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凉把自己的包袱一提,麻溜的就跟着老板回到他车行。
果然有一年轻男子,已经在一辆车上安静地闭目养神,仿若老僧入定般。
骡马行老板奔至他跟前,喜滋滋地道:“客官,那位公子找到了!”
回头又对燕秋凉道:“公子,就是他!你赶紧上车吧!”
那人抬头看了燕秋凉一眼,眼神平静无波澜,却犹如千年寒潭,深不见底。
燕秋凉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就避开了他的目光。
但随即心底一怔:自己两世为人,并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何以他一个眼神,就让自己避之如虎?
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一个商人,起码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但已容不得她细想,一咬牙,登上了车,在男子对面坐下。
早已有一个伙计模样的坐在前面,见燕秋凉坐好,对着他们作了一个揖,道:“两位公子,小的陈二生,负责送两位。两位坐好!”说着,“驾”的一声,甩出一响鞭,马车出发了!
燕秋凉坐在车上,用一个词形容她此时的境况最贴切:如坐针毡!
虽然对面那人依旧闭目养神,但不知为何,她就觉得他像在注视着自己般。
而且两个人坐在一起,老是一言不发,也很尴尬吧?这可是要一起坐大半拉月呢!
可要是让自己先开口,她也不愿。
倒不是装清高,而是怕自己出声了,人家不理睬,到时更尴尬。
燕秋凉心下纠结万分,却没注意到,她两手把自己的衣角早已搓成一坨了。
倏地,对面的人睁开眼。倒把她唬了一跳。
“公输南!你呢?”
“啊……哦,我叫燕秋……燕……燕秋生!嗯,对,我叫燕秋生。”
提不及防,燕秋凉差点忘了自己已是男儿身,“燕秋凉”三字就快脱口而出了!幸好关键时刻刹住车,还从无意中瞥了一眼的陈二生那里神速地偷了个“生”字。
他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那个,你是复姓啊?公输这个姓很少见喔!”燕秋凉无法再忍受这种气氛,只好没话找话。
公输南再度点点头,仍旧不开腔。
燕秋凉本想借机聊下去。奈何对方不接招,只得悻悻地闭嘴。
最后彻底放弃。得,不说话就不说话,看最后憋死谁!
不过,最后谁会憋死不得而知。但,很明显,燕秋凉先憋不住。
她挪到了前头,坐在陈二生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起来。
陈二生年纪其实很轻,大约二十岁左右。和公输南比起来,他简直就是话痨。半天不到,他家祖宗三代的事情,都跟燕秋凉交了个底。
别看陈二生是个赶车的,大字可能认识不超三箩筐。但因为经常走南闯北的缘故,见识多,讲话有趣,还真是个聊天的好对象。
几天下来,他们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虽然劳累,但一路上有陈二生陪着谈天说地,倒也不难熬。
只是奇怪,几天下来,非但没赶上傅旻的大队人马,连她们的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