的身上分毫。

沉吟看了齐御旻一眼,重重的低下了头,没有人可以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心中的挣扎。初次的爱恋,却要这样的无疾而终。她不甘,真的不甘。

银袄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牵过沉吟的手,拉住她直直走向坐在下面含笑的齐御旻身边。齐御旻意兴阑珊,没有起身,只是懒懒的看了沉吟一眼,让本就处在矛盾的沉吟脸又青了一层。银袄开口:“沉吟就交给公子了,请公子好好照顾我的沉吟……”她有意的顿顿,似乎别有用意。齐御旻没有觉出不同,很是敷衍的点点头。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飘向蓝亦。

蓝亦似乎气的不轻,小脸胀鼓鼓的,很是可爱。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第一次见面就点名道姓的要她去当丫鬟!虽然她是卑微的女孩,但是叔父从来都是把她当做宝贝的看待,如今说当丫鬟就当,真是让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还那样简单的语气……难道富贵人家都是这样么?她刚刚开始觉得这个陌生的环境是有她很多不清楚的东西。她抬眼又看了看齐御旻,忽然觉得他很邪恶,让人捉摸不透。既然要我当个丫鬟,那我也要做个能翻天覆地的丫鬟。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齐御旻此刻出尽了风光,所有的公子全是嫉妒的眼光。春宵一刻,沉吟又是那样的美貌动人,齐御旻是真的走了桃花运。但同时,一掷千金的胆魄也让人折服。

沉吟被银袄牵引,靠在齐御旻的身侧,发现离他越近越是能感受到他不同于平常人的气魄。不是单纯的俊美,是那种君临天下的气质。真是没有想到,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还有人有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在他身侧,她的心脏就会不自觉的跳动,内心的悸动难以抑制。她矜持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害羞的笑着。她不信,银袄说的话。如果当真可以,她愿意一生都侍奉在他的身旁。此刻的她的心里,完全没有其他,只有一个自己一眼便已经深爱的男子。

齐御旻没有拒绝,反而对着沉吟一笑。这笑容,让沉吟有些恍惚。

他快步向前,走到蓝亦身边,调侃说道:“想好了没有?”

蓝亦眨眨眼,无所畏惧的直视他:“好。”

他眉目一深,定是没有料到,这个小丫头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进而笑意更浓,挥挥手,阿祁便快步赶到身边。

他说:“她,还有沉吟姑娘,统统带回去。”

“是。”阿祁走到沉吟身侧,有些忐忑。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请,沉吟姑娘。”

沉吟微微颔首,便碎步赶上了齐御旻的步调。

颜冰珣终于开始不若以前一样的颓靡,用心的打扮自己,也开始对生活有了信心。她相信,母妃会保佑她的。

齐御风本来对颜冰珣已经没有半点想法,但是那日无意中看见颜冰珣孤独的游览御花园,他觉得越难得到似乎就越让人着迷。他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的娇躯,却看见她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她不知是齐御风,狠狠地挣脱了那个怀抱,气急败坏的给这个色胆包天的人一个耳光。齐御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站定,含怒的看着颜冰珣。

颜冰珣此刻也看清了他的容颜,有些莽措的看着他:“皇上……”那天被辱的一幕幕又重新出现在眼前,让颜冰珣的羞愤再次席卷。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喊,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一生的名节和幸福,她不能忘记那天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她绝望的呼救。为什么上天要如此,让她和明光将军,结识又不能相爱,相爱又不能相守。

“爱妃好烈的性子啊。”齐御风蹭蹭红肿的脸颊,颇为怒火的看着颜冰珣。这个女人,虽然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是不知为何,就是在内心的深处无法将她割舍。堂堂一国之君,竟也有得不到的女人。

“皇兄自重,虽然皇兄做了苟且之事。但请谨记,名义上,我还是皇上的妹妹。”一句话说的没有半分应有的羞愧,多了一份坦然和胆识,让齐御风为之一震。颜冰珣不卑不亢的表情,彻底的激怒了齐御风,仅有一点的忏悔也付诸东流,他的眼睛已然赤红,气愤不已的看着颜冰珣冷冰的神态。

颜冰珣不再害怕任何东西,之所以苟活于世,便真是想看看这样的昏君,会又怎样的结局!

“颜冰珣,你不要太过分!你是朕的女人,是满朝皆知的事情。朕知晓,你心中千万不满,但是朕就是要你知道,你是朕的,这是你的宿命!”他的胸膛因为气愤而不住的起伏,他真是不明白,锦衣玉食,又有什么不好。偏偏此女,让他如此动怒。

“皇兄,随你如何。今日站在此处,不过是颜冰珣的躯壳。颜冰珣,并不惧怕。”颜冰珣的态度还是那样冷冽。

“好。”他应道。

“来人……”

一个年轻的公公快步跑了上来,有些气喘吁吁,头也不敢高抬的说:“是……是皇上。”

“今日,我要冰公主侍寝。”一句话,说的颜冰珣面色惨白。她没想到,齐御风竟厚颜无耻到如此的程度。她险些站不住,身后的婢女扶了她一把,才勉强站住。

那个年轻的公公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才嗫嚅道:“皇……皇上,冰公主她……她……”

“怎么??”齐御风的声音掉高了好几个音度,冷眼望着那个公公。他自然知道那公公是想说,冰公主名义上是他的妹妹,这样有违纲常。但是胆子颇小,不敢继续说下去。他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她,颜冰珣,是他的女人!

颜冰珣愤声:“你……”

“说下去!怎么了??”齐御风不顾跪倒一地的奴才,大声的吼起来。他自是不信,皇上贵为九五至尊,连拥有一个女人都不行吗?况且,只是有兄妹之名,无兄妹之实。今日,侍寝是要定了,来看谁敢说出什么。

公公脸涨的通红,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他真是有一点左右为难,不知怎么样才能脱逃这样的命运。稍有不慎,恐怕性命堪忧。

“皇上,今日已经钦点了淑妃侍寝了。”他终是说出了相对较好的理由。

“朕不要,朕只要冰公主。不仅如此,朕还有册封冰公主为珣妃,服侍朕!”齐御风得寸进尺的昭告着。

公公再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很小声的说:“是,奴才这就去办。”言罢,便是要俯身退下去。

“慢!”齐御风叫住他,“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

此句一出,跪在原地的奴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那个年轻的公公简直要哭出声音。带着哭腔生生的喊着皇上饶命。但是,齐御风置若罔闻,只是挥挥手,示意侍卫快点将他带下去。这便是皇上,不问理由,没有原因,就是要你去死,也不必说的很清楚透彻。颜冰珣看着这一幕,心脏生生的疼痛,她终于看清楚,齐御风是怎样的残忍和暴戾,和古往今来的昏君,同出一辙。只是她实在是不忍心,这样的生命,因为自己而失去。虽然不是她的过错,这个公公却是因她而死。她看着他哀求的表情,和满脸的泪痕。终是败下阵来。

“且慢。”颜冰珣启唇。

“留下他。我愿意侍奉皇上。”她一字一顿,毫无温度。以她残花败柳的身体,拯救一个弱小的生命,何其值得。她又认真的看了那个太监一眼,不过十五六的样子。都是可怜之人,且就莫问出处吧。

齐御风眉尖一挑,挥袖而去。声音由远及近:“既然爱妃求情,就绕他不死吧。”说的如此随意,生命的重量不值一提。

那个太监被慢慢的放下来,满眼感激的看着颜冰珣。

跪下来拼命叩首:“谢谢娘娘,谢谢娘娘……”似乎又觉得不妥,又改口道:“谢谢冰公主……”

颜冰珣扶起他,嘴角有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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